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岁摆摆手,笑着说道。
“说吧,单独叫我出来,想知道什么事。”
叶淮笑而不语,安静地看着周启岁。
“……”
定定看了叶淮半晌,周启岁突然笑出声,连连摇头称叹:“跟老狐狸呆久了,你也变成小狐狸了。”
知道叶淮不会善罢甘休,周启岁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轻嗅烟草的味道。
“氟西唑酮。”
“什么?”叶淮没听 。
“氟西唑酮,和西索坦纳一样,都是管制药品,柯盈给老郁用的就是这种药,长期大量服用会致盲,极个别人会出现虹膜变色的情况。”
想到郁平川那双清冷阴郁的灰眸,叶淮猜测周启岁的话,应该不是在骗他。
“上次我让你帮我查柯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叶淮问道。
郁平川被绑走,在医院住院的那次,叶淮曾拜托过周启岁帮忙调查。
当时周启岁说有结果会给叶淮答复,后来一直没等到消息,叶淮以为是柯盈谨慎,不好查,没想到这两个人早就知道了。
“算了,你继续往下说吧。”叶淮猜测,周启岁之所以不肯告诉他,十有八九是郁平川指使的。
周启岁:“这种药物有很强的副作用,不能立即断药,需要逐步减量,更何况那时候老郁一直生活在柯盈的监视下,等老郁彻底把药停了后,他的眼睛...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了。”
“可是我当初打电话给你,你不是和我说,郁平川是因为心理因素才看不见的吗?”叶淮追问道。
周启岁:“心理是一方面,药物也是一方面。”
“我们偷换药物后,老郁偶尔能看见一些东西,他说有时候像老旧的黑白电视机,有时候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光,次数不多。”
叶淮:“所以呢?郁平川这次不舒服,也是因为之前服用药物留下的后遗症吗?”
周启岁点头,又摇了摇头。
“氟西唑酮只有在,长期,大量,服用的时候,才会造成老郁这种情况,如果遵医嘱服用,是效果很好的眼科药,可以....短暂地让老郁恢复视力。”
话说到这里,剩下的就很容易联想了。
叶淮低头沉默。
周启岁见叶淮的样子,赶紧开口安慰:“叶淮你可千万别自责,老郁吃药也不是全都是为了你,他现在对治疗挺积极的,说明他自己也想看见,这次只不过是意外,都是些老毛病了,药量我控着呢,绝对不会出问题。”
叶淮沉默了半晌,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搓了半天,缓缓开口:“那你们是怎么来参加我开学典礼的?”
“老郁和我讨完药的第二天,我们去了趟你学校。”周启岁说道,“捐了栋楼,校方为了表示感谢,特邀我们去参加开学典礼。”
叶淮:“……”
“啊你不用担心,老郁这些年私下里一直有做一些投资什么的,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周启岁嘻嘻哈哈拍打叶淮的肩膀。
“我问的是钱吗!”叶淮差点被气得当场跳起来。
“不是钱那是什么?”周启岁装模作样的托腮思考,然后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关心老郁的身体!”
“我……”叶淮哑口无言。
“行了,别我啊你啊的了,我得走了,半夜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对方在国外有时差,我可不在这跟你浪费时间了。”
周启岁捞起外套,从长椅上起身就走。
“七哥。”叶淮开口叫住周启岁。
周启岁回头。
“谢谢你。”叶淮说道。
“我和老郁这关系,不用说这些,走了,有事打电话。”朝叶淮挥手道别,周启岁拎着外套往外走。
拐出走廊进到急诊大厅,周启岁四下打量,发现没有叶淮的身影,这才从口袋里掏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听见了吧?该说的我可都说了,剩下的事儿就看你自己了。”
“谢了。”郁平川对着电话道。
“下回这种事可别找我了,被叶淮那双桃花眼盯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还好我今天说的都是实话,要不然指定露馅。”周启岁想想都后怕。
“先不说了,他快回来了。”
“嗯,挂了。”
挂断电话将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郁平川重新阖上眼,靠在枕头上。
和周启岁聊完回到病房,叶淮隔着门口的玻璃,见到郁平川正在闭眼休息。
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疲惫,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远远便能望到。
想起在隔间里疯狂的一幕,叶淮摸了摸唇瓣上的伤口,心里又羞愧又尴尬。
可是刚刚周启岁对他说的那些话,又将他从这种尴尬的情绪中剥离出来,变得心中既感动,又心疼。
他不过是书中的一个小炮灰,郁平川的小助理而已,何德何能受到他如此青睐。
推开门进入病房,叶淮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过身刚好见到郁平川睁开眼。
“叶淮?”郁平川起身想要下床,“是你回来了吗?”
叶淮见郁平川想要起身,没有多做犹豫,快步上前扶着他起身,将枕头垫在他身后。
叶淮问道:“怎么不继续睡了?”
郁平川闭了闭眼,声音疲惫:“眯一会,本来也没打算睡。”
郁平川等了半晌,没听见叶淮继续往下问,主动说道:“头疼,睡不着。”
“太阳穴一直在跳。”
“耳朵里面也在嗡嗡地响。”
“还有——”
“还有哪儿疼,一起说出来,省得一个一个往外蹦。”叶淮终于肯开口搭话。
“嘴疼。”郁平川说道,“你咬的。”
“你那是活该!”叶淮气不打一处来,“我嘴还疼呢!”
“我又没咬你,你疼什么?”郁平川轻笑,“那我下次温柔点。”
叶淮词严义正:“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郁平川喘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枕头上,脸色看起来比叶淮刚来的时候更加苍白。
“我去帮你叫医生。”叶淮怕郁平川真有什么事,走到床头前想要按呼叫铃。
郁平川抬手按住叶淮的手腕。
“我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我知道,打完吊瓶就好了。”郁平川安慰道,“反正这种事情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是一个人这样熬过来的。”
叶淮明知道郁平川在和他打感情牌,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动摇。
“知道你还吃?”叶淮怕扯到他手背上的输液器,放任他牵着自己的手腕,“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怎么会不要命?”郁平川轻笑,指摩挲叶淮的手背,“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
“看见了?满意了?”叶淮问道。
“看见了。”
郁平川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松开叶淮的手,翻身躺下,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怎么了这是?我丑到你眼睛了?”叶淮被郁平川的反应搞得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嫌弃我瞎?”郁平川突然说道。
叶淮震惊:“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什——”
郁平川抢先道:“还是说你觉得岑浩的更好?”
叶淮:“……”
郁平川能看到他的表演,当然也会看到他和岑浩在台上的互动。说不定周启岁带他来后台的时候,还看到了他和岑浩说笑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刺激到郁平川,打翻了醋坛子,才让他在火锅店一时冲动……?
叶淮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望着郁平川缩在病床上的背影,不像一个心狠手辣的阴鸷反派,更像是在闹脾气的小学生。
“哎。”叶淮推了推郁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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