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丧失了五感的重症患者,他唯能感受到一股热量的靠近。
温热,柔软。
紧随而来的,是大片大片涌入呼吸间腥热潮湿的香气。
他神魂颠倒,失神的容忍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触碰自己。
好软,好甜,像流着蜜的甜水。
香的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汗水不知不觉得浸透了衣服,他额发湿的彻底,汗水顺着下颌滑下,一双压抑浓稠的黑眸暗的如不见天日的幽潭,翻滚着沉沉暗浪。
像是不满他的木讷。
少年轻轻地抽出舌尖,一条暧昧引线若隐若现。
他眼皮垂坠着,眉眼恹恹,活色生香的一张艳丽脸上有些迷蒙,压着嗓音低柔道:“回应我。”
说完,他俯身又压了下去。
这一次,身下的男生没有僵硬太久。
他抬起手,忽然抓住青年垂在身侧的手腕。
那纤细伶仃,只覆有一层薄薄雪肉的腕骨上骨节凸起,圆圆小小的一个骨头,可怜极了。
无意识的摩挲着那块软骨,他喉结滚了滚,做了一个深深地、痴怔般的吞咽动作。
身体热的快要燃烧成沸火。
他忍不住扯低少年的手腕,在少年撩起眼皮迷蒙的看来时,恶狠狠地、狼吃肉一般的猛地压住他的后脑,死死地朝自己压近。
他吃着那截柔软滑腻的果冻式的软物,泄愤一样吸吮着。
纠扯戏弄。
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眉眼昳丽的少年下意识蹙眉挣了挣,手腕只不过极细微的动作一刻,下一秒,便被紧紧锁住腰,顷刻间被一股大力拽的软下了身子,跨着腿跌坐到了男生的腿上。
……
水声四溢。
粘稠绵长。
偌大的天台安静静谧。
没有任何声音。
时玉被亲的昏昏沉沉,到最后已经不再是他来主导这场压迫性的亲昵,而是由力气极大的男生主导。
他热的额角生汗,黑发黏湿在雪白的颊侧,水汽氤氲,脸颊潮红。
没有任何力气的吐息着,嘴唇也被亲的肿胀,饱满的像捣烂后流出止水的草莓,吐出的热气蒸的脸颊滚烫,长睫濡湿。
恹恹的趴在男生怀里,他迷蒙的睁了睁眼,四肢软的像化成了水,半晌才聚起一点力气,伸出细长的手指,小小的、轻微的扯了扯的沈拓的衣袖。
“够、够了……”
仍沉陷在甜蜜汁水中的男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动作却又在少年话后更加重了些,凶狠急促,像干旱来临前一样尽最后一丝力气汲取着即将失去的甜蜜水分。
时玉被他压制性的黏住亲吻,又烦又难受,被迫抿着眉头偏过头,两条细细长长的胳膊抵在两人相连的胸膛前,手掌摁着男生跳的急促的心脏,撑起些身子,压重声音道:“你烦不烦……我说够了。”
伸长脖子仍在够向他嘴唇的男生一怔。
半阖的黑眸眼皮动了动,像是才从某种无法言说的境界中回过神,他缓慢的睁开眼,凤眸黑的骇人,却是一片死水般的幽深平静。
苍白俊美的面上黑发沾湿,一缕一缕的垂在眼前,勾勒着有些阴鸷冰冷的眼神。
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了两秒,确定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不妙的情绪后,时玉才放下提着的心。
……嗯,看来没问题。
他撑着男生的肩膀想要起身,却发现腿软的没有一丝力气,似乎还有些抽筋,一抽一麻的疼。
不适的蹙起眉,时玉没再动作,干脆就着这个姿势继续趴在沈拓胸前,细细的打了个哈欠,忍住席卷而上的困意。
亲吻果然也是项耗费体力的大工程。
他得休息一会儿。
身下的人身子绷得邦硬。
像块冷冰冰的木头。
他坐的不舒服,抬手拍向男生的背,轻飘飘一巴掌落地,他也冷恹的使唤道:“放松点,不想也给我忍着。沈拓,给我当狗就要听我的命令。”
一阵死寂过后。
男生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放松了身体,不再绷得时玉生疼。
满意的眯起眼,时玉懒洋洋的没有动弹,柔和的微风从耳边吹过,他警告性的伸出手,点点男生的肩膀,一字一顿、细声细气的道:“讨厌吗?讨厌也给我忍着。”
“这种事不会是第一次,以后也要伺候到我满意为止,明白吗?”
“——小狗要满足主人的所有要求。沈拓,你也要听话,当一条听话的小狗。”
雪白纤细的长指软软的戳着坚硬的肩膀。
沈拓低眼,沉沉的看着少年柔软无力的动作,眸色幽冷阴暗。
半晌,他才收回视线,闻着空气中甜腻潮湿的腥香,喉结压抑的滚了滚,低哑道:“……明白了。”
第14章 他有点疯(14)
-
傍晚时分,时玉准时站在校门口,逃课逃得光明正大。
晚上的晚自习他从来不上。
盛敏也不担心他的成绩,时玉能不能上大学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反正宴盛两家有的是钱,捐个三四栋楼,总能让时玉有学可上。
她的儿子只需要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一切有她。
黑色卡宴自马路对面平稳驶来,盛家离学校快一个半小时的距离,时玉无聊的坐在后座上,打开车载储物柜,看见了一瓶牛奶。
玻璃瓶装着的新鲜牛奶,乳白色的液体随着车子一动轻轻晃动,还是热的。
他拿起牛奶看了眼。
前面沉默寡言的司机忽然开口道,“小少爷,您要是饿了就先喝点牛奶垫垫。”
“先生怕您路上难受,早就吩咐厨房给您准备好了东西。”
……盛悬吩咐的?
时玉眼皮一掀,对上了后视镜里司机微微躲闪的眼神。
哦,看来不是了。
他顿时有点想笑,抬手支着额,细长白皙的手指漂亮干净,指尖缠绕着乌木般纯正的黑发,语调轻软欢快的问:“舅舅已经下班了吗?”
“是的,”像是就等着他问话,司机立刻回道:“先生今天很早就回来了。”
“……很早就回来了?”
雪肤黑发的少年眉眼妖冶,嫣红的唇瓣缓缓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像是笑的很开心,又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应,“这样吗?”
窗外的霓虹灯闪着斑斓的光点。
黑色卡宴飞快地穿过这片光影。
他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侧脸被柔和的灯光勾勒出精致的线条,沉郁恹恹的眉眼间点缀上明亮的色调,为这张本就秾丽冶艳的脸增添了几分艳色。
“那我们快点回去,”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时玉声音轻柔:“我也很想去见舅舅。”
-
车子驶入庄园。
庄园内静谧无声。
刚从小路上拐个弯,司机便听到后座上传来一声阻止:“停一下。”
他顺从的停下车,看着后视镜,疑惑道:“小少爷?”
后座的少年没有理他,而是摁下车窗,脑袋探了出去,直直的盯着一处,试探性的抬高声音叫道:“……威廉?”
威廉?
司机愈发疑惑。
哪来的外国友人。
盛家庄园里怎么会有外人?
下一刻,不等他想明白,一声不高不低、短促有力的吠叫便从绿冠丛里传来,“——汪!”
司机:“……???”
竟然真是威廉?
时玉连忙推开车门下车。
绿冠丛中远远地跑出来个影子。
油光水亮的大黑背四肢健壮有力,奔跑间一身粗糙蓬松的黑色毛发随着风向簌簌抖动,两颗琥珀色的大眼睛在夜色中如野狼般闪着幽亮的光,不过一个眨眼,便携着一身势不可挡的气势直奔到时玉身前。
“汪——”
它气势极足的冲面前的小少年叫了一声。
时玉笑着蹲下身,正准备摸摸大黑背有些凌乱地背毛,眼神无意一瞥,看见了大黑背身下那团瑟瑟发抖的白皮毛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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