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均城微垂眼睑没作声,就连上回跟他打架时张扬跋扈的眼角眉梢间,此刻都带着一股子毋庸置疑的无辜劲。
瞧起来可怜坏了。
加上唇红齿白一张脸,十分具有欺骗性。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
“你这人……怎么还装哭?”谢琛抓狂道,“你要是敢哭,我就、就……傅均城你是不是男人!”
谢琛倒不是心疼,纯粹是怕搞砸了徐曜洲母亲的生日,惹徐夫人不高兴。
可傅均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吴靳和谢琛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若是吴靳嫌他丢人,说不定就赶他走了。
天涯海角,拜拜了您嘞!
“跟你说话呢!”
见傅均城久不作声,谢琛一不做二不休,顾不得在人前给吴靳面子,招来几个安保人员,大有直接把人拖出去的打算。
可傅均城怎么说也是吴靳带来的客人,一时也没人敢上前。
吴靳不悦地皱眉,也觉得傅均城这副德行丢脸,冷冷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傅均城早就求之不得了。
他本来就不想在这两人面前晃悠,要不是为了做戏做全套,这会儿还能直接蹦起来自己跑。
一时间欣喜若狂,在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的前一刻,微微侧头避开面前人群,面向某处无人角落。
傅均城扶额,不经意抬眸。
猝不及防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头顶,某扇落地窗前,有人站在半拉开的窗帘边,距离太远瞧不真切模样,却能感觉到对方神色淡漠,定定与他对视。
将他那一瞬得逞笑意完全收入眼中。
傅均城:“……”
俗话说的好,人生总是大起大落,诚不欺他。
就好比现在——
我哭了。
我装的。
我又哭了……
啊!
我太难了!!!
第3章
好在傅均城自认为心理素质还行。
重点是胜在脸皮厚。
他咽了口唾沫,又把视线挪开了。
等再次用余光瞥眼扫去,之前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仿佛刚才看见的只是他的幻觉。
傅均城松了口气,结果还没等开溜——
有穿着徐家统一制式服装的帮佣走近,看上去似乎有些年纪了,态度亲和:“二位还是先换身衣服吧,老这样湿着,担心别着凉了。”
谢琛倒是不含糊,咬牙切齿睨傅均城一眼:“算你走运。”
说罢轻车熟路地率先进了屋。
这运气……
傅均城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自动闪现“要不起”的斗地主语音声效。
他忙摆手道:“谢谢,不用了。”
话音刚落,吴靳截过他的话:“既然是云姨来说,想必是徐夫人的意思。”
说到一半,语气渐缓:“你快去吧,别辜负徐夫人的好意。”
这一来二去,耽误了好些时间。
傅均城百般推托,到底是盛情难却。
而且原著虽然对这名徐夫人的描写不多,但每回徐夫人出场都是尤为温婉亲和的人设,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说不定这回也是徐夫人听说他和谢琛之间的争执,故意让人来解围的。
傅均城没好驳徐夫人的面子。
被带上二楼的时候,楼下的晚宴已经开始了。
傅均城与已经换好衣服的谢琛擦肩而过,对方匆匆下楼,唯恐耽误一秒,只是在瞥见他时再度恼红了眼,拿鼻子哼气,扭头再不看他一眼。
把喜怒都写在脸上,简直就是个熊孩子脾气。
怪不得以后会在吴靳那里吃大亏。
傅均城心里一阵无言,这边便听那位云姨道:“楼下还等着我去忙活,这样,我找人领你去客房。”
说罢也不等傅均城回答,招了招手,喊来个小姑娘,听话里的嘱咐,应该是刚来徐家做事不久的。
对方小心翼翼打量傅均城几眼,这才默默带路。
道路冗长,穿过珠光宝气的明亮烛灯廊道,越往走廊深处走,楼下的喧嚣便减淡几分,耳边清静不少。
二人在走廊最里的房间门口停下。
对方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声道:“我去给您准备衣服。”
傅均城点头,心想如果能待在这里少些麻烦,倒也是件好事。
这么腹诽,指尖已经碰到门锁——
面前这扇门忽然被人从里打开一条缝。
身后。
之前那小姑娘折返,嘴里低低念叨着:“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您先试试,如果不合身的话,我再……”
话到一半,猝不及防噤声。
过了半秒,嗓音徒然增加好几度:“小少爷,您怎么……?!”
而傅均城一时也忘了反应,待房门完全打开后,怔然望着毫无征兆出现在自己视野的眼前人。
眼前的人身高跟他差不多,穿着同他如出一辙的宽松白色衬衣,却少了几分凉水带来的寒气,一丝不皱的衣角轻轻擦过门框,往下是修长笔直一双腿,就停在离他一步之遥处,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还轻轻搭在金属质地的门把手上。
傅均城兜里的手机恰好嗡嗡震动起来。
他愣了愣,半晌没动。
对方的视线就这样轻轻扫过他蜷在裤缝边百般犹豫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入眼的那双桃花眼在这安静环境中显得愈发深邃凉薄,眼尾稍稍扬起,带出一道薄薄的褶,微敛着眼睑看向他。
清冷又禁欲。
反而显得格外惑人。
要是他没有猜错,这个人……
应该就是原书里无数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徐曜洲了。
果然是美人受。
傅均城突然有些懂了吴靳那些人为什么会对徐曜洲如此着迷了。
就连他都差点晃了神。
也难怪谢琛会骂他东施效颦,这美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质,他是半点都学不来。
不知道吴靳究竟是瞎了哪只狗眼,才把原主放身边当替身,还无比恶趣味的强迫原主模仿美人受。
这简直就是侮辱人!
只是——
傅均城有些不解。
徐曜洲居然这时候就回国了吗?
与此同时,徐曜洲终于把视线从傅均城脸上移开,转而望向傅均城的身后。
声线跟他这个人一样干净清冷,咬字清晰:“回来的突然,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二楼的其它客房又被母亲留给了别的客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
小姑娘急得出了哭腔。
“你去忙吧。”徐曜洲温声道。
这话宛如天籁,对方忙不迭应声:“是、是……”
“对了,”徐曜洲补充,“我回来的这件事,不必跟其他人多说。”
“知道了。”
小姑娘连连点头,转身就跑没了人影。
留下傅均城捧着换洗衣物,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就还……挺尴尬的。
傅均城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你……”
谁知徐曜洲比他快一步出声:“进来吧。”
说着转身,径直回到房间里。
傅均城踌躇少倾,实在不愿再去同那两个傻缺渣攻较劲,索性跟着一起进去。
抬眼就见徐曜洲已经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衬衫最上的纽扣不知道何时敞开了两粒,露出瘦削清晰的颈窝,在纱帘外阳光的倾洒下,生出几分过于苍白的透明感。
唇色也浅的过分。
莫名像需要人捧着护着的易碎瓷器。
偏偏骨骼线条又略显锋利,加上手长脚长的,一点也不弱气。
刚才没留意,傅均城这会儿才发现徐曜洲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他多打量了几眼,忽然瞧见对方腰侧的星点血色,之前被徐曜洲的衣袖遮挡住,这会儿却在过分干净的白衬衫上显得十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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