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美丽、人们可爱,暗恋的人也爱自己,杨絮视线又转回看向姜颂,凑到他耳边说:“姜颂同志,你也真好看。”
姜颂唇边带笑,情不自禁地改揽住杨絮肩膀,附到他耳边说:“别引//诱我。”
杨絮才要说话,方文明先一步开了口,“举报!沈力同志和林若水同志,你们俩不唱歌!还在这秀恩爱!过分!”
此言一出,全车知青爆发出开朗的笑声,不知道是谁喊了句让沈力带头唱首歌,姜颂这次给面子,清下嗓子,直接高声唱起《我的祖国》,杨絮跟着高声唱起来,接着全员一起唱。
拖拉机很快停下,下了车,都抱着复习教材欢快的朝住处走去。
姜颂把杨絮的教材提在了手里,说他力气大。
“力气大是吧?”杨絮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连我也一块吧。”说完动作利索的窜到了姜颂背上,笑嘻嘻地问后悔了吧。
姜颂说:“我都能单手抱你,背你更容易。”
杨絮笑的更开,他从姜颂背上下来,又从他手上夺回复习教材,“我又不是拿不动,走走走,回家看书。”
沈从临来信了,信上他说了很多,以前从来不会对杨絮他们说出口的话,在信中都说了,还说了大学的种种,信的最后他迫切的恳切的希望杨絮和姜颂一定要考上理想大学,说那是知识、自由、理想、美好的地方。
看完信杨絮抬头看姜颂,“沈大哥这封信让我很感动。”
姜颂说:“他的字写的不错。”
杨絮忍俊不禁,说字确实写的很好。
那天他们还收到了一封信,是来自何平的。
何平在信中恳切哀求的请求姜颂帮帮他,去革委会主席开一张证明,证明他不是无业游民,是下乡插队的知青,这样他才能在当地报考,在信中他提了举报那件事,向杨絮不住的道歉,无比后悔自责。
他的迫切他的恳求他的无措他的难处,信里面写的清楚,但姜颂丝毫不为所动,并说:“自作自受。”
“真不帮他?”杨絮纠结了。
“你可别给我心软。”姜颂只要一想起何平举报那事就气的牙痒痒,“不帮,他有手有脚,想开证明,自己来这开。”
杨絮眉头皱起,“可……”
“可什么可,别的事我都听你的,这件事你就听我的行不行?”姜颂铁石心肠到底,“信,撕了。”
“撕什么撕,我们都给自己考虑的时间,怎么样?”杨絮了解姜颂,更了解自己,当然也清楚何平的难处,要不然那个人绝不会写这封求助信。
“不怎么样。”
杨絮眉头皱得更深,他承认自己想帮,毕竟,参加高考这条路是这个时代所有知青唯一公平公正的出路,就算何平再不厚道,也不能断送他
何平确实不厚道,也受到了惩罚,被学校退学,回到老家又没人推荐只能在家当个无业游民,后来他在黑市贩鱼卖,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累死累活的日子,如今高考恢复,他想报考,但是当地机构要他开个证明,他想过回枣花村的,又实在抹不开这个脸,最主要是没脸见杨絮和姜颂,所以他写了这封信。
“他什么人,睡着了都比你睁着眼心眼多,你别担心他,我们不帮他开证明,他自己也会来的。”姜颂说着把信撕了,然后丢在了垃圾桶里,“这种缺德的人,不值得你这个受害人同情。”
杨絮没再说话,其实他本想说这个时代逼的人有时候缺德,还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但最终只是看了眼垃圾桶里那封信。
东北的冬天来得早,十一月初就已经有了初冬的凉意,加上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温,让这场凉意更甚。
杨絮怕冷,穿着一件高冷毛衣喂兔子、喂狗、喂猫,然后依依不舍的看着它们。
他跟姜颂商量好了,剩下的兔子不卖了,全部给邱建国,这次高考,所有知青只有邱建国没报名参加,他打算暂时留在这里发展养殖业,用他的话来说,读出大学也不一定能成为万元户,但他靠养殖就能轻松成万元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杨絮是佩服邱建国的,他跟来凤的爱情朴素却唯一,为了来凤和孩子,他宁愿放弃去考大学的机会,这是很难得的。
兔子有了着落,猫给了周奶奶,而狗则还给了闵绍礼,沈从临那五只狗和两匹马都被闵绍礼养着呢,包括沈从临祖宗留下的三金。
去还狗的时候,杨絮碰到了那天在黑市买沈从临首饰的人,那人一见杨絮和姜颂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忙快速离开了闵绍礼办公室。
杨絮和姜颂和默契的都不提沈从临卖首饰那件事,倒是闵绍礼提了,他问他们俩是不是认识刚才出去的那个人。
杨絮看一眼姜颂,然后说:“闵主席,你放心我们俩绝对不会告诉沈大哥的。”
“不,我希望你们能够告诉他。”闵绍礼说。
杨絮,“……”
姜颂轻呵,说闵绍礼有点不要脸。
闵绍礼不在意他的话,笑着叹一口气,然后转了话题,问了高考准备的怎么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希望两人尽全力复习。
“你们俩复习的时间最长,应该有信心吧?”闵绍礼特别像一个长辈,温和道:“如果没有,那从今天起抓紧时间复习。”
杨絮点下头,“闵主席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今天不止单单是送还狗,杨絮还递交了改名申请书,闵绍礼带点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把“林若水”改成“杨絮”这个名字。
“喜欢。”杨絮没任何废话,“这个理由不充分吗?”
闵绍礼笑出声,然后他在申请书上盖了章。
来之前,杨絮做了姜颂的思想工作,经过两天的思考,他还是觉得得帮何平;何平自食恶果活该,如果他不写信求助也就算了,但既然向他们俩求助,那么就不能选择无视,杨絮一直相信人种的是什么收的也是什么,他和姜颂不是何平那种人,做不出良心不安的事。
杨絮跟姜颂说何平虽然小人了些但不是什么大恶人,那次的事他早就原谅了,而且何平也尝到了不好的下场,这次他们俩就不要做的那么绝。
姜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无奈,但他太了解杨絮了早料到他会这么做,除了答应还能怎么着。
姜颂调侃杨絮有金子般的一颗心,把杨絮差点整吐了。
在话题快要结束的时候,杨絮提了给何平开证明的事,闵绍礼多少有了解到这个何平,连何平举报杨絮养兔子的事他也有了解到,听到杨絮帮何平开证明信,他有点吃惊。
“当初他举报你,你居然不记仇还帮他。”闵绍礼说:“你啊,真的很难得啊。”
“难不成我在闵主席眼里是爱记仇的人吗?”杨絮微笑着,“闵主席可别取笑我。
“那倒不是,你是个好人。”闵绍礼笑着给出评价。
“别别别,好人难当,我不是好人,”杨絮说:“只是不愿意跟他一样罢了。”
这个“他”指的何平,姜颂和闵绍礼都知道。
像何平这类知青,想要个证明,闵绍礼是要给开的,毕竟高考恢复是面向全国,只要何平没有杀人放火做违法的事,他就有资格报考。
这一点杨絮和姜颂也都明白,他们甚至明白,就算他们俩不帮何平,何平也会亲自来枣花村,他那么想读大学,怎么会为那点羞耻心而放弃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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