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双手被缚跪在他身后,十来个人大多都低着头,一副认命的模样,只有一个人抬着头,而且那个人一直在狠狠瞪着他。
常年就是感到这双眼睛迸射出的浓烈恨意,才会转头。
那是一名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字型的眉峰压着深邃的双眼,鼻梁挺直,脸部轮廓清晰,皮肤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细腻质感,只让人惋惜的是这少年的嘴角被人生生割裂了一边,畸形的嘴唇破坏了整张脸的协调。
少年看他的目光很可怕,嘴唇抿得死紧。
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恨他?
铁不平看到万肠,恨不得扑过去撕碎他!
就是这个人,欺辱他的亲人,殴打他、凌-虐他、拿他亲人威胁他,不拿奴隶的人命当人命,更不把他们当人看,他堂妹才十二岁,这畜牲就欺辱她。多少奴隶受不了折磨而被逼死,如果不是他命硬,几次都熬过来,也等不到今天。
现在这个人被抓了,可就怕他们这些奴隶也会被迁怒、被杀死。铁不平不在乎自己的命,但这些等死的奴隶中还有他的亲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明明他们这些奴隶也天天受这人的折磨欺凌,可当对方犯罪要死时,他们也得跟着一起死。为什么?凭什么?
常年现在还有点糊涂。他的伤太重,后脑勺被人踢到好几脚,没死全靠他临死献祭他在地球的全部财产兑换了一个魔法技能【钱是英雄胆】……
啊!他想起来了。
2、身份替换 数天前,南卡湖与南岸森林的交接处,有一座不知是哪个神的废弃神庙。
破旧的神庙废墟被青苔覆盖大半,新鲜的青苔被人踩出几个脚印,脚印一路延向废墟深处。
废墟一个角落有一个洞,洞内传来特意压低的说话声。
“就是这里?你没有弄错,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有变化?”成年男性低声问。
“你别急,也许还没到时间。”这是成年女性的声音。
“这真是外表交换法阵吗?这个青年真的会变成我们儿子的模样?”男人焦躁地走来走去。
“会的,一定会的。我用那个东西做了交换,对方不可能也不敢骗我!”女人神经质地不住念叨。
一阵乳白色的光芒突然从阵法中心亮起。
女人尖叫:“快看!”
乳白色的光芒很快消失,地下空间再次变得阴暗。
男人颤抖着手点燃法阵外围的数根蜡烛。
“爸,妈……”一道青年嗓音响起,躺在法阵右侧的一名青年率先醒了过来。
女人大喜,“变了!真的变了!你快看我们儿子!”
男人上前把儿子从法阵里拉出来,上下打量他,惊喜道:“真的变了,一点都看不出来。”
青年低头,摸自己的手脚脸,也是一脸惊奇,“哇,我竟然变高了,还瘦了好多!”
一家人欢喜无限,等他们高兴够了,才想起法阵中的另一人。
法阵左侧躺着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年,又矮又肥,短发如草,身无寸缕,不知死活。
“他还活着么?”女人问。
“我看看。”男人把手伸到少年鼻子下方。
“有气,还活着。”
男人没有注意到,他以为还在昏迷中的少年,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了两下。
“还活着就好,死了就麻烦了,上面这口气出不来,肯定还会追着我们不放。”女人庆幸。
“真变成我的样子了。”青年好奇,围着少年转了两圈,还踢了踢少年的腰,又问他父亲:“爸,这个人哪里来的,他的身份会不会有问题?”
男人回答:“应该不会,这人就住在附近的南岸小镇上,十多年前孤身前来,生性古怪,没有什么亲近人,经常出入南岸森林,平时就靠采药维生,他的身体很糟糕,很多人都说他活不长。我观察他很久,他是最适合的,比随便买个奴隶要合适得多。昨天,我看他突然倒在他家院子里,就把他背了出来。”
男人声调忽然变得激动:“最重要的是,他是纯人类,不是菜人,你变成他,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把你当低贱的菜人看。”
“只是外表改变,里面又没有变。”青年咕哝。
拿着麻布衣要给青年套上的女人突然蹲下,死死盯住青年的脚趾,口中呢喃:“不是纯人类,这人也是菜人。”
“什么?!”青年立刻低头。
青年的父亲也连忙把烛火举过来,蹲下来仔细看儿子的脚趾。
“小脚趾的指甲分裂成两半,这是菜人族的明显特征之一。这个人在冒充纯人类!他对自己的脚指甲做了伪装,可换容阵法会让被遮掩的真实全部显现。”男人也满是失望。
“算了,能换到一个自由人身份就算幸运,而且至少这人的脸没有明显菜人族特征,我们也别求太多。”女人第一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勉强挤出笑脸,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儿子道。
青年不满,发泄地又踢了常年一脚:“爸,你背他出来,没人看到吗?”
男人也调整好情绪,回答儿子道:“看到也没关系,等会儿你回去,如果有人问,就说是好心人看你昏迷帮了你。然后你再借口外出求医,收拾家里东西,和我们分头走,谁也不会怀疑。”
“那个镇上的人会不会有人知道这人不是纯人类,而是菜人?”青年不安。
“不会。他伪装得很好,如果有人知道他是菜人,他根本没法保住自己的房子和财产。”男人斩钉截铁道。
青年相信了父亲的话,露出了笑脸。
“傻孩子,你外表是纯人类就可以,谁还会没事去查你的内在?以后你记得穿好鞋子,我们就假装是你的奴隶,你当主人。只要我们足够小心,以后一定可以活得更好。可惜这个阵法只能使用一次,否则我们三人都能换一个新身份。”女人无比可惜地说。
青年一听父母要假装他的奴隶,不但没有诚惶诚恐,反而嘿嘿笑起来,似乎觉得这样的假扮很有趣。
“等等,他现在是昏迷不醒,但如果上面来抓他时,他醒来了,说他不是我,怎么办?”青年又担心道。
“放心,不会让他有开口的机会,我们可以烫伤他的喉咙,再把他弄昏过去。想要你死的贱女人那么恨你,抓到你以后肯定不会给你求饶辩白的机会。只要他死了,你就安全了。”女人的恶毒都能从声音中流淌出来。
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常年觉得自己应该在做梦,但他感受到的一切又太过真实。
那青年嗓音每次踢他,他的腰眼就一阵痛。他敢肯定,他的腰肋部位九成被那青年给踢青了。
还有,他能感觉到烛火靠近的微热,能看到透过眼皮的光亮,他还能感觉到那对成年男女靠近他时的呼吸和热气,闻到这一家子身上难闻的馊臭味。
这一家子也不知几天没洗漱,嘴巴里喷出来的都是臭气。
常年决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眼睛正好和他对上。
“啊——!”女人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常年:真吵,真丑。
片刻混乱后,浑身无力的常年被一家三口用草绳绑了个结结实实,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嘴巴被一团臭烘烘的东西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家三口走到另一边小声说话,似乎在丰富他们的替身和逃脱计划。
常年侧躺在地上,猜测自己是不是被绑架。
不过绑架总不会给他换一具身体吧?他已经看到自己的手脚和部分-身体,因为没有半丝遮挡,就算光线不佳也看得非常清楚,他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小胖子。
那他就是在做梦。但这一切感受都太真实,实在不像是做梦。
比如他现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腕,拧得角度不对,疼得他不得不不断挪动手腕,好把角度扭回来。这期间他的手腕似乎被磨破,一股血腥气四散开来。
最古怪的是他这具矮肥脏的少年身体看着很陌生,但他又本能的知道这是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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