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都只浇一点,可他每天能浇十几次。
几天下来,银匠都对着水缸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这两天水用得有点快?”
今天,秋砚亭惯例浇完水后,蹲在树面前说:“小树小树,你要快快长高长大。”
谢拂:“……”
这样下去,别说长大了,他能不死都是万幸。
013对宿主充满同情。
秋砚亭的小动作终于被发现了,但不是因为家里水用的快,而是因为在他的辛勤努力下,谢拂终于……变黄了。
他的叶子变黄了。
秋砚亭还不知道这黄叶子是生病,只觉得好看,抱着叶子就喊爹娘,“爹娘,树树长新叶子啦!”
语气兴奋又欢快。
银匠和银匠媳妇本没放在心上,顺着声音看了一眼,才知道儿子说的新叶子不是新的嫩芽,而是树叶变颜色了。
这哪里是长新叶子,分明是生病了!
银匠皱眉围着树看,“怎么回事?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银匠媳妇倒是想起儿子浇水的事来,他们没种过多少庄稼,却也知道作物水浇多了是会生病的,
“是不是因为小七浇太多水了?可我明明让他少浇点的。”
银匠也想起用得格外快的水缸,觉得这多半就是真相,“我去问问会种树的,看看这要怎么治。”
银匠出去了,在他走后,银匠媳妇抱着儿子,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啊你,以后可不能再给树浇水了。”
秋砚亭哪知道谢拂是生病,一听不能浇水,他就不高兴了,“要浇水!要长高高!”
银匠媳妇哭笑不得,“你不浇水它才会长得更高。”
秋砚亭很生气,觉得他娘说话骗他,明明之前还说要给树浇水它才会长高的!
他决定不理娘。
只是这单方面的生气只持续了半天,等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又会抱着自己的小碗说好香了。
银匠回到家,说他问过别人,树的生命很顽强,只要之后不要继续浇水,慢慢它就会恢复。
深夜时分,在人们沉入梦乡时,谢拂正在努力将腐烂的根须切断,及时自救。
做人不易,做树更不容易,尤其是当有人拖后腿时。
这么多个世界,还是第一次体验差点被小七给送走这种经历。
简直一言难尽。
“宿主,小七还小啦,等他长大就好了。”
“是吗……”
三岁看老,在这一点上,谢拂和银匠媳妇难得保持了一致。
总觉得就算他长大了,也不一定就有多好,但总比现在好。
要是真被秋砚亭给送走,谢拂哭都没地哭去。
*
冬天,秋砚亭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己度树,认为枇杷树也冷的他,坚持要给树也穿上衣服。
于是银匠和银匠媳妇只能将一些烂掉的衣服拿出来,缠在树干上。
但担心阻碍树的生长,并没有缠得太紧。
给树保暖,倒也不是件坏事,总不会有上次浇水差点把树根浇烂那样糟糕。
只是好端端的树上缠着烂衣服,原本看上去也是身姿挺拔的树忽然变得有些……丑。
嗯,时髦值瞬间降了许多。
秋砚亭却很高兴,他觉得树不会冷了。
小手摸上树干,“要健康哦。”
“开花花,结果果!”
他显然还记得银匠和银匠媳妇跟他说的话。
然而秋砚亭显然是想多了,这么小的树,还不会开花结果。
“爹,娘,树树多久开花结果啊?”秋砚亭眼巴巴问,他都等了好久好久了。
“小七要长大,树当然也要长大,等小七长大的时候,树就会开花结果了。”
于是秋砚亭从盼望树长大,变成了盼望自己长大,每天吃饭都比以前多了。
冬去春来,年后,银匠家又有了一件喜事。
银匠媳妇怀孕了。
夫妻俩都很高兴,银匠抱着秋砚亭,“小七,你要做哥哥了,喜不喜欢呀?”
秋砚亭:“小七本来就是哥哥呀!”
他指着树说,“那是弟弟。”
银匠、银匠媳妇:“……”
“好好好,是小七又要做哥哥了,小七高兴吗?”
经过这么久的经验,夫妻俩显然已经明白了,不要在枇杷树这件事上和儿子较真,因为你根本较真不过他。
“还行吧!”秋砚亭勉为其难点点头,“但他要像树树那样听话。”
还行……
看着儿子这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银匠和银匠媳妇都忍俊不禁。
树当然听话了,它都不能说话不能动,当然不会反对秋砚亭。
秋砚亭希望新的弟弟妹妹像树这样听话,那是没可能了。
尤其是银匠媳妇这次孕期反应大,总觉得这孩子比儿子还闹腾。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几个月后,秋砚亭多了个小他四岁的妹妹,妹妹的名字也是请先生起的,秋容澜。
有了新生儿,银匠夫妻的注意力难免要被分去一部分,加上秋砚亭好歹也四岁,算是立住了,身体健康,没病没灾,他还聪明,平时不需要太让人担心头疼,夫妻俩难免更注意刚出生的女儿。
这样一来,秋砚亭就更愿意和枇杷树说话了。
“妹妹好小,丑丑的,还总是哭,我不喜欢。”
秋砚亭用胳膊抱着枇杷树,“还是你好,乖乖的,听话。”
谢拂心说一棵树什么也做不了,能不听话吗?
但即便如此,心里依然难免生出些许温暖柔意。
一阵微风吹来,一片嫩绿的叶子轻轻飘落,轻抚过秋砚亭头顶,又悄然落在地上,归于尘土。
*
女儿出生,银匠有想过要不要给女儿也种一棵树。
然而从前还主动要种树的银匠媳妇,这回却坚决反对。
给儿子种树,种得儿子和树的感情比和他们好,现在还要给女儿种,是觉得家里粮食多,还想要女儿以后也每次都分给一棵根本都不需要的树吗?
儿子这棵树是他们主动种的,现在种成这样,他们习惯了,也认了,可给女儿出生,要是再来一棵这样的树,那他们就是主动给自己找罪受。
本来还有些想法的银匠,在听见媳妇这么说后,也当即歇了心思。
他也觉得媳妇说得有道理。
于是他们没种树,只是给女儿打了一个平安锁,和一对银手镯。
当然,给儿子也打了。
只是以前只打了平安锁,没有手镯,这次干脆把手镯也打了,就是不戴,以后也可以送给媳妇。
只是让夫妻俩没想到的是,在看到妹妹和自己都有平安锁银手镯后,秋砚亭问了个出乎意料,但似乎又是情理之中的话,“树树的呢?树树也要!”
银匠夫妻:“……”
哥哥妹妹有,弟弟也要有,嗯,没毛病。
银匠媳妇揪着银匠的耳朵回屋,回房将人骂了一顿。
让你当初说和树做兄弟,现在这兄弟做得可好?
银匠理亏,乖乖挨骂。
然而骂归骂,骂完还是要解决问题。
秋砚亭记性可好着呢,他们今天糊弄过去,明天他还是要问。
那怎么办,以前给树一口吃的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打首饰,也亏他们儿子想的出。
“小七啊,你看树没有手没有脖子,做了也戴不上啊。”银匠苦口婆心劝道。
秋砚亭脑袋瓜转的快,可不上当,指了指妹妹手腕上的镯子,“可以不戴,不能没有。”
银匠夫妻:“……”
这是他们之前针对秋砚亭镯子说出的话,现在被秋砚亭拿来对付他们自己。
夫妻俩莫名感觉心塞,有种自家儿子胳膊肘往外拐的错觉。
不对啊,明明那棵树也是他们家的。
没办法,儿子太较真,如果不想被天天念叨,夫妻俩只能满足他的要求。
最终,银匠还是多做了一个平安锁和一对手镯,只是并非是全银,而是镀银,但表面看上去没区别,秋砚亭终于被糊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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