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叶拍拍言文的背,在对方看不见的视野中,漆黑不透光的瞳孔扩大,眼睫轻颤。
诡异中却带着难言的平和安定。
言文渐渐安静下来,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
只是依旧抱着粟叶不放。
两个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终于,言文微微动了动。
粟叶以为对方调整好情绪了,打算跟他好好聊聊了。结果对方就动了那么一下,丝毫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
这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吗?
殊不知,言文被埋在颈窝间的面颊滚烫无比,若是此刻抬起头来,定能看到遍布的红晕。
那双藏在额发下的漂亮眼睛一眨一眨,半是迷茫半是紧张无措。
明明不打算给粟叶他造成任何麻烦的,也明明看出来对方是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可他还是害怕了,害怕对方不是演的,害怕对方是真的不想再管他了。
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自己,就这么出格地抱住了对方,还让对方不要走。
这话...不像是朋友,倒像是恋人似的......
想到这里,言文脸越发热了,几乎要烧起来。搂着腰身的手也收紧,紧紧相贴。
“你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烫?”粟叶只感觉自己颈窝间的那一块皮肤温度越来越高,跟发烧了似的。
顾不上别的,微微拉开一些距离,再次撩起额发,探上了对方的额头。
“嘶......”
忘了自己体温低,摸别人都是热的。
“系统,他没生病吧?”
【没有,宿主放心。】
没生病就好。
粟叶看着言文泛红的脸,却是越发不解。怎么哭着哭着就开始脸红了。难不成是觉得自己都二十多岁的男生了,哭鼻子很丢脸?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得。”粟叶轻笑,又揉了揉言文脑袋,“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言文默默点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看上去好不可怜。
粟叶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不逼你了,要是你实在不愿意说的话。”
大不了他背后悄悄去调查,总归不能让男主受委屈。
“没,没有。”一直沉默的言文突然出声了,稍稍抬起了头。
“我愿意说的。”
【怎么突然就愿意说了,发生了什么?】系统震惊。
粟叶眨眼,“大概这就是我的飘格魅力。”
心里暗喜,面上还要装样子,“没关系没关系的,你不用勉强,我真的没有生气,以后也不会那样了。”
“不勉强!”言文陡然提高了音量,因为紧张,甚至身体还前倾了一些。
两人的距离猛地极限拉近,也是到这时,才发现言文还紧紧搂着粟叶的腰。
言文的手实在是漂亮,手指纤细且修长,白瓷玉一般,骨节分明,是那种教科书级别的艺术家的手。
此刻搂在粟叶的腰上,手指收紧,越发显出那腰身的细瘦,几乎两只手就能掐住。
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里面那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柔软又有韧性。
粟叶只是感叹了一句这手劲真大,言文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慌忙缩回手。
无意识一下一下揪弄着衣摆,弄出了许多褶皱。
冒出发间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结结巴巴向粟叶道歉。
这副内向腼腆小可怜的样子看得粟叶又好笑又无奈,一颗慈父心再次隐隐作祟,想要逗人开心。
“噌”地站起来,在言文不解的视线中打开包厢门,端进来了许多菜。
“你知道吗,我刚才走出去之后就一直在扒门缝,还被服务员看到了,可丢脸了。”
粟叶笑盈盈耸肩,“所以我就让他们把菜放在门口,还好没有被别人端走,不然我们可就没东西吃了。”
他描述的画面实在是很好笑,言文看着对方故意夸张的表情,轻轻笑了出来。
虽然看不清眼睛,但还是能够明显感受到言文的情绪好转,再没有之前那压抑到令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不愧是我。”粟叶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膛。
深觉自己就是一个逗公主开心的骑士,又帅又体贴那种。
「啪啪啪!」系统海豹鼓掌。
作者有话说:
粟叶:手劲真大。
言文:呜呜呜我出息了,我是第一个抱到阿叶的,我揽腰了!
容阑清:切,我还「哔——」了呢。
言/白/晏:??
粟叶:我来翻译一下,他说自己当狗了。
第18章
将菜都放上桌,粟叶给言文夹了一大堆,随后才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告诉他是哪个小瘪三对小可怜动手,看他不弄死对方。
言文乖乖捧着满满当当的碗,低头轻轻道:“是我要去参加比赛的画被泼了水。”
“谁干的?”粟叶沉下了神情。
这语气跟表情,活像是下一秒就要去杀人了。
“是一个...同学的朋友,他是来参观画室的,然后不小心把水泼在了我的画上。”
言文虽然已经毕业了,但是依旧在艺术大学留有一个专属的画室,也依旧跟曾经的导师有联系。
艺术大学举办画展或者交流会的时候每每都会邀请言文,毕竟言文算是青年一代中最出名的画家。
不止言文,也有不少成绩不错的毕业生这样,带朋友去参观也是常事。
只是未经允许私自进入他人的画室,还毁坏了他人的画作,偏偏还是参赛作品,这事着实少见。
言文抿唇,“他已经赔钱了,所以......”
所以他还能怎么办呢。
粟叶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吧。
这话一出,言文又沉默了。
这次泼水不是意外,他其实很清楚。
那个泼水的人是他一个同学的朋友,而他跟那个同学的关系一直不好。
每每两人同时参加比赛,金奖总是言文的,而大学的导师兼国家著名画师也更喜欢言文。
那同学总是在背后说言文坏话,言文在大学一大半的排挤打压都是对方引导的。
而这一次,由国际绘画协会举办的,五年一次的绘画大赛,从市级开始,一直到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比赛,三十岁以下的画家都可以报名参加。
如今已经进行到了省级,三天后便要上交作品进行评比。恰巧言文与那个同学都过了市级的筛选,又成了竞争对手。
一个省只能有十个名额,言文的画技众人皆知。也就是说,只要阻止了言文参赛,就成功扩大了得到一个名额的机会。
包含了全世界各国画家的绘画大赛,其含金量可想而知。一旦得到国际金奖,便是举世闻名,登上神坛。
在这样巨大的名利诱惑下,有的人就会选择旁门左道。
言文清楚,那个人不过是被同学故意带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毁坏他的画。
在名额面前,赔一幅画的钱又算得上什么。
听到同学嘲讽幸灾乐祸的笑声,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上前想要个说法,却被几个围在一起的学生不断推搡。
额头就是那时磕在画板上的。
说到底还是他太没用了,明明受到了针对与陷害,却连为维护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一看到那几个同学的脸,曾经的阴影就浮现在心头。
令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疲惫绝望,无助至极。
想要闭上眼永远睡下去,不用再面对任何困难。
轻生的念头再次出现,言文望着一旁的天台,真的很想就这么跳下去。
反正也没有人会帮他,没有人会在意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就是这个时候,手机收到了粟叶的消息。
青年给他发了一段语音,笑着问今晚要不要一起先吃晚饭。
眼泪就这么一颗接一颗滑落,但言文离开了天台。
他不想给青年造成麻烦,也不奢望青年替他做什么,光是能看见青年,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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