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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师兄吃糖(39)

作者:苏小栖 时间:2018-02-02 21:56:37 标签:重生 宫斗 近水楼台 江湖恩怨

  这消息传开后,沈君晗眉头大皱,他没料到平阳王妃这世居然死的这般早。
  慌忙驾车去了王府,沈君晗才至门口,就看见了门外挂着的一排白色纸灯笼,整个王府都沉寂在悲色里,像极了秋日的黄昏。
  “大师哥。”
  沈君晗穿过长廊,在看见许言的一刹那落下泪来。
  他的大师哥更瘦了,一身白衣胜雪却又含着无限悲色。
  许言手微微顿了顿,随后手里的黄纸便在火盆里化为灰烬。
  “你来了。”
  沈君晗抽了抽鼻子,凑在许言身前跪了下来。
  “大师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
  许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刚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在寂静的灵堂里显得格格不入。
  “都是你,是你该死!若不是因为你,母妃如何会郁结于心,久病床榻!?”
  许文亦穿着一身白衣,眼睛通红,额间青筋暴起,一手指着许言大声骂道,身边一群小厮,丫鬟们惊呼着上前拦着,劝着。
  许阳伊哭着跑过去,一把抱住许文的腰,痛哭道,“二哥,二哥,阳伊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阳伊求求你了。”
  奈何许文听不进去,一把将许阳伊推了开来,阳伊被推的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着红肿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二哥。
  立马有丫鬟去扶许阳伊,更多的小厮跑过去拦住许文,偌大的空庭中仿佛是一场悲哀的闹剧。
  “不要拦他!”
  许言忽而站起身来,低声呵道。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吓的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敢再去阻拦许文了。
  “大师哥。”
  沈君晗站起,要去扶许言,却被许言拒绝了。
  眼里的泪吧嗒吧嗒的掉,沈君晗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看着庭院里的许文一步步的往这走来。
  忽而许文扬起了拳头,狠狠的打了许言,脸色阴沉可怕,仿佛许言不是他大哥,而是仇人。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母妃一辈子都替你牵肠挂肚!你可到好,一去九离山就是数年!母妃时常以泪洗面,这些你都可知道!”
  许文大怒,又要上前去打许言,却在下一秒被沈君晗挡住了。
  许言脸上挨了一拳,嘴里淌下血来,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你给我让开,平阳王府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许文怒道,上去就拿沈君晗的肩。
  沈君晗脚下一动,躲了过去,看了一眼许言,随后冲着许文怒道,“平阳王妃逝世,我大师哥比谁都要难过!凭什么你许文就在这称孝子!你若真如表面这般恭顺,又怎会派人来杀我大师哥!你明知道我大师哥是王妃心头肉,又怎么下的了狠手去剜你母亲的心头肉!你敢不敢说!”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惊,庭院里站着的小厮丫鬟无一不面露惊色,在看见许文阴沉的脸时,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许阳伊又是大哭一声,冲着沈君晗大喊着,“你胡说!你胡说!不许你这般诬陷我二哥!”
  沈君晗冷笑,看了一眼许阳伊道,“许小姐,那日你为了护你二哥,丝毫不怜惜许墨的命。如今你又要为了你二哥,想要怎样?”
  “我……”
  许阳伊呆呆的看了沈君晗一眼,又偏脸去看许言,随后俯身在丫鬟的怀里痛哭起来。
  不管是二哥,还是大哥,都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
  就在这时许言缓缓的抬起头来,眸色凄凉,偏头去看沈君晗,“凉凉,你告诉大师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沈君晗点了点头,眼泪哗哗落下,“大师哥,是我兄长亲口告诉我的,那年是许文派的黑衣人,他要杀你啊,师哥!”
  闻言,许言忽而仰天大笑起来,笑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他的弟弟啊,他嫡亲的弟弟,居然早在几年前就想要杀了他!
  许文冷冷一笑,甩袖下去了,今后平阳王府有他没许言,有许言没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剧情会比较紧,君晗要跟许言袒露真心了

  ☆、夜闯太子府

  平阳王妃逝世后,平阳王变的有些喜怒无常。
  许文自那日跟许言闹翻之后,索性再不回王府,终日跟在七皇子身边。
  平阳王时不时的责罚许言,一罚就是动家法,打的许言一连数日都下不了床。
  沈君晗每每见了,都在心里把平阳王骂上一通,可又无可奈何。
  他大师哥愿意承受来至平阳王的怒火,旁人又有什么办法?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如今国丧期间,太子和七皇子争的越发凶狠,直到那一日,一切都有了新的转机。
  那日星宇偷偷的告诉君晗,他大哥来了。
  君晗本在为许言的事日日忧愁着,乍一听说他哥来了,立马慌了,只见星宇眸色沉沉低声道,“今晚,太子府。”
  今晚,太子府。星宇只说了这五个字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君晗一愣,他哥去太子府做什么?难不成是接受了太子的招揽?想要坐东宫的上上宾?
  君晗不明所以,现在太多事超出了他所料。他也渐渐的明白过来,今世所有的变化其实都是连锁反应。
  仿佛在黑暗的夜里,只有一盏微微的长灯,指引着沈君晗如何往下走。
  太子乃东宫之主,除却东宫在外头也是有一所独立的府邸。
  这处府邸君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一如记忆里的模样,君晗忍不住瑟瑟发抖,仿佛正置身在万丈悬崖边上。
  府邸内,太子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四爪蟒袍,正坐在高位上,而其下就是一身红衣的沈君亦。
  “沈公子可是想清楚了?我乃当朝太子,日后必登皇位,若是你现在助我一臂之力,日后我定不会忘记今日恩情。”太子说的很诚恳,说完就支起上半身,静静的看着沈君亦。
  沈君亦一笑,将手里的酒一仰而尽。随后笑道,“太子想让在下如何助你?”
  太子道,“你只需帮我除去平阳王府便好。”
  沈君亦皱眉,“平阳王府并非是七皇子党羽。”
  “既不能为我所用,只能成为我的脚下之石。平阳王府虽并未投靠老七,可就平阳王妃和皇后的关系,也不会为我所用。”太子冷笑着说道,随后举起手里的酒杯,“我先提前谢过沈公子了。”
  屏风后面,君晗听的心里一慌,太子如今想要动平阳王府,许言既是平阳王府的世子,自然首当其冲会受到暗害。
  想到此处君晗紧紧的握住拳头,透过屏风往他哥身上看。数月不见,兄长仍是以往的模样,可不同的是,他如今却投靠了太子。
  自己是断然不会离开许言的,而如今他哥哥竟要和他站在对立面么?
  “什么人?!给我出来!”
  忽而一个佩刀侍卫冷呵道,随即几剑将屏风撕碎。
  君晗心里暗道不好,急忙往后躲去,可方才那佩刀侍卫的喊声已经引来了一群侍卫。
  一时间君晗避无可避,被一群孔武的侍卫押到厅内,,暴露在太子和沈君亦的面前。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眉头紧皱,大手一摆吩咐道,“哪里来的下贱东西,拖下去杖杀!”
  “是!”
  佩刀侍卫单膝跪地,低头应了一声,随后起身要将君晗拖走。
  沈君晗本是装成下人混在太子府偷听的,如今被人当场抓住,着实是有些狼狈。
  咬了咬唇,君晗巴巴的去看远处坐着喝酒的兄长,一时间挣扎着不肯走。
  侍卫见他不老实,刚想用剑柄给他一下,可还未抽到他身上,就被一只飞来的酒杯打折了手腕。
  “啊!”侍卫惨叫一声,抱着血淋淋的手腕跪在地上。
  “沈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凝眉,看了一眼场上,随后把目光投向了沈君亦。
  沈君亦脸色泠然,眸色含怒,半晌儿才偏过头对着太子道,“太子殿下恕罪,这位是在下幺弟,素日过于顽劣,许是觉得有趣,遂跟在我身后而来。”
  闻言,太子一惊,随后看了君晗一眼,忽而笑了,“既是沈兄幺弟,那就是自己人。”说罢,又对着场上侍卫道,“还不赶紧放了沈小公子?!”
  侍卫们这才放开了君晗,扶着断手的侍卫下去了。
  君晗看了一眼他哥,随后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沈君亦到是没怎么,反而脸上带了点笑意,对着君晗招了招手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君晗咬唇,虽不情愿可还是依言对着太子殿下拱了拱手,算是草草的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见他年幼,又是沈君亦最为珍视的幺弟,也不计较这些虚礼了,只是半开玩笑的对沈君亦道,“沈小公子年少轻狂,我这次就不计较了,还望沈兄今后能多加管束才是。否则像今日这般的误会恐怕还会再有。”
  闻言,沈君亦笑了笑,对着太子殿下拱了拱手。
  君晗在边上看的觉得心里恶心,才一回眼就见他哥一记凌厉的眼神。
  吞了吞口水,君晗不由自主的开始怕了起来,他哥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
  因着君晗的“误闯”,太子和沈君亦的谈话也就没有再继续,说笑了几句后就让人送客了。
  一路上,君晗暗暗思索,按理说他哥不应该会接受太子的招揽才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君晗从未觉得他哥会被人轻易摆布。
  一回到府上,沈君亦的脸色越发的差,一手拎着君晗的衣襟将他推进了屋子里。
  君晗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就脸铺地了。
  好容易站稳了脚,君晗还未来的及跟他哥说上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在了膝弯处。
  膝盖和地板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君晗痛的龇牙咧嘴,再一抬眼时就见他哥正满屋子找东西。
  君晗心知他哥不是在找什么正经东西,于是也没出声询问,只敢瞪着眼睛追随着他哥的身影。
  沈君亦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于是就站在门外,冷声喊了几句“星宇”。
  星宇不一会儿就从偏房探出头来,先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君晗一愣,随后低声道,“我去找。”
  君晗嘴角抽了抽,暗暗的把星宇骂上了一通。真不知道星宇到底是哪头的,一时来告诉他,他哥的去处,一时又帮着他哥找打人的东西。
  没过多久,星宇又折回身来,手里拿的仍是竹条,可眼见着比上回的粗了不少。
  君晗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就见他哥摆了摆手,让星宇下去了。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差不多的竹条和幽幽的檀香。
  君晗真的快要哭了,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他哥,正巧对上了幽幽的眸色。
  这下……真的在劫难逃了。
  手上工具到手了,沈君亦到不急着打了,反而饶有趣味的盯着地上的孩子看。
  “哥,我错了。”
  君晗很干脆,也很诚恳的认了错。
  沈君亦眉头一挑,像是故意吓人似的,甩了甩手上的细长东西,“嗯,还有呢?”
  “我……”
  君晗哑然,他能说什么?他只不过是想去找他哥,顺道探查一下太子近日的行动。可是如若他这样说了,他哥会不会更生气?
  好半天沈君亦才叹了口气,眼里仍有愠色,“小幺,你是料定我真的不舍得打你,是不是?为兄从前便说过,长兄如父,你素日荒唐,我都不追究了,如今你还敢跑到太子府去闹,若不是我恰好在场,今日你还有命回来么?”顿了顿,语气蓦然低了几分,“你不愿随为兄回青州也罢,你想留在许言身边也好,这些为兄都可以忍。唯有一条,小幺,你应该记得,你是阿娘拼死生下来的,我不许,也不会让你如此作贱自己!”
  说罢,沈君亦气更盛,手里的竹条破空而下,直直的抽在了君晗的背上。
  君晗疼的发抖,可还是努力跪直了身子,他既然敢做,自然就有勇气承受他兄长的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君晗夜闯太子府做了什么?

  ☆、耳光

  约莫二十多记,沈君亦瞧君晗咬牙忍痛忍的辛苦,又眼见他背后隐隐冒了血色,当下心又软了下来。
  其实外界传闻不假,小幺的确是他沈君亦唯一的逆鳞,也是最为致命的弱点。
  一把将手里的竹条掷了,沈君亦蹲下身来,静静的盯着君晗湿漉漉的小脸看。
  “哥,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沈君亦脸色泠然,仍只是冷笑几声,“小幺,你若是不想为兄生气,那就乖乖的随我回青州去。”
  君晗蓦然抿了唇,低着头不再说话。可背后传来的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直逼着他落泪。心里也闷闷的难受,君晗脸上满是冷汗,如今又细密的冒出一层。
  沈君亦轻叹了口气,到底是忍不住心疼,伸出衣袖给君晗擦汗。
  不知怎的,方才被打的那样狠,君晗尚且都能忍住泪,这下反而突然就忍不住了。他瞧了瞧他哥哥衣袖上的汗滞,想起了他哥素来喜洁。恍惚间他又想起了许言,他大师哥也喜洁,素日穿着素白的衣裳,就那样站在门外就让人觉得清朗。
  抽了抽鼻子,君晗眼里含酸,伸手扯了扯他哥的衣袖。
  沈君亦的动作顿了顿,不明所以的看着垂眉低眼的君晗。
  “哥,你真的打算帮太子对付平阳王府么?”
  沈君亦不料他会问这个,当下眼神一寒,冷声道,“既然你都听见了,又何必再来问我?我自是比不上许言跟你多年的师门情分,也从不妄想你能站在我身边来。”
  “哥……”
  君晗抬起脸来,哀哀的看着他哥孤骜的侧脸。
  沈君亦再不想听君晗说什么了,冷冷一甩衣袖出了门,如同上次一样,走的清冷又决绝。
  君晗低下头,再也撑不住了,双手撑在地上方才觉得身上好些。
  其实,他想告诉哥哥,他和许言的情分自然不一般,可跟哥哥骨肉相连的情分也是他心底最为柔软的部分。
  沈君亦走后,一晃又到了秋天,君晗不知道他大哥是如何帮着太子对付平阳王府的,只是凭借着前世的些许记忆,一点点的谋划,想要阻止这一切。
  时至深秋,许言忽然生了病,一连数日高烧不断,君晗日日陪在他身侧,只盼着他能早日好起来。
  惜萝公主近日也出宫几回,话到是不如以前多了,常常是挽着沈君晗的胳膊,抿唇不发一言。
  自皇太后逝世以后,惜萝公主越发觉得宫中烦闷无趣,又无人给她解闷。这时她就想起了小侍卫许墨,每每总坐在殿外长长的台阶上,抬头望天。
  “你说,本公主日后会遇见自己的良缘吗?”
  许墨穿着一身白色的盔甲,腰间挂着佩刀,闻言,浓眉略皱,半晌儿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惜萝公主觉得许墨无趣,可又觉得这样也挺好,倘若人人都像阿晗那般爱说爱笑,那对惜萝公主来说,那阿晗就不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了。
  她……在深宫中真的待够了,也很寂寞了……
  又过了几日,上早朝时,几个御史纷纷上本参奏,说太子殿下在国丧期间,府邸夜夜生欢,不仅如此还招□□入府长住。一时间百官哗然,高位上的皇上脸色更是难看,早朝后将太子独自招进内殿,足足痛斥了一个多时辰。
  事后仅是罚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三月。
  太子恨的咬牙切齿,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七皇子做的好事。于是连夜召集了几个心腹大臣,要抓七皇子的小辫子。
  而另一方面,平阳王府突然被人查出,窝藏了朝廷钦犯。一时间辉煌一时的平阳王府被另一波御史弹劾,皇上动怒,命京兆尹府上门拿钦犯,随后强制性的让平阳王下位。
  之后不久,许言顺位成了王爷,皇上其实早就忌惮平阳王府的势力,于是越发拿捏许言。
  这些沈君晗都看在眼里,朝廷钦犯的事,他不知情,京兆尹府上平阳王府拿人时,他却在场。
  许言脸色很不好看,但仍不失王府的气度。
  之后沈君晗去王府看许言时,许言已经是王爷了。
  许言穿着规制的朝服,一身华丽的衣裳更衬得他气度非凡,只是眉眼间再不是从前风清云淡的模样。
  “大师哥。”
  君晗手扶着门槛,看着廊下独自站着的许言,低声唤道。
  许言身形顿了顿,转过身来望着沈君晗笑了笑,眼里俨然是一汪苦色。
  “凉凉,你过来。”
  君晗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走至许言身侧。
  许言今后很是反常,先是上下打量了君晗几眼,随后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凉凉长大了。”
  沈君晗闻言微微一愣,低眼瞧了瞧自己越发长的腿,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从前在九离山上,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宠你,疼你,却甚少拿门规压你。你年幼懵懂,性子却执拗,时常有些顽劣,我也只当你是孩子心性。”
  君晗睫毛颤了颤,是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大师哥对他就只是宠,从未拿规矩压过他。
  他记得那年,他年幼贪玩,跑下山去,只因为几句口角便出手伤人。山下的孩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打花了脸。那次他怕极了,连忙跑回山上躲着,谁来喊,都不应。
  后来山下的村民带着自家被打的孩子上山来找了,他们师父不在山上,一切都凭大师兄许言做主。
  许言那时亲身给那些村民道歉,那时君晗只敢躲在他后面偷偷的露出黑溜溜的眼睛。
  事后,许言要打他,他真正的怕了起来,一把抱住许言的腿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是那些孩子骂他“野孩子”。那次,许言动了怒,直罚他跪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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