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曾用亲身经历告诉他们,偷窥的时候眼睛一定不能靠的太近,不然会被里头忽然探出的手戳瞎眼睛。
“唔……”
燕情双手抱臂,陷入了沉思,整个人跟秋千一样随着晚风晃来晃去,冷不丁一看还以为南归殿门口吊死了人。
时至夜幕,虫鸣渐起,一些闪闪发亮的小可爱也飞了出来,有一只刚好绕到了燕情身旁,滴溜溜的打着转。
南归殿外头之前还响着燕情的喊声,如今却是没了动静,洛君荣盘膝静坐在内室,忽的笑了笑。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上辈子一直都是自己追着燕情跑,卑微无所求,满腔心意让人践踏而不知,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了。
可见这世事,皆是轮回。
南归殿着实太黑了些,洛君荣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便只能目无焦距的盯着某处暗自出神。
自带着那残破的灵魂重生之时,他每夜都是这么度过的,如行尸,如走肉,只有恨才能让他的血重新沸腾起来。
今日恰逢月圆,又是阴时,魔气最盛,洛君荣只能运转玄气强行压制住体内的九幽禁术狱。
那种连灵魂都被烤炙着的感觉,他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现在竟也是习惯了。
但也仅仅只是习惯,他还是会痛。
一道道黑色的古朴纹路开始从洛君荣的脖颈蔓延至脸侧,他灰色的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却仍旧是静静坐在那片黑暗里,静等着太阳升起。
忽然,一点微弱的绿光闯入了这片黑暗,跌跌撞撞的飞来飞去,最后竟是撞上了洛君荣的衣襟。
他见状,眼睑颤了颤,最后伸出手,将那只萤火虫捧入了掌心。
第25章 摘一朵花
燕情不知道,洛君荣下了一道结界,所以他对着窗户口什么也看不见,就连那只飞进去的萤火虫,也不见了身影。
他伸手又捉了几只,不怕死的从窗户里面放进去,结果还是一片黑暗。
不知不觉,萤火虫越来越多,内室也越来越明亮,那点点荧光在里头四散飞舞,如繁星坠地,随便一瞥都是让人叹息的美景。
不知过了多久,那枝头明月悄悄隐去了身形,漫天的繁星终于是亮了起来,燕情发现萤火虫都被自己捉完了,挫败的叹了口气,决定撤退,回屋睡觉,哪晓得他刚准备起身,窗户就被人打开了。
萤火虫被封在内室里头,骤然见了出口,顿时倾泻而出,数不清的流萤点点,燕情见状呼吸窒了一下,他抬眼,看向了开窗的那人。
洛君荣好看,此点不需再多赘述,他身长玉立的站在窗前,霞姿月貌难述其风华三分。
萤光微弱,却不妨碍燕情看见他的脸,对方那双静若寒潭的眸子似乎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似的。
洛君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更深露重,为何在此?”
燕情以一个倒挂金钩的姿势挂在窗户上,视野里整个天地都是倾覆的,唯有洛君荣的那双眼睛,不曾变换半分。
他闻言笑了笑,忽然感觉不怎么怕这个人了,
“徒儿怕惹了师父生气,所以睡不着觉。”
他说完又道,
“这南归殿好黑,师父为什么不点灯?”
洛君荣没有回答,只是道,
“回你的危燕楼去。”
燕情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胆子极其的大,他盯着洛君荣半晌,忽然身体前倾,将手探向了对方……
二人离得极近,呼吸可闻,洛君荣见他伸手过来,脊背僵了僵,不知道为什么没躲开。
那带着些许暖意的指尖最后温柔的覆在洛君荣发间,拈了一只迷途的萤火虫下来,如此细微的动作却偏生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珍视之意。
燕情松手,将指尖那一点萤光放远,然后对着他笑了笑,
“师父发间落了东西了。”
洛君荣一手负在身后,缓缓握紧成拳,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闭了闭眼,语气沉沉的道,
“我喜静,日后入夜,你不得来此处。”
燕情闻言顿了顿,
“是独徒儿不能来,还是所有人都不能来?”
洛君荣说,
“除了你,没人会来。”
自入浮云,他每日唯一做的事就是修炼,百年来都是如此过的,这鲸落生息阁生灵万千,瞧着热闹喧嚣,却也是冷清无比。
现在想来,他当初喜欢上燕情,或许只是因为太寂寞了。
一叶障目,洛君荣习惯了这寂寞,却也怕了这寂寞,所以上辈子第一次试着敞开心扉,哪怕对方不是那么好,一颗心也完全的交付了出去。
现在想想,燕情又有什么好呢?
洛君荣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又想起自己这辈子初次见他的时候。
对方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笑模样,对着旁人笑得欢喜万分,对着自己笑得心惊胆战。
“回去睡吧。”
他刻意放缓了语气,心想不能太过冷淡,免得对方瞧出来了什么。
燕情闻言沉默了一瞬,这次没有歪缠着了,他点点头,
“那师父也早些休息,徒儿明日再来向您请安。”
他说着身子一起,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洛君荣轻轻合上窗户,不知为何,他看着窗外的流萤,手下一顿,便留了条缝出来。
夜色寂寂,只有冷风吹动檐角金铃响起的声音,一阵一阵,悠远深沉,洛君荣听着,感觉自己的心乱了。
缓缓停了体内运行的玄气,他侧目望向窗户,那里依稀还能看见稀稀落落几只萤火虫,一阵风过,屋檐下便扬起了一片白色的布料。
洛君荣见状眯了眯眼,他清晰的看见那布料上有用银线绣着的浮云暗纹,略微一动便光华闪动,分明是浮云宗的弟子服饰……
那么那檐上坐着的人是谁也不做他想了。
翌日天明,红日初生,燕情坐在屋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还没察觉到自己昨天晚上已经露了馅,正准备去找洛君荣请安,后来一想空着手去不太好,便绕路去百药峰摘了枝花回来。
面对洛君荣,他总是矛盾的,既怕对方,又想讨好对方。
“师父!”
人未至声先闻,燕情把花藏在身后,推开门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果不其然看见洛君荣正在打坐。
燕情自认为修炼狂魔,想当初墨家没一个人比他练的疯,哪晓得今天碰上一个更疯的。
说实话,这种日子既枯燥又乏味。
“师父?”
燕情见他没应,又叫了一声,洛君荣睁开眼,那晓得入目就是一枝粉色的大花,许是趁着清晨摘的,上面还沾着几颗露珠。
不动声色的避开,洛君荣看着这朵花,莫名觉得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徒儿请师父安。”
一道轻快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花从洛君荣眼前挪开,露出某人那张笑得比太阳还灿烂的脸。
啧,
真讨厌……
洛君荣淡淡垂眸,站起身,再抬眼时又带了往日风轻云淡的笑意,仿佛昨日的冷漠只是幻觉。
“你今日怎么如此勤快,竟想着来找为师请安。”
看见洛君荣又露出了那张标准假笑脸,燕情只感觉牙疼,他晃了晃手中鲜艳欲滴的花,笑眯眯的道,
“徒儿见这花开的好,想送给师父。”
男人送男人花,看起来是有点奇怪的,燕情也不想这样,但百药峰里那些花花绿绿的果子,他是真不敢摘过来,吃死了人可怎么办,最后他看见药圃里长了一枝花,就果断选了它。
洛君荣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瞧着那花纯黑色的茎叶看了半晌,最后终于回过味来了,这不是相迟百里三十年前种的蕊寒花么?
十年一发芽,十年一抽枝,十年一结苞,好不容易开花了,结果被燕情稀里糊涂的给摘过来了。
洛君荣挑了挑眉,最后还是想确认一下,
“这花……倒是好看,你从哪里摘来的?”
燕情得了夸赞,深觉自己这个礼物没有选错,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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