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是不是重生的(41)
*
骗过开门吉和畔之后,陈无忧很快就被护士叫走,岑禛则倚着柔软的靠垫想了会事情,接着用完好的右手点开了二年级上学期的课程,开始自主学习。
如此安静和谐的环境理所当然地很快被打破,连御从窗户口翻了进来,朝岑禛床上扔了个橘子。
“从隔壁病房的果篮里给你顺的。”
“……”岑禛默默把橘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放出雪豹,“我看一会书,你自己玩吧。”
“你就知道拿雪豹忽悠我!”连御言语谴责着,行动上却抱过已经有成人手臂长的雪豹,往看护人专用的小躺椅上一坐,再后靠时腰间已垫上了真狮软枕。
狮子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雪豹又厚又长的尾巴,雪豹被吓了一跳,飞快从连御身上调转身体,再谨慎地靠近狮子,互相轻嗅。
连御玩得很安静,不说话的时候他一向如此安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岑禛就是莫名看不下书,他的注意力无端分散,短短两个小时内,他无数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都不知道黏在连御脸上黏了多久了。
奇怪……岑禛右手一合,面前的数个全息界面顿时烟消云散,既然无心学习,他也不强迫自己埋头书本。
“连御……”岑禛念出名字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要说的话,他只是想唤一声,确认人在而已。
连御从昏昏欲睡的状态转醒,他揉了揉眼睛,推开压在小腹上的豹子,狮子也悠悠睁开眼,耳朵前后甩了甩,发现雪豹往自己身上凑了凑,爪子一伸,把豹子带到身下,又继续睡了。
“干吗……医院消毒水味难闻死了,我真佩服所有哨兵医生,要不是你在这里,我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岑禛沉默一会,如实道:“没事。”
“嗯?”连御奇怪地挑起眉尾,他坐上床沿,单手搭在岑禛的靠枕上方,故意用十分暧昧缱绻的口吻道:“没事叫我名字做什么?嗯……难道是想我了?”
因为靠得十分近,连御身上因为身处医院,特意收敛过的信息素仍旧钻入岑禛鼻尖,他本想说些什么,这时话题一转,奇怪道:“你信息素味道不对……”
连御漫不经心地探头,在岑禛柔软的发丝间嗅了嗅,“我信息素味道哪里不对了,我倒觉得……”
他唇角的笑意瞬间一收,猛地从床上跳下来,退后一米正色道:“你的信息素味道不对……你发情了!”
“我发情了?”岑禛摸上自己的颈带,他的侧颈确实有点烫,系统信息里不可能写上每个学生的发情期,小说里也没有涉及,所以他并不知道配角‘岑禛’的每年的发情期。
这还是岑禛第一次体验真实的向导发情期,貌似没什么明显的不同,只是没什么力气,注意力也不容易集中而已。
“不行,我得离你远点,我这个月的发情期也快到了。”连御认真地说,语气中还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紧张,他两步冲到窗前,速度比往常快上不少,他连搭在躺椅上的外套和惯有对雪豹的分别吻都顾不上了,打开窗户就要往下跳。
“别走!”比思维更快的是言语,岑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句别走已经脱口而出,连御踩在窗口的背影一滞,而下一秒理智回笼的时候,岑禛又重新躺回床上,努力压住内心的翻腾,语气平稳地说:“……没事,你先走吧。”
每个人受发情期的影响程度不一。有些哨兵在发情期间仅仅是容易发脾气一点,敏感多疑一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外边有其他狗了呜呜呜;有些哨兵却暴躁地要提刀上街杀人,自家向导,甚至还不是自己家的,只是有好感的向导向别人买块肥皂都能气得陷入狂躁症。
有些向导发情期就是更爱缠着自家哨兵一点,爱撒娇一点,容易受累,不想动弹一些;有些向导则恋慕的哨兵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一秒都能毁灭宇宙,身体懒怠得连下床都困难。
在遭遇自身发情期之前,无论课本上的文字多么眼花缭乱,岑禛对其都无法建立一个正确的认识,但现在……连御只是做出一个离开的倾向,即便这是正确的选择,他都隐隐心生不悦。
曜金的发情期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带着他也进入了发情期?岑禛迁怒地决定等开门吉的事情结束之后,也要把这个倒霉的红星也清理掉。
“晚了……”连御把推开的窗户又关回去,流动的空气一停,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漫了下来,他回过头,说话间比往常尖锐数倍的犬齿在口唇中隐约可见,“我也被你诱发了发情期……”
哨兵发情的信息素实在太过浓烈,岑禛捂住口鼻按响警示铃,两个身处发情期的向导和哨兵同处一室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下一刻他就被连御按倒在床上,哨兵红着眼睛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按铃,你这么讨厌我吗?”
委屈的话连御说过无数次,但没有任何一次来得比这一回要诚恳和真心。
“你……”岑禛被抵在床上动弹不得,连御将他的两只手腕都用左手掌控制住,空出了右手,就在岑禛以为他是要解开自己的颈带时,对方却抬起手抹了一把眼睛,再移开时,眼底隐有水光。
“……”
“你不能讨厌我。”连御见岑禛已经发现他哭了,干脆自暴自弃地任凭泪水大滴大滴从眼眶坠落,打在岑禛衣服上,氤出一片又一片的水渍,“那我不如再去死好了。”
“……”岑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或许是因为发情期的原因,他的脑子现在非常迟钝,仿佛飘在云端,又仿佛被埋在紧实的地里,关键他现在全身酸软,也不想去费力动脑筋,似乎只要连御还在这里,他的内心就永远这么平静、稳定,其他任何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
连御哭了一会,看岑禛依旧没反应,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猛地爬起来,满含哭腔地道:“我要去死,我就不该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发情期结束后,连御看着自己这一天的录像……
连御(拔出了刀):我还是去死吧
岑禛:冷静!你发情结束了可我的发情期还剩二三十天呢!!!
第33章
连御就这样抹着眼泪冲出了门,而岑禛竟然保持双手被困,高举过头的姿势躺在床上,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起身去追。
这就是发情期吗?岑禛半坐起身抚上额头,太可怕了……
他艰难地掀开被子下床,没想到才向前走了一步,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向地上栽倒,岑禛好不容易扶住床铺,这才免于陈无忧听到警铃进门就给他行一个大礼。
“发生什么了……我的天你这信息素!!”陈无忧眼疾手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样的气囊,捏紧再往脸上一扣就是一副严严实实的口罩,他迅速关门,又打开窗户通风,然后就扒在窗前与岑禛保持距离,“你怎么这时候发情了?”
“……不知道。”
“你这发情期症状挺严重的啊……话说你怎么想到这时候和那要加害你的哨兵杠上?不是,就你这样子哪里还用得上断手断脚,现在谁不能轻轻松松用指甲刀把你搞死?”
“闭嘴。”岑禛被陈无忧一通哔哔得太阳穴直跳,侧颈又痒又疼,他死死忍住去抓挠的冲动,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墙面上,试图用这种简单粗暴的物理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到连御了吗?”
“看到了啊,刚和我擦肩而过,要我去找他来安抚你吗?”
“……他可能去寻死了。”
“啊?”陈无忧表情瞬间微妙,他这下是真的看不懂事情发展了。岑禛侧着身子倚在墙上,气若游丝地解释道:“他也发情了,他发情期的表现就是脆弱多疑想自杀,麻烦你告诉我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陈无忧的表情又从呆滞转为猛地一震,随后抄起岑禛就往外面跑,“什么鬼啊,人家发情期发情,渴望和向导亲热,你家哨兵发情期自杀,抛下你就去跳楼……还有人都要自杀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