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破旧不堪的广告牌吱嘎作响,不时有铁皮被风扬起,擦着墙面飞过,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狂风裹挟着暴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棂,打在墙面。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墙都冷得像是冰块。
一触到实体,这些雨水很快凝结成冰,前仆后继,层层叠叠。
门、窗、通风口……所有有缝隙的地方,都被厚厚的冰层封住。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才重新化作黄豆大小的冰粒,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之后,恢复了正常的雪花。
直到下半夜,风雨才逐渐消散。
这时,有第一个人想要出门查探情况,推了半天,却发现楼体大门纹丝不动。
同心社所在的整栋大楼,被封成了一座冰雕。
另一边,卫景带着手下从隔壁街绕回来。
“徐衍。”他不知咕哝了句什么,若有所思地看向这座巨大的冰雕。
“老大,现在怎么办?”
卫景的思绪被打断,他回过神,“按照原计划,挨个屋救人。”
舌尖轻轻扫过后槽牙,“告诉他们,只有两个选项,或者选择归顺我,或者选择离开同心社。”
无数木柴被聚集成一堆,卫景伸出手,手心托起一团火球。
火球掷向浇了汽油的木柴堆。
“轰”,火焰腾起,橘红色的火光跳跃,映在冰封大楼上,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
风穿梭在石屋间,发出细碎的尖鸣。
伞盖棉花毕竟是自然生长的植物,植株有疏密之别,总有长得疏的地方能透进细碎的风。
赵新月就是被漏风冻醒的。
她家里,父亲、母亲、她还有弟弟,四个人攒出五个人的钱,包下一栋棉花屋,屋内宽敞干燥,大约二十余平,她因此分到一个六七平左右的个人空间。
她套上厚外套,抱起被子堆到漏风点,想着明天应该拿帆布或油布把内墙包一包。
就在这时,她听到风声中似乎夹杂着求救声。
“快来救人!这边房子被大雪压塌了——”
喊话的人似乎离这里不远,但大雪的消声作用让求救声听起来朦朦胧胧。
赵新月忽然想到建在帐篷区的木头房。
“爸,妈。”赵新月跑出自己的房间,正好撞到匆匆走出的父母和弟弟。
他们穿着厚厚的棉服,带着绒帽,手里拿着铁锹和工具。
“好像有人的房子被埋了,我们出去看看,你在家看家。”
赵新月忙开始套外套,“我也去!”
“你好好在家呆着!”父母和弟弟不由分说,急匆匆走出石屋。
一推开大门,冰冷的风夹杂着雪涌进屋子,赵新月打了个寒颤。
她心不在焉的在屋里坐了会儿,看到石屋正中摆着的铁皮炉子。
把炉子生起来吧,至少家人们回来的时候能暖和一点。
打着手电摸到储藏室,拉出一筐木炭,一筐柴禾。
先将易燃的细柴掰碎,扔进炉膛,点着火,再放一层木炭,之后,她把分好块的粗柴一块块摆在炉膛里。
温暖渐渐从炉子里散出,那灰褐色的铁皮,也逐渐透出橘红。
赵新月想了想,又摸出一个农场产的大土豆,出门借着大雪搓了搓外皮,她拉开接炉灰的抽屉,把土豆埋进炉灰里。
这是从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学到的,住在森林木屋里的小姑娘,每天都给妈妈埋一个烤好的土豆。
赵新月以前没在农村生活过,她家算是中产,她做过汉服模特,学过十年芭蕾,还会跳古典舞。
可现在。
她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炉子散发出的热量烤得她脸蛋微红。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有可取之处。
*
林雪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她搓了搓胳膊,翻下床开始窸窸窣窣翻箱倒柜。
“大半夜的,你干嘛?”丈夫从床上爬起来,不满地嘟囔。
林雪翻出一床电褥子,这还是当年丈夫准备去野外考察时,给他准备的物资。
“去给你儿子插上,你儿子明天还出任务,别冻感冒了。”
“你快别折腾!”丈夫倒在床上翻个身,“今天月圆之夜,你就让他安心睡觉成么,别在给他半夜吓着,吓出个好歹。”
林雪动作停住了。
月圆之夜,异能者需要尽量保持平稳心态,少受刺激。
“那我去插个小太阳。”林雪不死心道。
*
徐衍的房间。
一团白雾乍然出现,又很快消失。
徐衍从白雾中踏出,踉跄了一下。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窗台。
拉开窗帘,从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姜默房间。
厚厚的窗帘关着,屋里黑漆漆的,看来他是睡着了。
窗台上,一个雪景水晶球小夜灯,发出柔和的光。
这是徐衍趁姜默不注意,放到他窗台上的。
小夜灯是太阳能的,每天晚上都会发光。
这样,无论是什么样的黑夜,他都能一眼找到姜默的房间。
徐衍倾身在窗前,就这样久久地看着水晶球,一直看到他的头抽痛得厉害,精神耗尽。
地球现在还没被系统纳入安全区,想要把系统的功能运用到地球,要么进行报备,要么扣除足够多的积分。
最近他攒积分太拼,实在是熬不住了。
徐衍揉了揉太阳穴,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
“下雪了!好大的雪!比上次的雪还大!”学校大楼,孩子们尖叫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林汀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窗帘一角。
冷气透过窗棂,侵袭到手上,他指尖一缩,原本生冻疮的地方又痒又疼。
“下雪了。”他的上铺爬起来,裹紧被子,“不知道我爸现在怎么样。”
学校整栋楼都通着暖气,温暖的仿佛是在春天。
林汀望着透过窗帘的微光,轻叹口气,“是啊,不知道我爸现在怎么样。”
*
宿舍区,石屋区,一个个伸出房屋的烟囱,陆续冒出青烟。
居民们奋力推开被雪堵住的大门,又很快被凌冽的冷空气冻得缩回去。
帐篷区的木屋大部分被摧毁,不时有披着棉被的人幽魂般穿梭在废墟旁,通红的手握住工具,试图挖出被埋在雪下的物资。
石屋区的人则拿着木铲,一点一点清理门前的道路,将雪堆在广场上。
其中一人顺手震了震栽种在广场上的杏树小苗。
积雪扑簌簌落下,红彤彤的杏树枝条上,一朵朵白色近粉的小花,发出阵阵幽香。
“开花了?”
“这么冷的天,零下十几度,它怎么会开花?”
“老王!你快过来看!你说它能不能结果啊!”
“别胡说,这大冷天的,它结的果不都得冻住?”
【变异杏树:一棵喜欢极端天气,喜欢挑战自我的树。】
*
农场大门外沸沸扬扬围了一群人。
都是害怕农场不开工,提前来问问消息。
气温一降,晾木场的工作是没法展开了。纺织工厂和精铁工厂招的都是固定员工,不会要他们这些短工。
他们很多大早晨就来排队,就怕今天招的人少,把自己给剔出去。
降温降得这么快,很多人都还没准备好足够的木柴和棉花。
再加上总有那种没远见的,食物和水的存量连三个月都没备齐,直到今天突然冻得手都伸不出来,他们才意识到,以后怕是捡不了木头,也换不了钱了。
终于等到八点,农场工作人员拿着一张红纸姗姗来迟。
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难民们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工作人员手中的红纸。
工作人员找来胶水,将大红纸工工整整贴在公告板上:
【农场招工:学校清扫员2名,长期,工资20萤光币/月,提供食宿。】
【农场招工:食堂帮厨10名,短工,工资1萤光币日结,提供工作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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