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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阙新买的公寓距离孟凌曦住院的医院最多五分钟路程，因为有不少人在这里开长租公寓，整个小区安保形同虚设, 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进行进出登记。
保安瞧见孟饮冰这样一个长相惹眼的生面孔，甚至就只是多看了一眼，就漠然收回目光, 继续坐在门房里打游戏。
孟饮冰心道难怪沈见阙会选这么个地方, 到时候就算他们抬着人出门，可能说上一句朋友喝醉了, 保安就不会再多管闲事。
这样其实也方便。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打量小区内部的地形，很快在脑中简化出一张小区平面地图，同时敲定了几条便于隐藏和脱身的路线。
放在上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孟饮冰脚步一顿，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孟凌曦通过通讯软件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需不需要人来接应。
“咦？”孟饮冰挑了挑眉，有点惊讶孟凌曦字里行间表现出的急切。
世界意识在他脑海中提醒：【今天是孟凌曦预定手术的日子，他刚才亲自去隔壁病房走了一圈，发现你和沈见阙现在都不在医院。】
孟饮冰对他这个弟弟并不是特别关注，经世界意识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确实是这样，换肾手术都是有时间安排的，沈见阙要动手，肯定得保证在控制他的期间就得把手术做了。
两个肾.源供体都不在医院，难怪孟凌曦会慌。
谁到了这个关头却连个保底都没有心里能不慌？
孟饮冰摸了摸下巴，觉得让孟凌曦参与一下也挺好。
换肾的事情他这个外人未必上心，孟凌曦这个当事人却不会不上心。
他给孟凌曦回了个消息，在脑中颇为轻松地对世界意识说：【那这样，我只用在小区里把沈见阙交给孟凌曦的人就行了。】
世界意识忧心忡忡：【你这个操作，是不是有点擦线啊？】
虽然没有犯法，但总给人一种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的感觉呢。
孟饮冰笑了笑：【难道给孟凌曦捐肾的人不是沈见阙？】
世界意识：【呃……是他。】
孟饮冰：【既然是他，那我不就只是让他按时去医院做手术。】
世界意识：【好像是这个道理……不对，可是沈见阙并不是自愿的啊！】
孟饮冰：【他不是自愿的，怎么能通过官方的审核？能拿到批准，就说明他确实是自愿的。至少在知情者眼中，他就是自愿的。】
深究起来，沈见阙想绑他去换肾的行为才是违法的，他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
虽然这么做也的确算得上擦线，最好的办法是报警，但毕竟他需要回收沈见阙身上的气运，这时候也只能事急从权了。
世界意识被说服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哪里还有点不对，只能趴在孟饮冰肩头瞎琢磨。
孟饮冰得到孟凌曦的回复，收好手机，向住宅楼里走去。
他乘坐电梯到了沈见阙新买的公寓，沈见阙亲自为他开了门。
两人都没打算和对方正经寒暄，沈见阙冷着脸，孟饮冰满眼的漫不经心，一前一后走进屋子。
因为过去在无限流游戏里养成的习惯，孟饮冰不动声色打量着屋子，将整个房间布局记在心里。
这间公寓面积不算太大，也就一百一十平米出头，装修是典型的精装样板间风格，乍一看富丽堂皇的，实际上全都是建材的堆砌，没有细致入微的设计感，更没有日常生活带来的人气。
简直是掩饰都不掩饰。
孟饮冰彻底放开自己的五感，听到房间里除了他和沈见阙，还有十来个放的很轻的呼吸声。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房间里几个个头足够大的柜子，迅速锁定了埋伏在房间里所有人的位置，顺便大致估算了一下他们的实力。
很弱。
加起来也就是被他分分钟撂翻的水平。
他在心里啧啧两声，这滥竽充数的感觉，沈见阙是没人可用了吗？
沈见阙没有觉察到孟饮冰微妙的眼神，引着孟饮冰到饭厅的饭桌上坐下，表情依然是每次见面时那种略带暴躁又格外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是这次，他毕竟算是“有求”于孟饮冰，对会客选择饭厅这么个奇怪的举动还勉勉强强给了个一看就不怎么走心的解释。
“茶几太矮了，看资料不方便，还是在饭桌这边看吧。”
孟饮冰倒也不计较，随意点了点头，就算认可这个解释。
反正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看什么资料。
沈见阙没想到孟饮冰这么好说话，古怪地看了孟饮冰好几眼。
他不由回忆起孟饮冰上次在郊外拦住他时的那些奇怪行为，第一反应是孟饮冰该不会因爱生恨了吧，第二反应才是孟饮冰应得这么快会不会有古怪。
他又仔细看了孟饮冰几眼，没从孟饮冰那张不太爽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就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扬了扬下巴，示意孟饮冰也坐。
孟饮冰老早就听出饭桌边上的餐边柜里有个格外小心翼翼的呼吸声，特意估摸着反应时间，找了个离沈见阙和餐边柜都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瞬间引来沈见阙有些不满的眼神。
孟饮冰毫不客气地瞥过去，目光锋利：“有事？”
沈见阙噎了下，过了足有半分钟才说：“没事。”
孟饮冰这个位置选的，可真是刁钻，正好和他、和他藏在餐边柜里的手下呈等边三角形。
如果不是他确信自己的手下不会背叛他，他简直要怀疑孟饮冰知道他在屋子里藏人了。
但，这可能吗？
沈见阙不太确定地回忆着这两次和孟饮冰见面的情形，力气大得离谱，好像也挺会打架，除此之外，没看出什么更特殊的地方。
他的心腹可是多次瞒过经验老到的刑警们，除非孟饮冰开了透视挂，不然他不信孟饮冰能察觉到他心腹们的位置。
他倒是也想控制一下孟饮冰的位置，提高心腹的成功率，但孟饮冰现在不是他什么人，就算他想，也不可能真命令孟饮冰坐在某个座位上。
不过也没关系。
上次孟饮冰徒手撕车门的表现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次他专门多叫了十几个心腹，埋伏在房子里能埋伏的所有角落，就是担心孟饮冰到时候挣扎太厉害，导致他计划失败。
他从医生那里拿的麻醉剂，医生再怎么习惯对某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麻醉剂这种东西，给的剂量也不敢太过分。
沈见阙对人命不是特别尊重，想过再找渠道拿点麻醉剂，但他又不能保证大量注射下去了，孟饮冰的情况还适合给孟凌曦换肾，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最稳妥的方法。
万一孟饮冰的肾换过去不合适，凌曦不知情，还以为是他的肾造成了排异，下次再想换新的，找上孟饮冰，那他不就露馅了？
他费了这么大力气，可不是为了最后和凌曦闹掰的！
沈见阙压下心中乱糟糟的想法，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假资料递给孟饮冰。
“凌曦马上就手术了，我没有太多时间，估计你也不想废话，那我就直接说了。”
孟饮冰换了个方便发力的姿势，接过文件随意扫了两眼，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沈见阙不在乎孟饮冰看不看假文件，清了清嗓子，故意说：“这件事还和凌曦妈妈被送到精神病院有关，我是为了帮助凌曦才去查的。凌曦的妈妈有妄想症你知道吗？很多人都以为她是在温女士去世一两年后才和孟叔叔认识的，但其实不是。”
沈见阙给了孟饮冰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觉得凌曦的妈妈是怎么患上的妄想症？其实早在凌曦的妈妈高中时，孟叔叔就认识凌曦的妈妈了，只不过凌曦的妈妈一点都不喜欢孟叔叔。”
饶是孟饮冰心里有准备，猜到沈见阙一定会说些刺激人的话，但听到这一句，他还是愣了两秒。
这要是真的……
那他那个爹，真不是一般的人渣了。
与此同时，沈见阙看着有些震惊的孟饮冰，眼睛一亮。
他飞速踢了下饭桌一条腿，下一秒，餐边柜的柜门被人猛地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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