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师尊后徒弟重生了(92)
床榻上的人衣衫凌乱,一看就是随意披起的,和他懵然对视片刻后,呆滞着张了张口,发出一声“师兄”,旋即好像自己都被自己沙哑得不成样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抿紧了唇。
搭在锦被上的手猛然捏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没敢再吭声。
见他表情,沈微雪这个过来人,哪里有不懂的。
只是小师弟这车翻的,连他也没想到,谢予舟和叙玉居然……?
沈微雪脑海里思绪飞转,一边搜寻着过往里这两人的蛛丝马迹,一边沉默地想。
这下可好了,师兄弟俩,谁都别说谁。
沈微雪轻吸一口气,退后了一步,露出温和的笑容,和站在门口也只草草披了件外衣的青年打招呼:“叙玉师侄。”
……不是很敢回头看师兄。
希望师兄人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有空给空巢师兄相亲,相个什么呢。
第66章
两刻钟后, 某位沈姓师弟和谢姓师弟于屋中双双正襟危坐,乖如鹌鹑, 默不作声地等出去冷静一下的顾朝亭回来。
叙玉也被支开了,屋里只有他们师兄弟两人,没人说话,便安安静静的。
沈微雪恍恍惚惚中,仿佛梦回少年时。
少年时期,他们俩外出历练惹了事回来,也是这么端坐着,等着挨顾朝亭一板一眼地说教。
这么一想,也好多年过去了。
居然有呢么一丝怀念……
沈微雪堪堪打住这个危险的念头, 垂眸,目不斜视地望着对面斟满清茶的玉杯, 趁顾朝亭没进屋来, 凝声成线,传音入密:“小舟, 衣领。”
谢予舟暗度陈仓的时日尚短, 还没锻炼出一颗淡定的心,刚刚又是被两位师兄抓了个正着,满心慌乱的, 仓促间也没收拾好。
闻言他愣了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 脸上染上一丝窘迫, 忙不迭整理了一下衣领, 遮去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痕迹。
“师兄……”
他本想求教一下,结果刚开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他连忙止声。
顾朝亭从外边进来,顺手掩上门,缓步走到两人对面,拂袖坐下。
沈微雪抬眸,镇定地看了一眼,见顾朝亭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掂量了一下,先喊了声:“师兄。”
他开了口,身旁谢予舟立刻有样学样,小心翼翼地跟着喊:“师兄。”
顾朝亭看见他们俩就头疼。
他执掌凌云宗多年,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鲜少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唯独在他两个师弟身上,总是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
顾朝亭沉默了一会,“你们”了一声,起了个头,又住了口。
他视线从沈微雪身上停顿一瞬,挪到了谢予舟身上,也不知看见了什么,眉心动了动,又仓促地偏开,片刻后又移回来。
沈微雪心说他师兄怕不是要给气懵了。
他与云暮归是师徒关系,真要说起来,关起门也就他们千秋峰自个儿的事,谢予舟可就不同了,他这小师弟,一出手竟然是把师兄的亲传大弟子给拿下了,任谁听了都要震惊。
沈微雪回忆了一会,还真回忆起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许久之前,有一次顾朝亭历练归来,得了机缘,要闭关稳定境界冲一下升阶,需要近一年时间,期间便将宗门事务托给了沈微雪。
而他新收不久的小徒弟叙玉,则被暂时托给了谢予舟。
宗门事务繁杂,那段时间沈微雪无暇顾及许多,一边叹息师兄当这个宗主真是好累啊,一边忙碌得脚不沾地。
只偶尔听见谢予舟跑来闲聊唠叨,说不会照顾小师侄,或是小师侄又怎么怎么啦。
沈微雪想起那时候,三言两语不离小师侄的谢予舟,心下了然。
或许就是那时候有了前缘。
沈微雪回忆着,越回忆越觉得唏嘘,在逐渐低沉的气氛里,一时也忘了自己身上同样背着事,张口就替小师弟说话——这是少年时期留下来的习惯了。
谢予舟从小就是他的小尾巴,他习惯于照顾自己的小尾巴师弟。
“师兄,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小舟和叙师侄都长大了,想来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顾朝亭蹙着眉瞥他一眼:“微雪师弟,你与云师侄的事,是这次外出是定下的?可有考虑周全?”
沈微雪:“。”
沈微雪闭了嘴。
有人送上来起了头,就好说了。
顾朝亭干脆就着这句话说了起来:“我并非反对什么,也不愿随意定夺你的人生,只是合籍结契一事事关重大,云师侄的身份不同寻常,日后……”
顾朝亭的担忧无非就是云暮归的半妖身份,一旦暴露,或许会给沈微雪带来极大麻烦。
又担忧半妖毕竟不是人,妖性难改,也不知会不会伤害到沈微雪。
沈微雪认真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他和云暮归两世情缘了,当然不会担心这些,但这事没法和顾朝亭说。
不管是他的穿书来历,还是天道的存在,都无一不荒谬,没法和顾朝亭细说,沈微雪只能挑着能讲的讲一些,但顾朝亭不知具体,仍是满腹忧虑。
沈微雪生性懒散,不喜拘束,最不喜欢听人说教,也就只有顾朝亭能对他念叨那么久。
不过念久了也还是头疼。他想了想,趁着顾朝亭某句话的间隙里,若无其事地道:“对了,师兄今早来千秋峰,有什么需要吗?可要我帮忙?”
沈微雪本意是岔开话题,顾朝亭对他没防备,本也说的差不多了,心知再怎么说也执拗不过沈微雪,便顺势跟着道:“有弟子说千秋峰上寒气氤氲,我去看了眼……你怎么将太清池的禁制解了?”
“嗯?”沈微雪一愣,“太清池?”
顾朝亭颔首:“我早上去看,第一层禁制解了,隐约露了些寒气,才被弟子们感应到。余下的禁制还算稳当,没出意外……我已将那层禁制重新封闭上了,你以后多留意一下便可。”
他没什么责备的意思,像是温和善意的提醒。
沈微雪的眉头却是微微蹙了起来,有些疑惑。
……等等。
什么叫“他怎么将太清池的禁制解了”?
太清池的禁制明明是顾朝亭解开的啊!
太清池位处冰系灵脉的源头,灵气浓郁充沛不假,但过于寒冷,容易伤人,修为不足的弟子,稍微靠近都会被冻伤。
所以平时都是设置了层层禁制封闭着,轻易不许旁人接近的。
在凌云宗里算是禁地的存在。
而在几年前,沈微雪渡劫失败……那是启动玲珑盘强行逆转天道轮回、重生归来的代价,总之灵脉破碎危在旦夕,顾朝亭察觉不妙匆匆赶来,抱着他去了太清池。
这太清池的禁制,便是那次顾朝亭亲手解开的。
再后来,沈微雪时常要来太清池续命,为了方便,那禁制就一直没闭上,横竖那只是最外层的禁制,真正紧要的禁制都好好封闭着,千秋峰上人不多,寻常弟子没有命令也不会靠近。
师兄把这事儿忘了?
沈微雪心头疑窦丛生,正想说什么,旁边反应有那么一点延迟的谢予舟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试图帮他师兄脱离苦海:“云师侄看着挺不错的,大师兄也不必太担忧……”
顾朝亭:“……”
沈微雪:“……”
顾朝亭的一把火刷的成功转移,烧到了谢予舟身上:“你……你与叙玉,又是何时开始的?”
谢予舟:“。”
也就这个时候,顾朝亭的沉稳气度会抛得一干二净。
絮絮叨叨像个操心自家孩子的老父亲。
谢予舟理亏在前,又不如他二师兄那么“经验丰厚”,结结巴巴地回应着顾朝亭的话,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几乎要招架不住,耳根子红得快要着火。
沈微雪爱莫能助地看着他,等顾朝亭说的差不多了,才再次伸出援助之手,也不敢引火烧身,只谨慎道:“师兄,我们师门所修一道并非无情道,讲究心境开阔,随心而为,不牵扯原则问题,也不至于太为难……我们也能对自己负责。”
“倒是师兄,这些年忙碌宗门事务,恐怕有所耽误。上回论道大会小舟去了,这回我去了,不如下回师兄也出去走走,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