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渣受送终(145)
从此,姜行的灾难就开始了:不停地给许围收拾烂摊子,不停地赔钱拉架,到处给人赔礼道歉。刚开始还好,近一年来,许围是越来越难管脾气也越来越暴,两人三天两头地吵架甚至动手,连隔壁邻居都不停地跟姜行说,不行了就别管这无药可救的混子了,让他外面混着去、坐牢去。
姜行没答应,就这样跟许围两个人日日相杀起来,打架是家常便饭。许围良心还没坏透,一般不太对他还手,总是挨打的那一个。
唯一的还手就是前两个月,姜行去相亲,相完回来发现家里跟被洗劫过似的,小物件碟碗筷都被砸得稀碎。
而许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又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等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是从相亲对象的嘴里——许围找到姜行的相亲对象店里,把人给打了,脸上打破了相。
这下,相亲对象变成了仇人。
最后姜行不得已,只能拿出自己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十万块赔给了人家,让人家去做了整形恢复手术,同时请求对方不要去起诉许围。
事情最后是被摆平了,不过姜行也对许围的忍耐到了尽头。
他到处借钱凑了一万给许围,让他自己去外面住,不要再回来了。以后他们两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也不相干。
许围没同意,两人开始了冷战。
冷战两个月后的今天,许围终于爆发了。
爆发的方式非常极端——他给姜行下了药,让姜行上了他,之后拍了照,以此作为要挟。
宿郢穿过来的时候,就刚好是下药后那一段时间。他可没在床上留手,如果许围是第一次,那应该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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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了,这个世界讲的是狗血的多重人格。
第106章 四分五裂的我(二)
吸收完记忆, 宿郢叹了口气。
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生辰八字克他对象,不然怎么他的攻略对象怎么没有一个运气好的,每一个都倒霉透顶,家破人亡, 最后还短命早死。而且都是些又讨厌又可悲的人,如果把每个人的故事合起来写本书,都可以凑成一部悲惨世界了。
不过想想系统给的任务内容,他又觉得如果连他都不向这些人伸出援手, 可能他们会更惨。
他在沙发上歇了好一会儿,等着身体的眩晕感差不多过去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还算不错的小房子,是姜行去年从别人手里便宜买下的二手房, 准备将来自己结婚用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除了家具破旧了些, 别的还算好。
姜行的父母也去得早,都是农民, 没给他留下多少钱, 而姜行自己赚的钱也在这三年给许围擦屁股擦完了。目前除了这套房子, 他浑身上下只有两百块。好在明天学校就要发工资,不然的话宿郢又只能去“街头卖艺”了。
许围从刚刚大叫着摔上卧室门以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一点动静也没有。宿郢有些担心,毕竟他还记得刚刚许围光着的身体上有多少青青紫紫的印记。
他小心地站起身, 眩晕的感觉没之前那么重了, 只是眼睛依旧难受。他站着适应了一会儿, 按着脑子里的记忆给自己倒一杯水喝,然后去厨房拿了几块冰糖嚼碎了。
从现在腰酸头晕的症状来看,这身体百分之百有低血糖,不然就是肾虚。再不然,就是许围那小子的药下过了头,反正他现在脚上虚得都能飘起来,走个路觉得自己跟男鬼似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想到刚刚许围那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神态和反应,他头疼极了,直觉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会非常棘手。
连续吃了几颗糖,感觉稍微舒服一点以后,他走到许围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没动静。
他又敲了两下,喊了一声:“许围。”
因为虚得厉害,气不足,声音都出不来。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依旧没动静。
宿郢皱了皱眉,从许围摔门到他过来敲门,中间最多不过十分钟。许围不可能在这个时间里睡着,只能是他不想开了。
可是再不想开,也得有点动静啊。一点动静也没有是怎么回事?
他敲了第三次:“许围,我进来了。”
里面没人回答。他直接按下把手稍稍推了推门,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
门一开,他就看到了身上裹着一床薄被子缩在墙角红着眼睛流泪的年轻男孩。
青皮寸头,长得不算秀气,浓眉大眼的,就算蜷着也能看出来他手长脚长,要不是看起来瘦些,那个子就说是人高马大也没毛病,完全是中专里流行的那种挑事儿能手的长相。
现实里也确实是挑事儿能手。抽烟喝酒打麻将,泡妞泡吧打群架,好的没有哪样会,坏的都学了个全。他这三年搞出来的烂摊子把姜行这些年的积蓄都败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提前买了个房子,搞不好连房子都能赔进去。
这也就算了,之前也不过是败家,现在好,一副春|药差点把姜行的命都给败进去。
当然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看看墙角里默默哭得下巴都开始发抖的许围,哪里还有点街头混混的模样。
想到这个哭得没有一点声音的臭小子就是他这个世界的对象,宿郢一下子就心软了,连带着看那张陌生的脸都有了些熟悉感。
“许围?”他慢慢走了过去。
许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停地打嗝抽泣,哭得非常可怜,也非常不符合他街头的风格。宿郢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的“暴行”,记忆不是很清晰,但他也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确实不怎么温柔。
毕竟前一秒还陷没在失去杨非的低落中,后一秒发现自己的爱人又重生在了他面前,难免情绪激动。能把这个作天作地的小混混弄成这种哭哭啼啼的模样,想也知道他到底做得多过。
“许围。”他走到许围面前蹲下来,朝他伸出手。
许围往后躲了一下,偏过头继续打嗝,赌气似的看也不看他,眼泪把整张脸都糊得不像样。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他依旧摸上了许围的青皮脑袋,头发又硬又干,跟他刚醒来时看到的,朝着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的许围一样刺巴巴的。
许围的眼角又是几大滴眼泪滚落,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抽噎两下,吸了吸鼻子不吭声。
“真的疼吗?”他虽然没留手,可是也凭本能做了前戏,唯一倒霉的就是没有做安全措施。他又道,“别哭了,我带你去清洗一下。”
许围斜着眼看他,鼻尖通红。
宿郢耐心解释道:“昨晚我们没有做措施,不洗干净会生病。”
说着,他伸手去拉许围,但被许围一扭身子给躲开了。
他叹了口气,又去摸许围的额头,这回的动作有些强硬,许围缩在拐角被胳膊圈得死死的,躲也没地方躲。
“还好没有发热。”他庆幸道,准备把许围拉起来,“先起来吧,地上凉。”
他动作温柔,怕许围站不起来,是直接把人从地上连着被子一起搂起来的。不过他现在的身体也没什么劲,光搂着头上就已经虚出了汗。
床就在旁边一两步,上面乱七八糟的扔着许围的衣服,床单皱成一团,能够想象得出他们在上面怎样激烈地过了一夜。
许围没有挣扎,被他搂着走到了床边坐下,一手紧紧地捏着身上的薄被子。
宿郢看他态度缓和了一些,试探着问:“坐几分钟我们去洗澡?”
许围红着眼睛和鼻子瞪他,瓮声瓮气道:“不要。”
宿郢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没仔细想,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洗澡是一定要洗的,昨晚没做措施,如果不清理的话会生病的。”
许围瘪嘴:“不要!”
宿郢自己的身体也正虚得慌,还要伺候这个祖宗,无奈道:“不要你一会儿就要去医院了,我现在银行卡里只剩了两百,可没那么多钱给你看病。”
许围眼泪汪汪,两行眼泪不要钱地流:“不要不要就不要嘛!”
几个娇嗔又委屈巴巴的“不要”拐了好几个弯儿传到宿郢耳朵里,把他耳朵辣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