“咳咳,孤渴了。”顾鹤见他听的认真,停顿一下说道。
玉珏直接掀开被子,捂着臀,光着脚跑过去给他倒茶,那姿势实在滑稽,顾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后来如何,这次公主的死和那个秋娘有关系吗?”玉珏又躲回被子里,伸手靠近他怀里。
“有啊,那女子求死不得,只能苟且偷生,又怎么会给公孙楚成好脸色看,那公孙楚成却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似的,不再鬼混也不再沾花惹草只守着李秋娘一人。李秋娘说她喜欢读书人,公孙楚成便真的去读书了。他不明白,她只是不堪其扰,给他找点事情做罢了。但是公孙楚成还真读出了点名堂,今年初时高中了探花郎。”
玉珏紧紧皱眉,一言不发。
顾鹤继续说道:“原本呢,公孙楚成不中用,公孙勇便没有给他任何期望,只是让他活着,少沾花惹草就行。但是发觉他用处多了之后,便动了心思。在知道皇后再给三公主选驸马时,直接递了帖子,说是想要求娶公主。皇后对比再三还是选择了公孙楚成,试图拉拢公孙家。”
“李秋娘在公孙楚成的院子里三年,独宠了三年,那院子里的人都对她颇为恭敬,她便直接往茶水里下了药,那些陪嫁丫鬟,陪着公主出嫁,天还没亮就开始忙活,进了公孙府也松了一口气,没了顾及,端起茶便喝了。只有公主嫌弃那茶水太糙,没喝。”
“公主看着李秋娘那张貌美的脸庞,还有四周丫鬟的情况,以及她故意大着肚子挑衅,三公主作势便要打她,被公孙楚成拦住了。因为秋娘已经怀孕了,这下三公主丫鬟婆子全死了,嫁的夫家还是这般样子。直接怒火中烧,就要打死这对狗男女。然后被公孙楚成给杀了,秋娘则是被他藏好了。自己一人认下谋害公主的大罪,同时原本的毒杀,也成了杀人灭口的证据。”
玉珏沉默了一会,目光沉静,然后小声说道:“若是李秋娘的话,最恨的应该是公孙楚成以及公孙家才是,她为什么会去害公主呢?若是她想杀公孙楚成,不是直接毒死公孙楚成来的更容易。还有……殿下怎么知晓得这般清楚?”
屋内沉香阵阵,燃着炉火,窗外似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砸在屋檐上,越来越响了,顾鹤并没有隐瞒,圈着他纤细的腰:“因为孤想让她死啊。李秋娘被看管的很严,买毒药这种事情她是没有门路的,孤只好帮帮这可怜人。”
玉珏支起身体,定定看着他,似有些不解,却并没有对他谋害自己的妹妹有任何恐惧和厌恶,问道:“您为何讨厌三公主?”
他身子轻,顾鹤抱起来不吃力,便盘腿将他搂起来,抱孩子似的姿势,见他目光清澈,似黑眸只有他,忍不住亲了亲他。
“因为她欺负孤。”顾鹤想起记忆中的一些事情,他虽年纪很小便被立为太子,皇帝的确宠爱他。
可当时战事未定,皇帝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时常御驾亲征,而他一个两三岁的太子又怎么敌得过那深似海的后宫。
“太子殿下也会被人欺负?”玉珏跪坐在他腿上,有些吃惊的表情。
“当然了,只是那些大多都死了罢了。”顾鹤缓缓说道低头,浅棕色瞳孔淡漠,呼吸却炙热,一下下亲他。
玉珏攀着他的肩膀,趁着他亲他,便抱着他,任由他动作,还在小声问道:“是您杀的吗?”
顾鹤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瞳,笑了一下:“是啊。”
“您真厉害。”玉珏贴着他唇道,“奴才以后会挡在殿下前面,不让您被欺负了去。”
他自然是知道现如今的太子早已经不需要保护,才会说这些甜言蜜语。
“嗯,孤知道了。”说完之后,便堵住了他的唇,手抚下他的尾椎骨,手指微微用力。
玉珏惊呼一声,下意识往上挣扎了一下,被他压着肩膀,没能动弹。
两唇并无间距,顾鹤说话间便能碰到他的唇,嗓音低沉:“在偷懒?”
玉珏耳根一下就红了,蹭了蹭他的唇,小声狡辩道:“没呢……”
顾鹤用力抱起了他的肩膀,微微收紧了手臂,将整个人都拢在自己怀里。玉珏因为抱的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有觉得这样的感觉极好。
他怀抱温暖,给予了他暖阳似的温暖,紧紧抱住他的时候,像是要将他融进自己身体,似乎很在乎他一般。
“小玉儿……”他低声在他耳畔说话。
“殿下?”玉珏额前带着汗,这般亲密的拥抱有一种两人是爱人的错觉。
“有什么都要对我说,不许瞒着,懂吗?”顾鹤贴着他的雪颈,密密麻麻的亲吻着。
玉珏怔了一下,只是轻声应到:“是……”
“乖啊。”
……
直到三更天,动静才停下,打来水简单擦洗了一下,才抱着那硌手的玩意躺下。
有人美人暖枕,有人提心吊胆。
公孙勇是经不起查的,在看见书房不知何时摆放的账本时,他便知道他没有退路了。
他身为户部尚书掌管着赋税、财政、俸饷等,就连大额军饷也敢贪墨,他家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了,库房的金子堆都堆不下了。
所以在发现那本记载他罪行的账本时,他便知道瞒不住了,他和李权两人走进书房的时候,因着两人之前关系还算不错,便无人跟进来。
李权当然也看见账本,见公孙勇面色一沉,便下意识防备起来,却来不及了,公孙勇武艺不俗,动作极快,快速欺身靠近,捂住他的嘴,拧断了他的喉咙。
他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死不瞑目了。
他快速去了书桌,不出意外,那确实是他贪墨的证据,公孙勇不由捏紧了账本,自知这是中计了,先是公主身死留下破绽,又是让人官府彻查搜府。
公孙勇揣着账本,脸色如常走出了书房,往后院走去。
……
等消息传到顾鹤这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正在看书,而玉珏正在使小性子,背对着他不理人,手上也拿着一本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两人之间的距离能再塞下两个人,只是因为那红色绳衣顾鹤不让他解下来。
公孙勇一家杀害了李权,畏罪潜逃了。
顾鹤翻书的手一顿,抬眼看去,一个圆脸侍卫站在他面前,他放下书:“畏罪潜逃?”
“是的,皇上让您进宫一趟。”他毕恭毕敬的说道。
顾鹤慢吞吞站起来,理了理衣裳,伸手掐着玉珏下巴,玉珏咬唇不看他,似还在生气。
“孤进宫去了。”他说完,便松开了他的下巴,抬脚走了出去。
玉珏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书上的字,在他离开没多久,自己也离开了太子府。
公孙勇找上了城门校尉田震,这人曾经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在他说出去请求的时候,田震二话不说的便答应了。
“若是连累你......”公孙勇似有些为难,他如今打扮成了农夫,穿的都是简陋的粗衣麻布,老泪纵横,却心中疑虑。
他答应得太快了。
现在公孙家可是全城通缉的罪犯。
“公孙大人将我从战场上救回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更不论当初家父蒙冤身死还是您让他沉冤得雪,末将就算舍了这条命,也会帮您的。”田震郑重的说道,扶着公孙勇的肩膀,交代道:“申时是末将当值,到时候大人便混在出城回家的农家人群中混出去。”
“出去之后,大人千万别再回来了,往后天高海阔任由大人驰骋。”他眼眶热热的,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紧张。
公孙勇惨然一笑,“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还有什么驰骋不驰骋的。”
“大人先留在我这处歇息,待到末将当值时......”他说道。
公孙勇拒绝了:“我的妻儿还在等我,我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可都放在你身上了......”
“大人放心!”
......
公孙勇消失在街道人群中,而田震屋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田震直接跪下了,神情毕恭毕敬:“主子,今日申时西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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