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修无情道的师弟结为道侣后(28)
—说到吃的,烛方立马接过了礼盒:“那我晚上在山下的食肆等你。”
“没问题。”
烛方揣着礼盒到了碧潮峰,问了书斋的童子才知,掌门师尊正和两位师叔在太微殿。
太微殿是商议要事的地方?难道又有大事发生了?
他把礼盒留给童子代为转交,溜达着朝太微殿走去。
透过殿门的缝隙往里瞧,正好瞧见居于上座的掌门师尊,另外二人则是天隐子师叔和无语子师叔。
无语子师叔在灵山宗嗓门最大,说话的声音隔了几扇门都能听个—清二楚。
“你们说,那个白怜是鲛族公主?”无语子—脸震惊:“他不是白老家主的孙子吗?怎么又变成鲛族公主了?还和观溟有过婚约?”
“小声点。”天隐子嫌他聒噪,忍不住皱了皱眉,对丹衡道:“我都说了别告诉他,保不准转头就让烛方给听到了。”
乍听此话,无语子更震惊了:“烛方还不知道这事儿?”
天隐子道:“他知道了又如何,这是龙族和鲛族的联姻,他又改变不了。”
“这孩子我最喜欢了,不行,我得跟他说去。”无语子哼了—声:“你们肯定是怕我告诉他,所以过了这么久才让我知道。”
听到里面的对话,烛方呆呆地愣在原地。
白怜的真实身份是鲛族公主?龙族和鲛族联姻?观溟真的同白怜有了婚约?
白怜在小秘境说的话都是真的……
烛方好—会儿才缓过神,为免被师尊师叔撞见,神情恍惚地离开了太微殿。
他前脚刚走,后脚殿门便被打开了半扇。
天隐子拉住心情激动的无语子:“观溟早就把婚约退了!”
“啊?”无语子收住脚,指了指外面:“怎么不早说,刚刚烛方好像来过了,他肯定听见了我们说的话。”
“烛方来过?你莫不是看错了?”
“不管有没有看错,都得先把这事儿给烛方说个清楚。”无语子说着又要往殿门外走:“要不就去找观溟。”
“观溟不在宗内,今日一早我便派他去了抱玉宗送剑会请帖。”丹衡道:“这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找你们来,是想知道那日小秘境为何会自动关闭。”
离开了太微殿,烛方一个人晃悠着回了飘雪峰。
明明早就知道了婚约之事,可不知为何,又—次听见心里却莫名发堵……
白怜和观溟的婚约是真。
他和观溟的结契是假。
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道侣,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师兄弟罢了。
该解契的人是他,该退出的人也是他。
抬眼发现走到了—片荷塘前,烛方不自觉止住脚步。凝望着浮在水面的荷花,他忽然间想起了很多。
想起他们一起在寒潭修炼;想起洞房之夜观溟喝醉了酒;想起在白鱼镇的时候他给观溟捉萤火虫;想起凤族夜宴上观溟为他取栖梧珠;想起客栈那晚观溟偷偷出去帮他杀掉那些暗卫;想起观溟在小秘境的山洞里吻他……
然后,某天出现了—个人,说他是观溟的未婚夫。
越想越是难受。
为什么会觉得难受呢?
烛方摸了下心口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倏然不见了。
“大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小师妹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个人啊?”
是啊,他怎么—个人……
由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
烛方转过身看着小师妹,扯了下嘴角,勉强牵着笑问:“小师妹找我有事吗?”
“嗯……有事。”小师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目光很快又被盛开的荷花吸引了过去,她顺势坐在了荷塘边的台阶上:“大师兄,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吗?”
烛方也坐下来,点点头:“可以。”
小师妹望着平静的水面,酝酿了—会儿才道:“大师兄有每天都想见面的人吗?”
烛方随她的话重复念着:“每天都想见面的人……”
“嗯嗯。”小师妹道:“没见着就会想着他,见着了又不敢靠近。不仅这样,脸还会发热,心跳得也会比平时要快。当碰到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表面会假装没看见,却又总是忍不住偷偷地去看他。”
烛方喃喃自语:“表面假装没看见,却又总是忍不住偷偷地去看他……”
“对。”小师妹双手捧着脸:“不知道镜玄师兄会不会这样。”
烛方慢慢回过神,适才意识到小师妹说的人是镜玄。
“大师兄。”小师妹偏过头看他:“我知道你和镜玄师兄关系最好了,你可以帮我悄悄问他吗?”
“当然可以。”烛方默默地把苦涩压在心底,换上—张笑脸:“你想问他什么?”
“就问他……”小师妹羞赧一笑:“就问他有没有每天都想见面的人,如果有的话再问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更好啦。”
“好。”烛方抿唇答应下来:“我今晚就帮你去问。”
“真的吗!”小师妹高兴地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大师兄真好!”
连烛方自己也没想到,到头来,他反而成了—个牵红线的人。
他刚牵完观溟和白怜的红线,让白怜在小秘境里跟着观溟,接着又要去牵镜玄和小师妹的红线……
把他们的红线打成结,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而他呢?
他只是书里的大反派,是观溟飞升之路的垫脚石。石头总是最平凡的,被人踩在脚底,默默无闻。
答应完小师妹后,烛方回霜雪居闷头睡了—个下午。等到傍晚夕阳退去,才应镜玄的约去了山下的食肆。
镜玄见他要了那么多酒,整个人都怔住了:“大师兄你怎么了?你能喝完吗?”
烛方擦了下嘴角:“大师兄今天高兴,当然能喝完。”
“高兴?”镜玄这下更懵了:“你今天碰上什么好事儿了?捡钱了?”
烛方喝了口酒,摇头:“不是。”
镜玄想了想道:“那是师尊给你钱了?”
“也不是。”烛方杯酒下肚,索性直接告诉了他:“我要和你二师兄解契了。”
邻桌正巧有几名同门弟子,听见这话,下意识朝他们看了看。
镜玄眉头一皱:“所以你今天找二师兄,就是为了解契?”
烛方点了下头,又开始往碗里倒酒:“嗯,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就算今天解不成,明天也会解。”
镜玄见状,赶紧拦下他:“大师兄你这都喝第三碗了,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来吃菜。”
没等他说完,烛方整张脸已经变得通红,—张口满嘴都是酒气。
镜玄:完了。
“镜玄。”烛方一边喝着酒—边问:“你有每天都想见面的人吗?”
闻言,镜玄顿时竖起了耳朵,他的大师兄马上就要酒后吐真言了!
“这个嘛……”镜玄摸了摸鼻子,不答反问:“大师兄每天都想见面的人是谁?”
烛方抿着唇笑了笑,醉眼朦胧:“你给我—千灵石,我就告诉你。”
这人还讹上了!
镜玄眼珠一转,道:“大师兄先说,说完我再回去拿给你。”
烛方很快摇了摇头:“那就算了。”
“其实大师兄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烛方不太相信地挑眉:“说说看?”
“是二师兄对不对?”镜玄见他没什么反应,开始从他嘴里套话:“大师兄,你还没说呢,怎么突然就要解契了?”
烛方低垂着眉眼,沉默不语。
镜玄试探道:“和二师兄闹矛盾了?还是二师兄气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