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血族对初拥他的”父亲“抱有不可见光的恋慕感情,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阿琉斯的垂青,所以孩子气地憎恶起了这世上所有没有结果的爱情。
他既不想饮下这样苦涩的血液,也不想旁观这样的苦恋,所以他把一个又一个爱上自己的血奴驱赶,这是祂为蔺怀生设计千变万化的形象时保留下来的核心——温柔。
而现在,或纰漏、或关窍,祂设计时留下的这个讯息,让蔺怀生串联所有的讯息。
白兰地和龙舌兰喜欢他,阿琉斯喜欢他,甚至竹叶青如果不是长期注射药物,他现在的血液恐怕早就难以下咽,而不是才仅仅一丝酸涩。
他、他、他他他……祂把自己无限拆分,好像爱就加倍,而每一份都全心全意。
蔺怀生如同掌握住了令无数条恶犬臣服的方法,恶犬们都带着止咬器和项圈,表现出自己的乖顺,来寻求爱人温柔的抚摸。而无数牵绳的交点,就在蔺怀生的手中。
那他等同于驯服了这个游戏的神明?
可蔺怀生不觉得开心。
因为这份权力的分量太重了。
第91章 进食游戏(20)
蔺怀生在每个副本度过的时间并不长。
任务会推进副本的进程,蔺怀生在骨子里又是强势、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而他现在的表现却和之前截然相反。
751忍不住问:“为什么不完成任务?”
无论哪一项都轻而易举。
751骤然出现的声音让蔺怀生不由一愣,毕竟这是对方第一次随他进入副本,蔺怀生还不习惯。
但他很快说道:“751先生是说我消极怠工吗。”
751沉默了一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它便又不再说话。
蔺怀生却主动和他说:“他们几个的血现在尝起来可都不怎么样。”
751顿了顿:“……可以帮你屏蔽味觉和嗅觉,玩家需要吗?”
这是它所能为蔺怀生做到的,至于寻找其余更多符合口味的血奴,则只能通过这个副本里的他们。
蔺怀生莞尔一笑:“不用。”
“我提这点,是想和751先生猜谜。”
751讶异之余更有些受宠若惊,它能够感受出先前蔺怀生并没有很高兴它的出现。
“猜什么?”
751很配合地回应。
“包含竹叶青在内,他们四个的血液不同程度、但无一例外变得难喝。唯独剩下了一个人,不是格外特别吗?”
751说:“皮斯科。”
蔺怀生点头。
“你猜他会不会来。”
“我猜他会。”
蔺怀生也不需要751回应,他自言自语地说完,然后望着窗外的大雪。
雪天啊,他在这个世界仿佛已经把一辈子的雪看尽了。
于是,这座宅邸的主人第一次在白天命令血仆放下窗帘。
“……我以为你还会喜欢看雪。”751说。
这次轮到蔺怀生沉默,而751不知道这种沉默算好还是不好。连他们都不能洞悉了解蔺怀生的全部,751自然也不会特别。
可好像蔺怀生愿意对751放水,向他吐露一点秘密。
“我已经看过最好的了。”
……
蔺怀生对于皮斯科的猜测不错。而皮斯科又远不如双子和竹叶青的小心思多,蔺怀生几乎不需要怎么布局,皮斯科就已经钻入圈套。
床上的蔺怀生翻了个身,面向悄悄爬床的男人。
“他们没告诉你,我的作息放在血族的角度来算是昼夜颠倒么。你这时候来,不怕我睡着了根本不理你?”
皮斯科因为蔺怀生的主动显得局促。他只觉得怀里多了一片柔软,但这种柔软并非随意可以拿捏,其中有着一根韧性的筋骨,没有谁可以真正驯服。因此皮斯科和蔺怀生相处时总是不占优势的,只是在不自觉受吸引的过程中,下意识地表现出雄性追求与占有的本能。
皮斯科搂住蔺怀生,当他手臂一圈,发现是如此得轻易,仿佛蔺怀生不是天生这般瘦腰,而是在近日的厌食中憔悴的,皮斯科无意识中已经蹙眉。尽管此前他根本没注意也没机会丈量睡衣下的真相。
发现这个事实,反而促使了皮斯科果断吐露他的来意。
“你都没有主动找我。”
如果双子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甚至皮斯科作为祂的一员,知道更多对自己有利的讯息。
人的血液在几大汗腺的地方会散发更浓烈的味道,皮斯科抚摸蔺怀生的脸时,他的手腕就逆着轻轻蹭过蔺怀生的脸颊,蔺怀生的鼻翼翕动,久违地闻到了香甜的血液。
男人的撩拨很青涩,他在这一方面还不开窍,也不知道如何修饰,但胜在足够赤诚,足够直接。
他的目光带着滚烫的热意,而手指也僭越地停留在了蔺怀生的喉咙。对于任何一个物种,不够亲密,碰喉咙都是一种挑衅。皮斯科不会不知,那么他就是想做蔺怀生的亲密。
最难缠的考官,当然要以最优异的表现打动对方。
皮斯科暗示道:“我不比他们差。”
这的确近乎事实。
蔺怀生也给了回应。
“如果没有竹叶青改造血液,你的血一定最吸引我。”
皮斯科呼吸一滞,为蔺怀生的后半句,为蔺怀生的前半句。于是雀跃欣喜与遗憾恼恨几乎不分先后地占领高地,统帅皮斯科的理智。
皮斯科屏息,而呼吸的暂停仿佛打破这个肉体的限制,皮斯科的思绪借由祂的本体无限畅游,他可以在一瞬间内想非常多的事情,比如他就同时想了“如何再一次用血液吸引蔺怀生”以及“杀掉竹叶青”。
蔺怀生是极有天分的语言专家,几乎三言两语就已经煽动了皮斯科,让他幻想、让他堕落。
在黑暗中,皮斯科的金眸依然可辨,但现在眼睛中不断地涌现黑色的物质。蔺怀生没有打扰,而几乎在静静地观赏,只是当皮斯科的眼睛就要完全变黑的时候,他又狠狠拽住了缰绳让恶犬清醒。
“可没有竹叶青,最吸引我的人应该是初拥我的那个血族。”
蔺怀生甚至不惜更为残忍地直接把那个名字挑露。
“是阿琉斯。”
“那么现在,皮斯科你能为我解答,为什么我那位父亲大人的血液到了你的身上了吗?”
两人之间的旖旎骤然掺杂危险的肃杀,但蔺怀生竟然还主动拉近了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他的手也来抚摸对方的脸庞,就比皮斯科刚才的手段高明多了。
指尖蓄意露出尖长的指甲,每一次玩闹似乎都裹挟着一次刺杀。他完美地诠释着美丽的生物多伴危险的真理,他让皮斯科必然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脏无法遏制地狂乱跳动,他很坏心,先用这种方式让皮斯科为他死一百次。
最终,蔺怀生的指甲停留在了皮斯科的眼尾,是只要蓄意就能立刻捅穿这双眼睛的危险位置。但蔺怀生已经让皮斯科变得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所以,你是小偷吗皮斯科?”
如果把蔺怀生的话语和他的态度割裂看待,蔺怀生似乎毫无生气,还心情不错地舍予了一点温柔。
“不仅偷别人的血液,还偷眼睛。”
可皮斯科变得贪心,他蒙受了蔺怀生在言语上给他的委屈,他想要从别的什么地方得到补偿,最好立刻。贪婪是爱情里必有的附属品,于是祂的每一个部分都被赋予这项天性。而皮斯科终于到了开启的时刻。
当然,他们被允许有不同的表达方式。
皮斯科抿着薄唇,认真地向蔺怀生解释:“不是我偷的。”
蔺怀生微抬眼皮,配合地表现出一丝好奇:“是么?”但实际上兴趣缺缺。
皮斯科开始憎恶祂为什么要给自己设计一个内敛又不知变通的性格,让他比不过双子,更比不过毒蛇,于是还要在紧要关头分身乏术地摸索言语的诀窍,皮斯科疯狂地扯来那些黑色的数据流,霸占它们的使用权,让这些黑色的蜿蜒河流向无数分支的游戏场流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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