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位思考一番, 他们大概也是要反的。
人鱼记仇,此时将血淋淋的鱼头举到季言面前,大概率是想宰了他。
而他们的这位季教授从事发赶来到现在, 整个人站在池边一动也没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
倒是从身后赶来的二皇子尤里斯不怕死的上前,将季言一把给扯到身后, “教授别怕!”
尤里斯与在场的这群研究员想法一致,他觉得人鱼是一个极为危险的生物,而此时,这条鱼分明是想杀了面前这个抓了他回来的人。
季言被尤里斯的低呵给扯回到现实, 他微微抬起眸子就正对上尤里斯一双含着担忧的眼睛, “尤里斯。”
感受到季言的注视,尤里斯转过身来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番, “教授,您没事吧。”
季言:“没事。”
尤里斯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直起腰来, 再次抬起脸上却是染了一抹冷色。
他的目光从站在一旁似乎是吓傻的江时扫过, 落向了在场的研究人员身上, 低呵出声,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将这条人鱼给抓住!”
此时这条人鱼根本没有束缚,若是他想要奋起杀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季言:“出去。”
原本就害怕上前的研究员在听见季言的话后,如蒙大赦的顿住脚步。
尤里斯有些诧异的低下头,“教授,你说什么?”
季言将尤里斯的手拨开,向前走了两步,“我说,你们都出去,我跟他聊聊。”
“教授!”尤里斯皱紧眉头快步走上前去将人拦下,“这条人鱼现在十分危险。”
他微微侧目,扫向了游泳池内双目猩红一片的人鱼,压低了声音小声同人商量出声,“我看教授之前对他做了什么恐怕都记在心里……现在怕是怀恨在心……我看还是先让研员将这条人鱼制伏,教授再……”
季言按住了眼前尤里斯的肩膀,“你们制伏不了他,出去吧。”
尤里斯:“可是……”
季言见尤里斯又想要开口,他出声打断,“殿下,Y国将人鱼送到我国配/种,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我康归里斯研究所的失误,我们愿意付全责。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去一趟宫里,将这条雌性人鱼死的事情同国主说明原因。”
“这件事不是教授的错。”尤里斯回答完,朝着江时看了一眼, “今天到底是谁没有看管好人鱼,我会如实的禀告给父亲。”
尤里斯的话亦有所指。
站在池边一动不动的江时像是此时上了发条的机器,回过神来,赶忙冲着尤里斯解释出声,“殿下,这条人鱼本就没有被锁,他今日会如此可能是因为……”
季言撇了人一眼,出声打断,“江时,将殿下送回去。”
江时声音戛然而止,他刚想再说什么,脸上就被尤里斯给扇了一巴掌,“没用的东西,今天要是教授出了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
江时拢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起,他微微侧目朝着身后的季言看了一眼,迈开步子追着尤里斯离开,“殿下,殿下你听我解释……”
皇室的二殿下都走了,在场的研究员就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他们冲着季言鞠了一躬,一个二个就像是被身后什么洪水猛兽追似的,跑的飞快的离开了这个要命的凶案现场。
等到季言的脚步重新停在池边,四周已经无人了。
有风从不远处吹来,季言只觉得鼻息里都混杂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血腥味。
四周静谧无声,只剩下风吹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湛蓝色的水面上已经彻底的被染成了红色,而诺尔曼浮在水面上一直没有动。
直到诺尔曼看见季言重新走到跟前,他方才将手里的鱼头再次举到了对方眼前,“言……”
季言面上并无惧色,他低头看着面前鲜血淋漓的东西半晌冲着人平静的问出声,“你是想把她献给我是吗?”
诺尔曼对于季言能够听懂他的意思而高兴的摆了摆尾巴,“言……”
季言:“是因为我?”
诺尔曼:“伤你,该杀。”
季言被绷带缠裹着的手指微微曲起。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昨日诺尔曼主动同他提起,他要见这条鱼时,季言以为诺尔曼想见她,是因为他想跟那条雌性人鱼交/配。可在诺尔曼杀了对方并将人鱼献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错的离谱。
人鱼记仇,他一点也没说错,而诺尔曼记仇却是在帮他报仇。
季言愣神之际就看见诺尔曼游到他跟前,想要将那恶心的玩意塞到他手里。
他向后猛的退了一步,拧紧了眉头。
他的人类小妻子似乎还是在怕他,他是不是吓着他了。
诺尔曼看着季言的动作面上浮出了一抹无辜与可怜。
季言瞧着对方执着着打算将东西硬塞给他的举动,眯起了一双眼,“你敢把这鬼东西的血染到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礼物,他的小妻子也不喜欢。
诺尔曼捧着鱼头的动作一僵,随后一脸失落的默默的缩回了池子里。
季言见这条鱼退了回去,迈步上前,“拿着这条鱼也不嫌脏,还不丢了。”
诺尔曼眨了眨眼睛,在仔细分辨了一番季言话中的意思之后,将手里的东西丢了。
这还差不多。
季言长舒了一口气,蹲在岸边冲着诺尔曼勾了勾手指,“过来。”
诺尔曼的视线扫过季言拨弄着锁链的手,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听话的游到了季言跟前。
季言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鱼,冲着他伸出手指。
诺尔曼下意识害怕的向后缩了一下,缩回去他就后悔了。
他瞧着季言拧起的眉头,重新游到对方身前双手捧过那放在岸边的锁链塞到了对方的手里。
季言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被气笑了,“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人鱼乖巧的浮在水面上,老实的听着季言训斥出声。
季言盯着诺尔曼伸到跟前来的脖子,手指抬起从对方的脖颈上一点一点的滑过。
周围很静,季言看着面前的鱼因他的动作紧绷着的下颚,微微弯了弯唇,“就这么想被锁在这里?”
诺尔曼委屈巴巴的看着人,“言……”
季言伸手扣住对方的后脖子将对方整个拉到跟前,他盯着诺尔曼逐渐深邃的眸子,没有将锁链扣在对方的脖子上,而是伸出手指将溅到对方脸上的血擦掉,“傻鱼。”
诺尔曼:“?”
季言:“为了我,将自己的同伴杀了值得吗?万一她能给你带来关于亚特兰蒂斯的消息呢。”
诺尔曼:“值。”
季言微凉的指尖贴在对方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待到指腹之上的温凉逐渐染上热意,他声色方才有些哑的出了声,“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下次别做了。”
诺尔曼拧紧了眉头,“言?”
曾经他以为不会有人会将他带出那个深渊,可是秦深站了出来,他向他伸出了手,将他救了出来。
曾经他以为他命轻贱如草芥,不值得人怜惜之时,诺尔曼却是在他受欺负之时站出来,告诉他这一切是值得的。
似这一刻的光阴被温柔以待。
季言吸了吸鼻子,让蓄在眼眶里的泪珠子没有滚落下来,而是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池里的水,冲着这条鱼开口,“傻鱼,你把我游泳池都弄脏了……”
就这一池子血水,怕不是以后他想游泳也不会游了……
果然他的小妻子还在生气了。
诺尔曼讨好的将锁链又往季言的手里送了送,却是在看见对方泛红的眼角将落的眼泪后,伸出双臂将人抱在怀里,低头吻去了那眼角有些滚烫的眼泪,轻声唤着对方的名字,“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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