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慎之又慎。
他客气地说道,“两个人结婚,当然是两个人决定就可以。我和他门当户对,两情相悦,有什么……”
一股冷风从玻璃门外吹来。
宋重的话戛然而止。
这是,阴风。
不对劲。
一个愣神,时雾已经被丢进了姜家的车里,车门嘭地一声被关上。
宋重还在思考刚刚那一缕阴气的来源。
莫非,姜成岭是被裴峥以鬼气操控了。宋重手心画符,双指掠过眼睛,看向姜成岭的背影——
不,没有。
不仅姜成岭没有,姜家所有人,都没有。
那一缕阴气,竟是来自时雾坐在的那辆车后座。
裴峥。
他想追出去,却被姜成岭身后的保镖拦下。
“宋少爷,我知道你和你母亲是做什么的。你说你和我儿子两情相悦,呵。你糊弄别人还行,糊弄我,差点意思吧。”姜成岭冷冷一笑,推了推鼻梁前的那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眼底的光芒却无比冷酷。
姜成岭靠近一步,看着宋重清澈的眉眼。
“你知道我儿子财运好。想先斩后奏,让他进你宋家的门。做梦。”
他,他竟这么想。
不惮以最差的恶意揣测别人。
宋重咬牙切齿,“我算是知道,姜念怎么被教养出这样一幅坏脾气!他是你儿子,你怎的不问他的意愿!裴峥他,他难道就一定会帮姜家吗,你就这么把宝押在他身上……”
“我就是押在他身上。”
姜成岭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上了年纪,气势却依旧凛然,“我这辈子,从没下错过任何一个决定。你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质疑我的决定。”
宋重眼神怔忪。
过了会儿,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你,你不能相信他,你不能把姜念嫁给他,你这
样会毁了姜念,这是孽缘,这是——”
周遭的阴气陡然加深。
是他过分泄露天机,妄图掺入这一场因果的警告。
“他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他吗。”
“宋重,你和你妈,管好宋家的事情就可以。姜家也好,我儿子也好,轮不到你来插手。”
“裴峥的父亲十八年前救了我儿子。”
“我儿子嫁给他报恩,也是应当。”
姜成岭离去的背影果决而笃定。
“这是善缘。”
***
时雾怎么也想不到,车里竟然坐着裴峥。
他带着无框眼镜,侧颜清俊又斯文,头也没抬地翻看着手上的材料,一页又一页,手上的钢笔很迅速地签下名字,很快到了最后一页。
“手上是什么。”
时雾低头,默默地将手藏进了袖子里,“没,没什么。”
裴峥收起钢笔,别在胸口的位置。
“很漂亮的戒指。”
“是宋重送给我们的贺礼是吗。”
时雾抿了抿嘴。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好像就是对宋重更为亲近,对裴峥更为害怕。
明明记忆里,除了裴峥生着气把他做了四个小时,外加惩戒性地抽了他几小棍之外,没有别的可怕的事情。
可他对他。
莫名的,就是没有去小山村前那种渴求感了。
“是我……”
时雾刚说出两个字,就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仿佛有什么在他身后一晃而过,他转过头去,又什么都没看到。
这种场景,好像三年前也出现过。
在那个村庄里。
对,村庄里。
他们明明在村庄里呆了五天,为什么他只记得前三天的事情。
后面两天的好模糊,是他摔到脑袋还没好吗。
在这种气氛下,时雾莫名地,不敢说这是求婚戒指。
“是他送我的礼物。”
很模棱两可的回答。
裴峥偏问,“是祝贺你醒来吗。”
这咄咄逼人的问法又激起了时雾的怒火。他不明白,怎么父亲就开始铁了心地和裴峥站到一边了。
宋重也不差啊。
为什么就非得是裴峥。
他莫名其妙的,就是对裴峥的感觉很不好,隐约中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告诫他不能和裴峥结婚,要远离他,要躲开他,他很可怕!
可怕。
为什么,哪里可怕。
时雾想不起来了。
“嗯?”
“是,是他送我的,没有理由!”时雾烦躁地一下打下裴峥伸过来替他捋头发的手,“干什么,我都昏迷三年了,你不会以为,你还是我男朋友吧。”
“前男友而已。别人送我点什么,我还要跟你报备吗!”
“你不会觉得,我爸看重你,你爸救过我的命,我就必须‘以身相许’?笑死,都什么年代了。”
裴峥唇角的笑意未减。
裴峥缓缓捉住他的手,摩挲着那一枚闪烁着迷人光彩的钻石戒指,“这样大张旗鼓,去了最贵的珠宝店,成双成对地买戒指,圈内一个小时就能传开,现在都说,姜宋两家要联姻了,你说,联还是不联,姜少爷。”
久违的称呼。
带着点揶揄的语气。
见他脸色变来变去。
裴峥掐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
“三年前,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你不回答。”
“怎么宋重一跟你说,你就跟他来这儿了。”
“我……”
裴峥冷笑,摘下眼镜放到一旁,低头直接朝着时雾的嘴唇吻过去。
时雾哼哼唧唧,很快被亲得七荤八素,没空想宋重的事情。
时雾脸颊红润起来,连脖子都透着淡淡的粉,“呜……”
一张口,却更被撬开唇齿。
因为生着病,姜少爷精气神更弱些,不复往日的气焰,挣扎都没什么力道。
看着更乖巧可人了。
眼睫低垂的时候,简直勾得人恨不能立刻将他揉在怀里拆吃入腹。
裴峥动作斯文,解开安全带,吩咐司机开慢开稳点后将遮板打上去,将人抱在怀中。
他轻轻啃咬了一下时雾的耳垂,气息都扫在他的耳廓,“你昨天说得对,我们在那里做了。”
“你还记得,对吧。”
“不记得也没关系。”
时雾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脸颊都不像从前那么有肉了,腰侧更是细得好似两只手能完全掐住似的。
“我帮你想起来。”
***
宋重让司机开着车去追姜家的车,却在即将在主干道上追上时,被一辆眼熟的豪车截停。
他脸色有些苍白,“妈。”
“你周身阴气缠身,这是又招惹了什么。”
宋重知道,三年前的多管闲事,已经让她很不满意了,他拄着手杖下车,“姜念他——”
“又是姜念。”
宋母脸色不好,“你何必要再长活到那‘二重身’的事情里去,你断的这条腿,还不够你长记性吗!开车,掉头!”
“妈!姜念是无辜的,裴峥他非得和他结婚,他……”
啪——
一道耳光直接扇在宋重脸上。
这是母亲第一次打他。
她一直以来都以他为豪,最是疼爱这个小儿子。
逢人就说,他正直聪明,待人赤忱。这性格,比他两个哥哥都更有福气。
现在,她也是急怒攻心了。
“你听好了,三年前是你走运,没死在他手上。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一样是违逆天道的,他不是鬼,他是人!你根本管不了他!”
“他好不容易决定以‘人’的方式复仇,暂且压下怨念,你非得再逼出他的鬼身来吗,你上次是断一条腿,你现在呢,你是要送一条命给他吗!”
宋母缓缓闭上眼。
车辆掉头,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小重,别在掺和进姜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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