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让让,让让。”
一个身着竹叶青色锦衣身材高挑瘦削的男子从后面伸手巴拉开堵在大门口的宫松等人,走上前看了看倒在池染之怀中的苏沐,懒懒道:“吓晕了啊。”
池染之瞥了他一眼。
宫竹挑眉,“主上再不施救,他就真的是被您活活吓死的了。”
池染之垂眸看了苏沐一会儿,打横抱起,向松苑大门走去。
宫竹打量着被池染之打横抱在怀里的苏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般,笑眯眯的跟了进去。
众人相视一眼,跟在两人身后。
松苑的寝室中,苏沐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宫竹翘着脚坐在床边给他施针。
原本装晕的苏沐,被扎了几针后,真的晕了过去。
众人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等候着。
除了宫松,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驸马,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形。
池染之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宫竹施完针,拍了拍手起身,“行了,我已经施针告诉阎王爷他还没死呢,现在就等他被您吓飞的魂儿自个儿从地府回来吧。”
池染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滚吧。”
宫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着其他人往外走,关上房门前留下一句:“我们走了,您趁他还没醒,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解释您大半夜不睡觉在我们这里的吧。不然,驸马爷说不准要醋意大发了。”
池染之:“……”
他起身,走到床边,垂眸看着昏睡的苏沐,眸色幽深。
直到第二天中午,苏沐才悠悠转醒。
想到自己被人扎了几针就睡着了,知道那人是在帮他。
他眨了眨眼,眼角余光瞥到了坐在窗边椅子上看书的池染之,心思一转,眼神放空,喃喃道:“大魔头怎么追来了?我不是死了吗?你怎么死也不放过我?不对啊,你也死了?”
池染之放下书,听着他的胡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悠悠道:“没死呢,某人被吓晕了而已。”
苏沐:“……吓晕?”
好像……装晕没被发现?
他演戏演到底,缓缓的,缓缓的,缩进了被子里,蒙上头。
假装没脸见人。
池染之看了他一眼,抿了口茶,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去掀苏沐的被子,却没掀开,垂眸看着将被子卷成一个被子卷躲在里面的苏沐:“醒了便用膳吧。”
苏沐躲在被子里眼珠转了转。
这是……蒙混过关了吗?
他巴拉开被子,从被子卷里露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池染之的神色。
池染之正要转身去传膳,见到苏沐冒出头来,发丝凌乱,小脸已经恢复了血色,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顿了一下,伸出手俯身掐了苏沐的脸颊一下。
苏沐:“……”
大概是蒙混过关了吧。
池染之收回手,命人将午膳端进来,看着苏沐吃饭。
苏沐瞄了眼池染之的神色,乖乖的低头吃饭。
池染之起身,走到苏沐身后,伸出手轻轻抚上苏沐的脖颈,忽然道:“你昨天在门外,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
苏沐向后扬起头,看向站在他身后将手放在他脖颈上,垂眸向他看过来的池染之。
四目相对。
那双凤眸,幽暗深沉,他看不懂。
却能感觉到——
寒气肆意。
从未消失过的危机感重新占据了主导的位置,苏沐紧绷着心弦,努力的想在池染之眸子里分辨出这抹寒意和危险的由来。
但失败了,那双如深渊寒潭一般的眸子,令人琢磨不透。
可他忽然有一个直觉——
也许,原剧情中,池染之将楚苏沐剥皮点天灯,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赐婚和迷情散的事,而是发现了池染之的某些秘密……
苏沐眨了眨眼,轻轻摇了摇头。
池染之垂眸细细的打量着他,修长的手指在他的下巴和喉结间轻轻游弋,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
看着池染之坐了回去,苏沐暗自松了口气。
池染之看着苏沐乖乖吃饭的模样,淡淡问道:
“知道这是哪里吗?”
苏沐看了眼窗外挺拔的松树,又想到那扇大门,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这里就是传说中……
于是点了点头,“这里是公主的面首们住的地方。”
不过,这些面首都是池染之用来弄坏自己的名声以避免有人求娶的计策,并非真正的面首。
池染之打量着苏沐的神色,“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苏沐:“……”问些什么?
苏沐想了想:“所以,你把陨铁藏在这里了吗?”
池染之:“……”
他眯着眼看着苏沐,声音更冷了,“呵。”
苏沐瞄了他一眼,“???”
池染之打量着他的模样,神色越发冰冷,最后忽然笑了,“很好。”
苏沐:“……”
池染之收起笑意,冷着脸起身拂袖而去。
苏沐:“???”
他不理解。
危机虽然貌似解除了,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他放下碗,摸了摸袖中已经足够防身的武器。
不能再等了。
今天的直觉告诉他,原剧情中楚苏沐最终落得那样的结局,也许另有隐情。
再待下去,不知哪天会踩到雷。
他之前逛遍公主府,已经找好了最佳路线,不过出发点是在辉月楼。
于是,他打开房门,假装和池染之生气吵架了,径直走了出去。
因为要假装生气,他只余光看到路过几个陌生人,但一概没理,气呼呼的直接出了松苑,大步流星的走到那扇门边,从里面拉开门栓,正大光明的走出去,门也不管关,一路上凡人不理,径直回了辉月楼。
在辉月楼自己的寝室转了一圈,想到金银弹珠还在邀月殿,便命浮光掠影去取来,另外,想到大白天的不好出府,计划等到凌晨再走人。
等浮光掠影取来弹珠后,便将弹珠分装在不同的荷包里,但太多装不下,只装了三个荷包的金弹珠,和一个荷包的银弹珠。
准备就绪便去睡午觉。
等晚上醒了,吃了晚饭,吃饱喝足后跟浮光掠影说要在一楼的房间睡,便继续睡觉养精蓄锐。
当凌晨所有人都熟睡之际,他召出万能工具刀,用小木球解除被动状态后,便开始如法炮制切割那扇大门的方法从房间里出去,回身安装好切下来的部分,一路小心翼翼的按照早就瞧好的最短出府路线,两刻钟后,顺利的钻出公主府的围墙,回身将被割下来的墙壁严丝合缝的安了回去,看向外面夜色中广阔宽敞的街道。
又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充满不知名危机的世界。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望了一眼公主府,而后小心警惕,又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单薄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中。
池染之从松苑回到邀月殿后便坐在软塌边饮酒,一杯接着一杯,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浮光掠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禀报道:
“殿下,不好了,驸马不见了!我们找遍了公主府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
池染之放下酒杯,凤眸危险的眯起,忽而笑了:
“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想往哪逃啊?
安国公府。
经过一天两夜的抢救,楚清暄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于凌晨时分苏醒。
他一睁开眼,便看到安国公府的众人以及温子游都围在他的床边,心中不由一阵悲伤和委屈,难以自抑的泪流满面,颤抖着惨白的嘴唇,哽咽道:
“祖母,父亲,大哥,二哥,二舅……”
接着,便呜咽不已。
安国老夫人心疼的不行,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也跟着哭了:“我的暄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家那个小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将你打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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