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阴符与镇宅符这样的许多人需要的符箓每张五十万。
六丁六甲符绘制起来不算太难,但功用有些单一,便只定了四十万。
如困灵符、复灵符这样在如今早已失传的符箓,容璟便要了二百万。
虽然仍是有些贵,但对比蓝家出的那五百万一张的价钱,却是实惠了许多。
周围的天师见他非但没有趁着这阵热度高价卖符,反倒是每张符都定下了一个极为合理的价格,心里不由得对他生出许多好感。
有天师还开口劝道:“容天师您不必刻意压低价格,不瞒您说,这些符我们买回去,自然是要仔细揣摩的,一旦有人摸清了其中的关窍……”
那容璟开出的这个价格,可就是白白给人送钱了。
妙音也觉得容璟这是不好意思赚大家的钱。
但天师一行极其暴利,就连他们这些和特殊部门合作的天师,大部分时候也会去接一些世家的单子,一次下来,少的五六十万多的上百万也是有的。
妙音如今身家不多,但一张复灵符五百万,咬咬牙还是勉强能拿下。
有人开口了,其他天师也不好就这么占如今便宜,便也跟着劝了几句。
只是坐在位置上的容璟却是摇了摇头,神色一如往常般的淡然:“价钱就是这个价钱,不过诸位天师若是拿到了符箓,觉得它本不该这般便宜的话,就把多出的那些钱,拿去捐给那些需要的人。”
这样说着,他却是抬眸看了一眼妙音。
对方身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功德金光,显然是那种经常为善之人。
虽然接触不多,但众人也知这位容天师性情向来清冷,也鲜少出声,此时难得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却是令他们有些惊讶。
谢玄轻在容璟定价的时候便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这会儿听他说出来,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震惊,反倒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眼他垂下的眉眼,指尖动了动。
真想……碰一下他的容先生啊。
妙音同样是忍不住震惊,随后又猛地回过了神来。
她手上的资金不多,但也有二百多万,拿下一张复灵符,却是绰绰有余了。
深深地看了容璟一眼,妙音手持拂尘,对着容璟行了一个道门之礼。
这些钱若是从他们手中交易到容璟那里,容璟再捐出去,那便是功德。
可对方却是并未选择这种办法,而是将决定交到了他们自己手中。
愿意为自己积攒功德的,那便遵从自己的本心,将多出的价钱捐出去,若是不愿,那也无妨。
只是容璟这样的做法,却是确保了日后若真有人从符箓中揣摩到了一丝灵机,能够将他改进过的这些符箓完整地复制绘制出来时,也不至于无休止地涨价——
便是再怎么想卖高价,起码明面上,他们不敢给出比容璟这个更高的价格,否则便是有些难看了。
这个算计容璟算是摆在了明面上,不少天师回过神来之后,也很快想通了容璟的用意。
但即便如此,也没几个人敢说出“不愿意”这三个字的。
相反,他们更加觉得容璟的心性不可低估,对他拿出的那些符箓,也是越发地感兴趣了。
然而围在容璟位置旁边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位天师,这十几张符箓即便是每人只能交易一张,到最后也肯定会有人没能换到。
几位晚到一些的天师忍不住提出了这点儿疑惑,如果容璟要按照出价的人到来的前后顺序交易的话,那他们肯定是没有一点儿机会了。
所幸这位容天师看着清冷疏离,实际上还挺好说话的,他们便出声问了一句。
这倒也是个问题。
扫了在场等着交易符箓的人一眼,容璟若有所思,随后便想起来——
之前他从纸人那里买来的黄表纸和朱砂还没用完,这时倒是适合继续拿出来。
众天师见状,哪能还猜不到容璟的用意?
心中一喜,天师们当场排起队来,小心恭谨地表达了自己想要什么符的期待。
容璟:“……”
虽说困灵符与复灵符都是失传已久的灵符,诱惑力极大,但更多人想换取的却是镇阴符破煞符这一类更为常用的符箓。
不过这也不奇怪。
毕竟每人只能选择交易一张符箓,对比困灵符与复灵符这种更为高级复杂的灵符,天师们对破煞符镇阴符这样的常用灵符更为熟悉,参悟起来也更为容易一些。
唯有那些早已浸淫符箓一道许久、修为极其精深,早已对改进符箓有所研究的天师,才会想要更高难度地挑战自己,去换取那失传已久的复灵符与困灵符。
在见到容璟拿出朱砂黄表纸这些东西的时候,众天师们心中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他们还是没想到,明明制符一事极为耗费灵力,更别提容璟本人绘制的符箓有些还是复灵符这般极为复杂的灵符,便是中途灵力耗尽导致制符失败也是极为可能的。
然而一张接一张,容璟落笔不停,每张符箓的品相都极尽完美,而他本人的气息,似乎也丝毫不见虚弱。
——他的修为到底是有多高深,才能这般游刃有余?
笔落纵横,容璟灵力流转,隐隐间,淡金色的微光从他指尖流泻到符箓之中,将其品质提升得越发完美。
麻了,在场的天师几乎都麻了。
强作镇定地接过自己点明想要的符箓,众人又乖乖地拿出手机,给容璟转账了过去。
在黄表纸只剩两张的时候,容璟终于将围过来的天师想要的符箓绘制完了。
手机上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了数十条银行卡到账的短信通知,容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便将那支沾满了朱砂的湖州笔放下。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天师想要买下他用过的这些朱砂黄纸湖州笔。
“……?”
容国师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
那个天师看着大约也是二十八九的年纪,相貌不算十分英俊,但眉宇间自带一团正气,却是显得极为沉稳。
此时见容璟疑惑地看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眼容璟宛若清湖般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沉稳一笑:“不瞒容天师,我这人生平有些迷信,这几样东西被容天师用过,说不定日后我用它们制符时,也能得容天师画符时留下的一丝灵感呢?”
一个天师说自己有些迷信……
容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些剩下的黄纸朱砂还有那支笔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既然有人想要,容璟自然也不会不给。
只是在他点头之前,一只手却轻轻按住了那支湖州笔。
谢玄轻幽深的眸子平静地看了那个天师一眼,随后又低声说道:“这支湖州笔,容先生先前不是答应给我了么?”
容国师: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然而谢玄轻这话说得真情实感,低沉磁性的声音低低地落到耳边,仿佛带着一丝控诉般,让人忍不住纵容。
蹙了蹙眉,容璟终于是没出口反驳。
那个天师见状,脸色稍微一僵,随后又笑道:“这样么,没想到这湖州笔容天师竟是早有安排了,那这朱砂和黄纸……”
谢玄轻倒也不是要将这些东西全部留下。
只是对方看向容璟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谢家主心中一动,却是做出了这样有些幼稚的事情来。
这会儿平复了心绪,谢玄轻看了那位天师一眼,便不再说话。
容璟倒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见谢玄轻似乎没什么意见,便点点头:“韩天师随意。”
那位韩天师闻言一笑,便拿过容璟放在桌上的朱砂还有黄表纸,仔细地收了起来。
临走前,韩天师忽然又回过头来叫了一声。
“容天师。”
“?”抬了下眸,容璟淡淡地看了过去。
韩天师看着容璟平淡到几近疏离的神色,本来想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他和他身后的谢玄轻一眼:“没什么……只是想再次感谢容天师的慷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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