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花成长指南[重生](69)
顾辞看了看他,又看向顾杰,“去我们家玩,我很欢迎,不过你们要先回家问问你们的爹娘,看看许不许你们上我家去。”
天磊挠了挠脑袋,“那好吧。”
顾杰努了努嘴,见顾辞看过来,又赶紧昂首挺胸,也应了一声,“那好吧。”
四人同了一段路,就各自散了,顾辞礼貌地叮嘱了他们几句,就带着阿宝走了。
“姐姐,今天你走了后,夫子把他们都骂了一顿,让他们每个人都给我道歉了,只有小西姐爱面子,不给我道歉,还有那几个没来上课的也没给我道歉。”
顾辞愣了愣,想起六婶平日对自己的好,拧了拧眉,“小西姐是个姑娘家,阿宝不要跟她计较,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六婶平日对我们好,我也不能跟小西姐计较的。”阿宝倒是看得开,“况且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跟女孩子计较。再说了,我有姐姐和娇娇姐姐了,也不稀罕小西姐。”
“油嘴滑舌。”顾辞笑了一声,想起她刚刚听到的话,又问了一句,“今儿请假的是不是就是昨晚来我们家闹过的那几户人家的?”
阿宝想了想,“嗯。就是他们三个。”
顾辞不由烦躁不已,看来那三户人家还没闹完了。
第 68 章
入了夏,日头起得越来越高, 田地里的庄稼也开始结穗子, 相比于春耕时的繁忙, 这日子要清闲许多, 庄户人家也能松口气了。
村子没有什么乐子可找, 勤劳点的男人还能去镇上接点苦力活挣几个钱补贴家用,不勤快的也能在家里编几个竹篓子装东西。妇人就不同, 日子闲下来,做家务也不像平日那样像打仗似的急, 三五结群, 能在小河边洗一个上午的衣服,东家长, 西家短,谁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们都能翻出来说上好几个时辰。
肖氏平日不喜欢和这群妇人凑乐子, 所以平日都是早早来洗了衣裳,特地避开她们, 但今儿因为有点事耽搁了, 等到村里的大部队来了,她还有几件衣裳没洗完, 便只能笑着同妇人打了招呼,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们闲聊。
好在这几个妇人也不是长了爱主动去道他人长短的嘴,气氛倒也算融洽,肖氏搓着最后一件衣服时, 还主动问了问那一直同她搭话的妇人家的孩子近来的学习情况,“大牛媳妇,昨儿我听天磊说,他和你们家杰小子成为好朋友了。”
“还真是巧了,我们家那个淘气包昨儿也回家说了……”说着,大牛媳妇手下搓衣服的动作一顿,左右瞧了瞧,朝她凑近了些,小声道:“听说阿宝被学堂里的孩子欺负了,你听说这事了吗?”
“还有这事?”肖氏眉头一皱,“天磊那小子这事倒是没跟我说,只说今天下午要去阿宝家玩,问我准不准他去,还说是大姐儿让他回家问的。”
大牛媳妇看了她一眼,“我家那淘气包也同我说了这话。”
两人对视一眼,肖氏又往衣服上抹了点皂角,“大姐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怕是娇丫头那事,村里流言蜚语不断,怕咱们忌讳,才让孩子回来问过我们的意见的……对了,那你是怎么同你们家杰小子说的。”
大牛媳妇沉默了一下,才低头边搓衣服边道:“杰小子平日最是闹腾,我哪敢让他去别人家添麻烦,不许他去咧,你呢?”
肖氏垂眸,村里的小孩都闹腾,经常成群结队从这家窜到那家,说到底,还是怕犯了那鬼子山的秽气罢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家天磊性子懒散好玩,我巴不得他能和乖巧好学的阿宝多处处,看看能改改这性子不。”
大牛媳妇闻言,眉目微敛,抬手不自然地拨了拨头发,片刻才干笑道:“说得也是。”
肖氏笑笑,将手里的衣服摊在清水里抖动,“大牛媳妇,我衣服要洗完了,就先走了。”
话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六婶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里正夫人么,今儿怎么也跟我们凑趣到一块了?”
肖氏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腔,她就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这六婶了,这人对村里其他人都能和和气气的,偏偏每次与自己撞上了,就会不阴不阳地说几句,尤其是从娇丫头那次生病之后,这人就越发跟自己过不去。
眼看着六婶带着几个妇人往这边来,肖氏赶紧把手里的衣服拧干,扔进木盆,起身捋了捋碎发,朝大牛媳妇道:“大牛媳妇,我洗好了,就先走了。”
六婶看她不理自己,心里十分不得劲,“走什么,怎么我才刚来,你就要走,咱们难得聚在一起,大伙儿好好聊聊呗。”
“我这不是给大家腾地方,况且我家里还有家务没做了。”六婶不依不挠,肖氏内心烦躁,但面上扯了一抹笑,“我就先走了。”
肖氏刚起身,一旁下来了的妇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木盆,拉住了她,“哎哎哎,别走,可不能走,我看大家今儿都在,难得这么齐整,正好说说自家孩子上学堂的事儿。”
“这孩子在学堂上学上的好好的,可有什么好说的。”肖氏拂开了她的手,又道:“秋娘子可别拉我了,我家里是真还有一堆事没做了。”
“那个不急。”这个秋娘子是村里二癞子家的,但赖子媳妇这个称呼不大好听,平日大家都叫她秋娘子,前日去顾辞家里闹的那个为首的妇人就是她,“孩子们在学堂哪里上学上的好好的,我们家孩子都快别人欺负死了,昨儿和今儿都还没去上学了。”
肖氏神色微敛,想起刚刚大牛媳妇的话,心中也模糊有了几份猜测,面上倒是笑了笑,“秋娘子说得我可要糊涂了。”
秋娘子立马一脸夸张,又看了看众人,“我的天啊,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我同你们说,前面不是那股大姐儿家的什么娇丫头在鬼子山染了邪气吗,据说阿宝这小子也去了,你们说他们家现在能有个什么干净的,就这阿宝,你们看看平日是多乖的孩子,如今像是个小虎崽似的,大伙开他几句玩笑还开不得了,一言不合就把我们家的孩子打伤了……”
“我们家小子也是……”
“哎,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去找大姐儿讨说法,你们猜大姐儿什么态度,不仅不赔礼道歉,还说我们家的孩子被打都是小怂包,打了白打了……”
“老天,莫不是真撞邪了,往日也没瞧见大姐儿是个这么性子爆的人……”
肖氏听着身旁那些议论纷纷,看了看一直没有搭腔的六婶,扯了一抹笑,“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秋娘子肯定是误会了。”
“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能有什么假?我看就是他们一家子都在西山撞了邪。”
“就是……”秋娘子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一旁的六婶,“你们家西丫头不是平日与他们那两个小的玩得好,如今我看着都不在一块玩儿了,听说那日打架时,你们家西丫头也动手了,嫂子,你家西丫头没被打吧?”
六婶尴尬地笑了笑,“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虽说女人心思复杂难猜,但女人也最懂女人,肖氏一看六婶这神色,就猜到她对此事定是知情的,心里却不由感到一阵心寒,“那些妖魔鬼怪都是蛊惑人心的,大家不要信这些。”
“你这话就不对了,不然娇丫头好端端地怎么就会昏睡不醒,这段日子都没出过门了。”与柳氏交好的冯氏一边抖动着衣服,一边说风凉话,“哎,还好我家崽儿小,用不着跟阿宝一起上学堂哟,可怜了你们这些当父母的。”
肖氏对她这兴风作乱的姿态恨得不行,心里也越发心疼起顾辞三姐弟,但她与顾辞无亲无故的,若是此刻表现太亲厚了,反倒让这些妇人又起了什么心思,压了压心中的愤懑,没有搭腔。
秋娘子见她不说话了,以为冯氏的话是说到她心坎了,便更加煽风点火得厉害,“可不就是像铁柱媳妇说的,我现在都不敢把孩子送学堂去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们说说就因为他阿宝一个小子读书,整的我们其他孩子都没法好好上学。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也同夫子去搞个什么联名上书……”
秋娘子和肖氏都看着六婶,六婶被她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干笑道:“哎,你们一个个地这么看着我干嘛?”
“嫂子,你平日不是和大姐儿最好吗?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你又是她的长辈,咱们也别闹得太难看,要不你去劝劝她,让她别让阿宝去学堂了。”
“哎,我能说什么,人家亲爹后娘都在了,哪能轮到我去说话的余地。”六婶神色无措,赶紧把手中的木盆放在了刚刚肖氏洗的地方,从里面拿了一件衣服就浸水搓洗起来。
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大牛媳妇闻言,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你们孩子合伙起来欺负了阿宝,如今还好意思让阿宝不上学。”
肖氏对这事根本不知情,此刻听闻大牛媳妇这话,心中更是又气又心疼,对着态度含蓄的六婶就骂了起来,“亏人家大姐儿过年还给你去拜了年,把你当正经长辈孝顺,如今出了点事,你就装死了?”
“肖秀兰,你说什么呢?”六婶被她说的满脸通红,“谁装死了,我背着她说什么了?”
“小孩子能懂什么,还不是你们做大人的说什么了,才会对阿宝打骂。你将你家西丫头送学堂认字了又怎样,小小姑娘家,就合着男娃娃欺负昔日的玩伴,我看这认字也白认了。”
大牛媳妇平日也不喜六婶到了哪里都要充当中心人物的性子,对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不满了,今儿看她这样一副伪善的嘴脸,瞬间就来了气。
人人都说她家杰小子是个刺头,背后议论将来肯定也是个二流子,她当初也是咬牙,只差对夫子行跪拜礼了,这才将人送进了学堂。起初也没少被这些妇人背地里说道,如今听闻她们这些话,往日受的气也起来了。
并且刚刚肖氏的话也点醒了她,她又想起昨晚自家儿子说起顾大姐儿时的神采和钦佩,她不由生了几分和人交好的心思。她家杰小子虽然皮,但对她这个娘亲,向来是坦坦荡荡,每日学堂发生的小事都会告诉她。
是以,别人不知道那日学堂打架是怎么一回事,她却是知道的。“还有你们,我听我们家杰小子说,阿宝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你们以多欺少,还好意思上门去讨说法,真不害臊。”
说完,她也不等众人说话,将石头上还没洗的衣服一股脑地塞进了木盆里,拉着肖氏就走,“咱们走,懒得听他们这些背后污耳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