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吗?”
迟阮凡说不出话,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脸,低低嗯了声。
想到刚刚迟阮凡下意识的反应,锦竹沉默了会,低声问:
“噩梦,和我有关?”
迟阮凡再次嗯了声,声音极轻,一没注意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那只是梦。”
锦竹拨开落在迟阮凡眼睛上的头发,抽过纸巾,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小软,我不会欺负你。”锦竹道。
迟阮凡没有吭声。
锦竹轻柔擦拭,从额头到脖颈。
手碰到了被子边缘。
锦竹放轻动作,缓缓拉开迟阮凡身上的被子。紧接着,他的双眼骤然睁大。
衣服,敞开的。
锦竹屏住呼吸,克制住手上的颤抖,将被子轻轻盖回去,盖到迟阮凡的下颚线。
锦竹记得迟阮凡刚来别墅的那晚,他将睡衣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顶上。
迟阮凡不是会这样穿着睡衣入睡的人。
完全想不起昨晚的记忆。
他一喝醉,就对醉酒间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半响,锦竹问:
“我昨晚……欺负了你,是吗?”
迟阮凡抿着唇没吭声,倒不是因为锦竹的话,而是他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他居然会在那样一个噩梦下,有了可耻的反应。
第48章 娱乐圈8
迟阮凡微睁开眼, 眼里有些许自我厌弃一闪而过。
这只是正常的清晨反应,与梦无关,也与锦竹无关。
迟阮凡在心里告诉自己。
平复住翻涌的情绪, 迟阮凡缓缓撑身坐起。
“锦总觉得什么是欺负?”
迟阮凡说着, 被子从他肩头滑落,锦竹想要遮盖住的一切都展露无遗。
锦竹忙移开视线,捏着纸巾的手骤然握紧, 脑海中回荡这迟阮凡的问题, 他却答不上来。
迟阮凡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
“我已经是锦总的人了, 你对我做什么, 都不算欺负。”
“不是的,”锦竹匆匆解释:
“我喜欢你的表演, 你很有灵性,天生就适合演戏。
“我让你跟我, 只是想看你演更多更好的戏,而你, 小软,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
“这话,锦总很久以前就说过。”迟阮凡道。
电梯事件发生的第二天,锦竹就来找过他,以这个理由劝说他跟他。
迟阮凡当初不信。
现在,身体反应太强烈,他无法思考该不该信。
“那时候,你对我太排斥了, 现在也排斥……我原本想用事实证明给你看……”锦竹垂下头。
原本, 事实能证明。
只要他一直不碰迟阮凡, 过个几个月几年,迟阮凡自然能明白。
但他为了请当年跟他一起退圈的导演出山,喝了酒,醉了,还不知怎么来了迟阮凡住的别墅。
一切就说不清了。
锦竹垂下眸,无力道:
“昨晚是意外,我不太清醒,欺负了你,我向你道歉。”
“锦总,”迟阮凡呼吸微重,他忍着难耐和不适,急促道:
“你想闲聊,我之后可以陪你聊,现在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不是闲聊。”锦竹还想再解释。
迟阮凡紧抓着被子,身体的难受无处发泄,大脑乱成浆糊。
锦竹是谁啊,他的金主。
就算锦竹真跟他发生什么,那也是他的“工作”之一,对方根本不需要道歉。
这样的表现,不过是装模作样。
迟阮凡掀开被子,直接道:
“锦总,让我一个人待会,或者……我陪您来一场晨间运动?”
他倒要看,锦竹还装不装。
锦竹瞥到迟阮凡睡裤下鼓起来的一团,顿时噤了声,被烫到般地移开视线,手忙脚乱翻身下床。
“抱歉。”
锦竹耳尖全红,低低说了声,就逃似地出了主卧,咔嚓带上门。
房间里彻底静了下来。
迟阮凡茫然地眨了下眼。
居然……真走了,锦竹当真不是想睡他?
还是说对方伪装得太深?
可锦竹有伪装的必要吗?
迟阮凡静坐了会,也没见自己的身体冷静下来,只得伸出手。
他不喜欢手指运动,耗时又长又无趣,有这时间还不如看会剧本,揣摩下角色。
可有时又必须自己动手。
楼下。
锦竹让助理送来了早餐,迟阮凡胃不好,三餐得定时吃。
他简单洗漱了下,就守在餐桌旁,焦躁不安地踱步。
四十分钟了,小软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想不开……
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出,锦竹立即转身,快步上楼,敲响了主卧房门。
“小软?小软!”
迟阮凡蜷缩在被子里的身体骤然一僵,片刻后,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伸手扯过枕头,将其盖在脸上。
迟阮凡心道:我疯了。
不止对那个糟糕的梦有反应,还对锦竹的声音有了反应。
锦竹敲了半天门也没得到回应,恐慌在心底蔓延。
小软那种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侮辱。
上一回为了他醉酒后的事,小软就避他如虎狼,哪怕他身后是晨星娱乐是锦氏,对方也没想过低头。
医院回来后,说着跟他,却始终把自己团成一个刺猬,他稍微靠近,都会引起极大的反应。
而这一回,他似乎做了更过分的事。
锦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别墅的房门安全性极高,不可能撞开,他身上没钥匙,指纹……
锦竹颤抖着将手按到指纹识别处。
“滴”的一声,门开了。
迟阮凡换了大门的密码,却没来得及换别墅内部的房门密码。
锦竹猛地推开门,看到床上隆起的人影时,他紧绷的背脊轮廓放松了一瞬。
一步步走上前,锦竹来到床边,缓缓伸手去拿迟阮凡脸上的枕头,颤声唤道:
“小软?”
迟阮凡闷闷嗯了声,算作回应。
锦竹悬在空中的手停住,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全身肌肉放松了下来。
他伏低身,隔着被子,轻轻抱住迟阮凡。
“对不起。”
锦竹低声道:“对不起。”
迟阮凡不喜欢听锦竹的道歉。
对方那哽咽的声音,会让他有一种是他欺负了对方的感觉。
他欺负了锦竹什么?
哦,衣服是他主动脱的,可他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迟阮凡在枕头下撇过头,还是道:
“扣子是我自己解开的,你什么都没做。”
“对不起。”锦竹依旧在道歉。
如果他没醉酒,没进入这栋别墅,迟阮凡也不需要做这些。
又或更久远一些,如果他一早就说清楚自己不需要迟阮凡献身,而不是想着让时间和事实来证明,或许也不会发生。
又或者在医院外的时候,他没有应下迟阮凡的合作邀请。
又或在最初,他没有喝那杯酒,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其实锦竹清楚,哪怕重来一次,这些还是会发生。
昨晚他还是会醉酒,为了请那位导演出山,为了让迟阮凡演出更好的作品。
他知道自己的解释迟阮凡不会信,时间和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
医院外,他不可能拒绝迟阮凡的邀请,不可能看着对方一个人站在寒风里。
哪怕是最初那一晚,他依旧会为迟阮凡挡那杯酒。
只是如果真有重来的机会,他会尽量把一切处理得更好。
“你在道歉什么?”
迟阮凡丢开头上的枕头,用干净的那只手捋了捋略乱的头发,看向锦竹,道:
“你喜欢我、想要我,养了我,却犹犹豫豫不碰我,太矛盾了。
“哦,你还说只想看我演更好的戏,难道你是我的事业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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