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父白切黑(175)
说不上是什么秘密,不过就是此方世界有个靠着吸人精气,然后成了气候的污秽之物,已经在本地作妖十来年了,它搞了一大批“信众”,整成了一个当地的邪教组织。
而朱刚烈的妻子何老师的娘家,明明都是教师,偏偏他们家是这个邪教的骨干成员,昨天朱刚烈陪妻子回娘家,她娘家就是打算要拉朱刚烈下水的。
为了能拉到朱刚烈,从而利用朱刚烈再次“开疆拓土”,那位“宇宙巨无敌创世真神”干脆直接依附在了朱刚烈的身上,打算搞点“神迹”来给他洗脑。
所以当时,傀儡小兮冲上去,是先把藏在朱刚烈身体里的脏东西给打死了,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然后才揍的朱刚烈。
“难为你了。”湛兮摸了摸坐在窗口的傀儡小兮的脑门,“谁知道一只老鼠也能成精呢,同尘君恐怕也想不到你会碰上那么脏的东西。”
傀儡小兮不想湛兮以前看过的那些臻于完美的傀儡,它是同尘君的临时作品,还是非常“光明正向”的作品,身上就只有月之精华,旁的没有,防御能力基本为0,打死个普通人绰绰有余,遇到脏东西搏斗的话自身很容易会污染。
湛兮直接拿起电话,举报何老师的娘家。
为人师表,信邪教,死吧!
他不仅举报她们家,还把其他骨干成员的家庭地址通通送给了警-察。
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邪教组织就会被一锅端。
※※※
这几天朱刚烈一直在养伤,湛兮让人打断他的腿,人也没自己动手,就是朱刚烈路过臭水沟的时候踢了一脚,朱刚烈一头栽进去,头磕破了,腿跌断了。
朱刚烈没敢说自己是被人推下臭水沟的,逢人便自认倒霉,说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打滑了。
湛兮当然知道这老不要脸的狗东西在想什么,无非就是知道那一块没监控,他也没看到人,报警估计也抓不着。
然后估计还怀着一种“自我感动式”地“自我赎罪”,他觉得自己不说自己是被人踢下去的,就是在“自我惩罚”了,指不定他还觉得自己这样“委曲求全”,他猥亵左蓁蓁的罪名就可以被洗干净了呢,当然,只是在他自己的心里把自己给洗干净了,仅此而已。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左蓁蓁天天都在和湛兮道歉,为了自己面对父亲的时候,死活说不出口。
让湛兮匪夷所思的是,第四天,情况不严重的朱刚烈竟然一瘸一拐地还跑去左家做客了!
湛兮:“……”也许应该把他两条腿都搞断。
第128章
朱刚烈为什么自个儿的腿断了, 好不容易才能下地, 不是回家,偏偏马上跑到左家去了?
那还用说么, 不就是他担心左蓁蓁已经把朱刚烈的禽兽行径告诉了左新华,这件事情他又不能委托妻子去替自己打探风声,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身残志坚”地跑去摆放左新华了。
说白了, 他就是想要探探左新华的口风,看看左蓁蓁到底有没有把他做的事情说出去。
如果湛兮以上猜测都没有错误的话, 那么至少可以肯定两个点:
①左蓁蓁将自己的遭遇告诉自己的父亲是有用的。从朱刚烈一直忌讳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去而复返向左蓁蓁道歉的时候,多次强调恳求让她不要告诉自己的父亲。
②何老师是不知情的。她虽然走了邪教的路子, 可是她平日里表现也正常和善, 并没有什么过于极端的行径, 说不定, 她其实并不认同丈夫的做法,从朱刚烈一直瞒着她不敢坦白可以看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更要让左新华知道, 也得要让何老师知道。
湛兮已经在想,自己是要在何老师因“传播邪教”的罪名入狱后告诉她,还是趁早告诉她。
※※※
在朱刚烈跑到左蓁蓁家里的当天, 左蓁蓁就非常奔溃地找湛兮哭诉——
“他竟然还敢来!他还敢来!他还一脸若无其事地和我爸爸聊天!?他怎么有脸来,他怎么好意思!”
“我看着他就想吐, 他还冲我笑, 恶心, 太恶心了!他还一脸若无其事地对我笑,天啊!”
“我看着他笑,就觉得比鬼片里的鬼还恐怖,老师,我有些害怕,我好害怕……”
她始终都还是个小朋友啊,一个刚刚上初一的小朋友,一个甚至说不上有人生阅历的小朋友。湛兮知道她可能有着很多很多的顾虑,从她自己清醒过来,到现在为止,她一直做得很好,她可能比湛兮想得更加敏感,她会害怕自己不被父亲相信,会担心父亲的想法不如自己的意愿……
除了安慰她,鼓励她鼓起勇气以外,湛兮没有别的办法,他倒是想不顾左蓁蓁的父母是什么想法,自己上,把所有的都说清楚,可是左蓁蓁不愿意,而湛兮也觉得只有她能够向父母都直面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才能真正地伤不到她,否则这永远都是一根扎在心口的刺。
不过有些时候,人的际遇总是如此奇妙。
朱刚烈到左蓁蓁家中去的当天晚上,湛兮听到438忽然出声:“任务进度跳到了八十五!左家有情况!”
与此同时,侦探机构的简讯也在刷屏。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些,就又收到了左蓁蓁的信息,湛兮没有犹豫,先选择看左蓁蓁的信息:
“老师,我说出来了!我全部都说出来了!”
湛兮这一回是感觉有些意外之喜了,怎么突然说出来了?刚刚侦探机构不是说她和女同学出门喝奶茶去了?
左蓁蓁的信息还在继续发——
“对不起,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可是老师,我其实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对不起,我辜负了老师的期待,我很抱歉。”
“今天晚上,班里有个同学约我出去,说有事和我说。老师,我在初中还是班长,我以为她是有学习上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可是她是找我求救的,她邻居家的哥哥趁着她爸妈外出,在她洗澡的时候,冲进她的洗澡间……今天晚上她把全部事情都告诉我了,她哭着问我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她不敢告诉她爸爸妈妈。”
“她哭的很绝望,我也跟着哭了,我也哭得很绝望,我听她在说她自己的事情,我就在想我自己的事情……”
湛兮看到这里的时候,眼中哀伤几乎要流溢而出,他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是如何在角落里面对面的哭得一塌糊涂的。
在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后,她们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告诉父母,这中间隔着的是“性教育的缺席”、“亲子之间的谈性色变”与“大环境下孩子对父母的信任缺失”,所以左蓁蓁选择了告诉湛兮这个值得她信任和依赖的老师,而那个不知名的同学,则选择了告诉左蓁蓁这个值得她信任和依赖的班长。
“她害怕会怀孕,老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难道她那么小就要打胎吗?可是我们今年才初一啊!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也告诉了她我的经历,我告诉她一定要勇敢地告诉父母,一定一定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我说我们还小,我们没有成年,我们解决不了的,一定要告诉父母,要相信爸爸妈妈还是爱我们的,会保护我们。”
“我把老师告诉我的话,都变成自己的话,告诉了她。”
多么聪明的孩子,她知道那个女同学连夜找她求救,需要的是一个依赖,所以左蓁蓁明明自己也很害怕,自己也很崩溃,却依然能聪明地将湛兮的话转述给了那个女生,至少她营造出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形象,给出了合理的建议,让那个彷徨无措的女同学有了一瞬的喘息空间。
发完这一条,那边停顿了很久很久,湛兮想,左蓁蓁或许在崩溃地痛哭,或许连打字都在手抖。
许久之后,她又发了一条:“很可笑吧老师,面对别人的事情,我可以坚定地给出建议,我还一脸严肃地要求她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可是轮到我自己,我发现这就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我觉得自己太懦弱了,特别是在她哭着抱着我说:“班长,谢谢你。”的时候,我开始讨厌我自己了,我怎么可以这么虚伪,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要逼着她去做,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感觉自己像个坏人!更何况,她比我要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