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行为和贩卖儿童又有什么区别?
“广义上来说是的。”熊方方道:“不过那些高贵的贵族们,认为比斯人是一个贬义词,并不喜欢被如此称呼。”
阮时青只觉得荒谬:“这样不会触犯法律吗?”
“帝国法律应该是不允许的?”熊圆圆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他从来没有读过律法条文:“不过我们这里也没人遵守法律啊。”
他的话语很平静,就只是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阮时青却沉默下来。
容珩此时与他同样的沉默,他的五感敏锐,能从四周嘈杂的声音中,分辨出那只幼崽的嘶吼声。
那是愤怒的反抗,是不甘的挣扎,唯独不是绝望和恐惧。
这是一只非常坚强的幼崽。
即便天生异类,被族人流放,沦落至此,仍然勇敢不屈。
“我们就……只能这么看着吗?”阮时青艰难组织语言,想要说点什么,开口却又觉得无力。
熊圆圆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也喜欢这只幼崽,挠了挠耳朵,表情为难:“起拍价就要十万星币了,我们又没钱竞拍,当然只能看着呀。”
可能这辈子,他都见不到这么多的星币。
阮时青顿时哑然。
熊圆圆说的没错,他并没有这么多钱。别说是参与竞拍了,就连起拍价的十万星币,他都拿不出来。
或许卖掉引擎和驱动后可能能凑到,但那个时候,小狐狸早已经被人拍走。
这之后,阮时青再没有开口,他摸索着找到狗崽子温热的小爪,握住。沉默地看着大屏幕上,拍卖的价格越涨越高。
所有人都陷入了狂热之中,主持人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不断添柴加火。
这次竞拍长达半个小时,经过数轮拉锯追逐后,最终以三十五万星币的高价成交,
这样的高昂价格,在往届地底人拍卖会也算是屈指可数。主持人当场跳了一段火热的伦巴庆祝,命人将那座巨大的水晶笼抬下去。
笼里,九尾狐幼崽的吼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仍然朝在场的每一个看客龇起不够尖锐的犬牙。
水晶笼最终消失在幕后。
那一团小小的、燃烧的火焰,也随之消失。
主持人面带笑容的宣布中场休息,并请所有带来了拍卖品的客人,将拍卖品待到隔壁的鉴定处鉴定价值,开始为第二场拍卖会做准备。
阮时青的情绪有些低落,却没有忘了正事。他将小崽子暂时交给熊圆圆照顾,自己则和熊方方带着引擎驱动去做鉴定。
参加拍卖会的人数众多,带来拍卖品的人自然不会少。但并不是每一件东西都值得拍卖会主办方为之付出精力和时间,所有拍卖品只有通过鉴定之后,才会被送上展台,届时拍卖所得,主办方会抽取十分之一作为佣金。
阮时青排在队伍中央,随着人流进入鉴定处。将不起眼的布口袋敞开。
从霍尼克的反应,他猜测那架坠毁的飞行器必然十分了不得,于是故意将刻着鹰隼图案和编号的那一面朝上,以手指轻点。
鉴定师本来以为又是一个想滥竽充数碰运气的,正要不耐烦喊下一个,目光却扫到引擎上的鹰隼图案和编号,呼吸顿时一窒。
“银隼?”猛地扑上前,小心翼翼捧着引擎和驱动检查了一番后,鉴定师很快又叫来两人,将阮时青和熊方方请到了鉴定处的私密会客室去。
排在后面人群发出惊叹声,目光满是羡慕。
*
拍卖会场内,熊圆圆身体僵硬。
阮时青请他帮忙照顾自己的小狗崽时,他是十分乐意的。毕竟小狗崽看起来柔软无害,还是十分可爱,这谁能拒绝呢?
可真上了手,才发现,看着可爱,和可爱,他妈的是两码事。
从阮时青离开之后,这只柔软无害的小狗崽,浑身就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熊圆圆坐立难安,根本不敢动。
他就像坐在了一块针毡上,不动扎得慌,动又心里慌。
就他妈难搞。
怀里抱了个祖宗也不至于此。
熊圆圆后背冒汗,不由频频眺望隔壁排队的长龙,在内心朝阮时青发送了无数次SOS。
可阮时青显然没有接受到信号,他左等人没出来,右等人还是没出来。最后实在撑不住,只能恭恭敬敬脱下外套在旁边的座位上铺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狗崽,放上去。
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熊圆圆本来想让他乖乖待着别乱跑,到了嘴边变成:“您……坐稳了。”
“????”熊圆圆惊呆。
妈的,我竟然怂一只狗崽子。
容珩冷冷看着他,不动,也不出声,宛若索命修罗。
熊圆圆和他对视了三秒钟,就狼狈移开了视线,往别处张望。
艹!这真的是只狗崽子吗?
这么凶,他不信!
逼逼叨叨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熊圆圆才敢挪回视线。
然后就????
卧槽!崽呢?
他放这儿的这么大一只狗崽子呢?
就是转个头的功夫,狗崽子就不见了,熊圆圆顿时慌了神,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找,甚至连座位底下都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只可怕的狗崽子。
与此同时,容珩已经借着身形优势,潜入了存放拍卖品的仓库。
一众拍卖品里,唯有一座水晶笼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拍卖会还没结束,拍下九尾狐幼崽的买家,还没来及将其带离。
笼里的幼崽很敏锐,虽然还没看见人影,却已经支棱起了耳朵,神态警惕。
容珩慢条斯理踱步走近,释放出属于犹弥尔的强横气息——
刚才他就是这么恐吓熊圆圆的。
双方实力差距越大,对方对他的气息就越会感到本能的恐惧和不安。
九尾狐幼崽明显瑟缩着后退了一步,但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就重新挺起胸脯,龇起尖牙,后腿蹬地蓄力,以狩猎者的姿势扑向容珩——她克服了本能的恐惧,若不是被水晶笼阻隔,她会毫不犹豫的扑向容珩。
“九尾狐族果然一如既往的眼瞎。”
容珩嗤了一声,轻而易举拆掉了水晶笼的锁,随意将损坏的锁扔在地上,他没有多看身后一眼,便踏着墙角的阴影离开。
*
阮时青签完拍卖协议出来,就看见熊圆圆坐在鉴定处门口哭。
这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做完了鉴定,没剩下几个人排队,于是蹲成一团还在哭唧唧的熊圆圆就格外显眼,不少人围在四周指指点点看热闹。
熊方方没想到就一会儿不见,兄弟就能这么丢人显眼,快步上前把人揪起来,抖了抖灰:“你哭什么?”
熊圆圆眼睛肿成了眯缝,吸着鼻子望向阮时青,满脸愧疚:“对不起,我把雪球弄丢了。”他磕磕巴巴试图解释,又觉得丢了就是丢了,解释再多也是他没办好事,于是羞愧的垂下头,嗫嚅着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阮时青心口一跳,连大脑都有一瞬空白,片刻后,才能克制着情绪询问前因后果。
“我、我就把他放在旁边座位上,然后一转头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熊圆圆说的干巴巴。但其实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因为事情就是这么离奇。他就转了个头,崽就不见了。
“可能是躲在哪儿了。”阮时青极力克制着急躁,冷静思考各种可能性,脚步却不由加快了。
“我们先在周围找一遍。”
熊圆圆抹了把脸,耳朵没精打采的耷拉下来:“我、我都找过了。”
结果毛都没有。
“可能是有什么地方漏——”了找。
阮时青的话戛然而止,回头看着熊圆圆说:“雪球不就在我的座位上么?”
熊圆圆看着蹲坐在座位上的狗崽子,缓缓张大了嘴。
阮时青大步走过去,将小崽子抱起来:“你是不是偷偷淘气了?”
容珩歪着脑袋,茫然三连。
你说啥,听不懂,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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