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滤镜八米厚(155)
他任阿瑞斯抱着,边推测阿瑞斯现在状态不对的原因,是被夏左的表白刺激到了吗?毕竟阿瑞斯一直都缺乏安全感。
“阿瑞斯……”棠明辉闭上眼,一手摸索着向上揉了揉阿瑞斯金色的发丝,他轻声细语如和煦绵绵的春风,“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未来,我都不能没有你。”
阿瑞斯没说话,只是又一次收紧了手臂,小Omega的声音为他指引方向。
他默默咽下涌上喉头的咸腥,精神海内掀起风暴,剧烈疼痛下额间暴起的条条青筋,分外狰狞可怖。
阿瑞斯通过了种种测验,是唯一成功的珍贵试验品。他的价值不言自明,为防最强武器失控,恺撒早早就留下了后手。
平时没有影响,但一旦阿瑞斯生出想要违背恺撒意志的念头时,后手就会自发启动。
阿瑞斯想要恢复全盛时期的自己,想要治好双腿和脸,哪怕他尚未行动,这也无疑与恺撒的意志相悖。
于是,恺撒曾以防万一留下的后手发动了。
回到宅邸,阿瑞斯目送小Omega去做自己的事后,立刻将自己锁入书房内。
门锁好后,他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呕出一口鲜血。
“咳咳……”阿瑞斯咳的很用力,五脏六腑都揪做一团,像是要将心肺一并咳出一样。
诺娅的限制被解除,立刻出声道:“主人,您需要治疗!”
阿瑞斯又咳出一口血,他用痉挛颤抖的手随意擦掉嘴角的血迹,没人知道他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脸色灰败,金灿灿的发丝和眼眸似乎都失去了光泽,“暂时不必,诺娅,听我的命令行事。”
恺撒留下的后手被激活,阿瑞斯才知晓,自己的精神海竟不知何时被父亲做了手脚。
精神海是一个人最根本,最私密的地方,也是最脆弱,最致命之处。精神海要是被人暗算,重则死亡,轻则痴傻或是失去意识,变作植物人。
恺撒便是在如此重要的地方,暗中种下了一部分自己的精神力。
这部分精神力没有自我意识,更类似于单纯执行命令的机器人,终日里忠心耿耿的监视寄主阿瑞斯的所思所想以及所有行动。
同时这部分精神力留下后,也与本体恺撒相割裂,他并不能感知或是操控这部分精神力。
阿瑞斯的想法越了线,这部分精神力便毫无仁慈地执行另一条命令。
它们毫无征兆地攻击阿瑞斯的精神海根源,但它们同时传达出的讯息,也给阿瑞斯留下了一线生机。
要么死,要么杀掉影响他的人,继续为父亲效忠。
二选一的选择题,残酷且没有丁点慈悲。
阿瑞斯的精神海本就遭受过重创,全然不是对手。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束手就擒,西戈在精神海内拼尽全力反抗。
但他和西戈的挣扎,所能做到的仅仅只是拖延一点时间。
他终要面对残忍的二选一。
诺娅送上阿瑞斯吩咐的东西,他看见后黯淡的金眸重新又有了光。
托盘上安静摆着一把只比手掌长一点的短剑,阿瑞斯伸手抽.出短剑,剑身上清晰倒映出他一半完好,一半丑陋的脸庞。
他解开衣服上的扣子,褪下上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又块垒匀称的上半身。西戈也暂时退出精神海,放弃了继续抵抗,他伤痕累累,精神倦怠地趴在阿瑞斯脚边休息。
阿瑞斯握住剑柄,剑尖稳稳对准心口。
他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抱歉了,父亲。”
“两个选择,我一个都不选。”
他要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和小Omega在一起。
这是他仅有的愿望。
平淡无奇,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只属于他自己的微小的愿望。
阿瑞斯扬手,白光一闪而逝,剑身完全没入心口,只有剑柄留在外面。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疑,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好像那削铁如泥的利剑所刺入的不是他的心口,他既不怕死,也不会疼一般。
阿瑞斯的眼睛缓缓合上,“诺娅,按计划行事。”
“是,主人。”诺娅立马行动起来,备好急救设备,等待下一步。
身体若是处于濒死状态,大脑缺乏供氧,无法承载精神力,那么精神力也会受此影响而消散。
这是场大胆的赌博,赌他的假死能否骗过父亲的精神力,赌是他先死还是外来的精神力先消散。
一旦胜利,阿瑞斯就能彻底摆脱恺撒的制约。
诺娅一边紧盯自家主人的情况,一边同棠明辉商谈。
“诺娅,商量下给我保个密呗。”棠明辉正四处找适合藏东西的隐秘地方,他今天取回来的小盒子暂时不能叫阿瑞斯知道。
偏偏他的举动又躲不开诺娅,诺娅要是告诉阿瑞斯就糟了。
诺娅分神暗中扫描了遍方盒,结果:没有检测到威胁。
她听棠明辉仍在絮叨着:“之后我要给阿瑞斯一个惊喜,你要是告诉了阿瑞斯,惊喜就没了。所以拜托啦,就暂时帮我保个密!”
“好的,没有问题。”诺娅运算了一番,方盒不会对主人造成威胁,加之棠明辉的权限仅次于主人,这点小要求自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谢啦!”棠明辉眉眼弯弯地笑开,他眼睛一转,又有了新想法,“对了,诺娅,我还有更多需要你帮忙的!为了给阿瑞斯惊喜,你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诺娅:???
*
兰伯特再一次接到阿瑞斯的通讯,颇为惊奇。
这位退役后主动打来的通讯,次数少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他心下好奇阿瑞斯打来的目的,但通讯画面刚一出来兰伯特就猛地拍桌而起。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阿瑞斯脸色苍白地靠在轮椅上,他的嘴唇也发白,失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元气大伤,没什么力气。
他上身穿着干净的纯白衬衣,胸前的扣子却头一次没有整整齐齐的全部系上,衬衣松松垮垮地挂在阿瑞斯身上,未合拢的衣襟里透出一截绷带。
阿瑞斯宽阔的胸膛上缠了一圈圈的白色绷带,衬衣下细窄的绷带严严实实裹住了他的身体。
但绷带并非完全的纯白,其上还沾有点点滴滴的血迹。
兰伯特又惊又怒,他呼吸粗重,沉声道:“将军,是什么人动的手?!”
“咳咳……”阿瑞斯咳嗽两声,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他摆摆手,“没什么人,我有事找你。”
“可……”兰伯特还想说些什么,但阿瑞斯很快打断了他未尽的话:“之前说的,我接受治疗。尽快安排,明天就进行检查,我要知道我的腿和脸还有没有可能治好。”
兰伯特瞬间将其他事都抛之脑后,没什么比阿瑞斯愿意治疗更重要的。
他高声道:“是!将军!”
兰伯特为这一天准备已久,他快速安排好种种事宜,确保第二天检查的顺利进行。
检查很顺利,中间再没出什么幺蛾子,结果也很快到了兰伯特的手上,由兰伯特转给阿瑞斯。
阿瑞斯一页一页翻看过报告,具体的医疗术语他虽不太明白,但结果显而易见——
他的双腿没有恢复的可能。
那份关于治疗可行性的报告兰伯特看过一遍就不忍再看,却不能不交给阿瑞斯。
连那位穆医生都对将军的伤束手无策,他不禁悲从心来,将军的腿岂不是真的治不好了?
他们的将军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命运要如此苛待于他?!
刚有了些许希望,紧接着就是破灭。
兰伯特心想,再没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了。
阿瑞斯看起来则要冷静的多,他将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始终古井无波,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他只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看完,又慢慢将纸质报告撕得粉碎。
最后阿瑞斯靠在椅背上,仰头目无焦距地盯着虚空里的某一处。
大概……他是真的运气不好,否则为什么偏偏是他摊上了这样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