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追妻路[古穿今](53)
前面的戏份还算顺利,但到拽腰带扑倒那一幕可就差不多卡死在原地。
张狂看着夫人,结结巴巴地忘了五六次词,被喊卡喊到生无可恋。张狂表示不明白为什么你这导演对这假的床戏这么执着,非要拍不可。
最后磕磕绊绊,终于是演了条勉强能看的,卓初默才让这场戏过了,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
转眼间,在外取景的一个星期接近尾声,卓初默将这几天加紧拍摄的素片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对此很是满意。
虽然是拍戏,但众人还是去乌雀宫看了层台累榭,去岩洞看了稀奇古怪的滴水岩,也就算是不负北都此行。
拍摄进度有条不紊地进展着,若无道也随着剧情的进展变得愈来愈冷血无情,无论善恶,不问因果,无数人折于她九骨长鞭,无数门派灰飞烟灭。
在最后,她亲手杀了晓光。
她杀了那个自小便恪守着正道、修为极高却入市颇少的赤月陵小掌门,那个懵懵懂懂、倔强到底的少女。
其实只是个意外,若无道没想过杀了她的。
当时晓光挡在赤月陵的藏书阁,望着同门师兄师姐的残骸,眼睛通红地朝若无道大吼,声音撕心裂肺、字字泣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挡住了路。
于是若无道便杀了她。
晓光终究是挡不住魔修大乘圆满期的可怕实力,手中的长剑化为齑粉,她也倒在了藏书阁前。
若无道一甩袖子,迈过了她的尸体。在杀死晓光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感觉,就跟杀死其他人或者扔掉一个物件一样。
——只是很久很久之后想起来,会觉得心缺了一块。
空空荡荡的,似乎有风灌进来。
那一段叶慧诠释的很好,与张狂的对戏十分精彩。她独自一人站在凛凛寒风中,而身后是整个门派倾尽权利也要守护的东西。
叶慧举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但却坚定不移地指着张狂,语调猛然拔高,像是吼出的台词:
“休想通过!”
张狂一身黑衣,手中的九骨长鞭却惨白一片。那鞭子本就是由骸骨制成,若无道这一路肆.虐横杀,更是将这白骨森森增添了几分血气。
当然,萦绕的血气是后期特效加的,张狂只是友情提供道具,她自己是不怎么使用兵器的。
虽然在若无道隐忍的感情表达上还是稍微欠了些火候,但毕竟瑕不掩瑜。
张狂望着她,语调平淡而没有一丝起伏,像是说着家里长短般:“不想死就让开。”
叶慧眉头蹙起,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举了举手中的剑。
剑锋正对这张狂门面,几乎快要刺上她鼻尖。如果是普通人起码会有些紧张,但张狂面不改色,声音控制的很轻:“那便永别了。”
“晓光。”
从此这世上便再也没了名唤“晓光”的人,也再没了光。
。
一转眼,《天下无道》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今天要拍的戏便是大结局了。
若无道一统天下,将人妖魔三界纳入掌中。在书中的结局里,她望着遥远而不可及的天际,露出一丝笑容。
然后辣鸡作者开了本新书,叫《天道不容》。开始写若无道拳打仙尊脚踢神佛,最后连仙界都给硬生生打了下来,但那都是后话。
张狂终于可以穿她的黑色长袍,显得肃穆又大气。
剧组还在布置场景,张狂趁机在场下偷懒,顺带在和小弟们唠嗑。陆谦翻着剧本,严肃道:“老大,我有个问题。”
张狂:“讲。”
陆谦:“同为魔教教主,老大你有没有血洗大陆、一统三界啊?”
张狂:“没有。”
她懒懒地坐在躺椅上,翘着腿:“倒不是不行,只是我一统天下干什么,我一个人占着个山头岂不是更加逍遥。”
她思索片刻,不屑道:“不过那若无道是真的傻,活该她单身。看看我,直接从崖山派掘墙角把桃桃给掘过来了。”
老大居然连“单身”都会用了,可喜可贺。
陆谦:“那老大你有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和我们炫耀一下啊?比如说灭门啦,报仇啦之类的。”
张狂哭笑不得:“你们倒也奇怪,喜欢听这个。”
她思索片刻,道:“崖山派锁魔楼,设了九道囚天阵法,数位大修常年坐镇,无数弟子巡回看守,厉害吧?”
小弟们:哇塞,厉害!
张狂接着说:“只不过那么多人没一个能打的,最厉害一个只抗住我三招就趴了。而且那法阵也是空有虚名,一踩就散。我一劈,锁魔楼便自中间裂开。”
小弟们:哇塞,牛逼!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崖山派的弟子多年后,还是会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天……但那些都不重要。
两个小弟们听得是津津有味,时不时感叹自己抱上的大腿真是十分靠谱。
“聊什么呢?”
夏知陶和于奎去帮剧组买道具,刚刚才回来。张狂本来绘声绘色地讲到“我把某仙道揍趴”,一看到夫人回来立马改口。
只见她一派风雅,摇着折扇悠悠道:
“揍趴……奏琵琶一曲,袅袅散云烟。”
小弟们:“……呵。”
那个被揍趴的仙道之后呢!我们想听!
☆、寤寐求之 2
卓初默举着喇叭喊:“好啦,开拍了, 大家做好准备。”
张狂“啪”地合上扇子, 潇潇洒洒地一跃而起:“来了。”
夏知陶笑着说:“这是最后一幕了吧?”
张狂轻快道:“对, 桃桃你来看吗?”
夏知陶跟着几人一同来到片场, 她望着张狂站在中央, 剧组成员在帮忙调整发型、服饰等等。
虽然说她全程没怎么帮上忙,但是这种小剧组给她一种十分温馨的感觉。没钱买道具, 大家一起想办法;没钱租场地,就找别的场景代替, 二三十多集的电视剧也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完成了。
张狂不仅饰演主角, 她还友情提供了各种服饰和武器,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宝物一拿出来, 瞬间提高了剧组的档次。
彼时碧空如洗,她一身黑色长袍,衣袂上游龙翩飞, 气势磅礴。
卓初默观察着镜头,提醒到:“还记得台词吧?把气势拿出来。”说着, 于奎默默把鼓风机挪了过来, 汹汹大风顿时袭面而来。
张狂迎着风,面无表情:“记得。”
她抬起手, 将披散的长发向后一撩。那墨丝浸入指隙间,更显得肤色凝白。再开口时,已经是那个高高在上、将整个大陆肆意踩在脚下的若无道。
“回来了?”
“禀报教主。”她最为忠心的手下半跪在地上,声音暗沉而沙哑, “巽炎城的长老已经全部杀干净了,主殿也基本清空了。”
若无道轻笑一声,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巽炎城就是最后一个门派了吧?”
“回教主,是的。”手下谨慎地回复到,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生怕这位阴晴不定、恣睢无忌的主子一个不顺心就大开杀戒。
若无道微微颔首,声音中是一贯的冷漠疏离:
“很好。”
黑靴稳稳地踏于白砖之上,凛凛北风中唯有若无道一人,负手而立、站于高台之上。
那砖倒是擦得挺干净的,若无道漫不经心地想,只是不知道上面曾经有多少温热血液肆意蔓延。
她扬起头,望向那遥不可及、又仿佛触手可及的天际,眼中倒映出一片澄澈湛蓝。
若无道忽地笑了,声音散在风中:
“自此,天下无道!”
。
《天下无道》正式杀青了。
有陆谦作为赞助,剧组拍完戏后一起去吃庆功宴。众人在提前租好的包厢里,一边聊着剧组趣事、一边大快朵颐,气氛十分融洽。
张狂随便吃了点,忽然对夏知陶小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夏知陶问:“去哪呀?”
张狂道:“有人找我,我马上回来。”
她悄无声息地出了门,顺着灵羽的指引穿过走廊来到了一扇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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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狂打开门走了进去,道:“找我有事?”
秦之坐在宴席的另一边,她拿着酒杯,笑着冲张狂敬了敬,
“怎么了?难道不能请教主喝一杯?”
张狂倒也不客气,潇洒地在秦之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搭上高脚玻璃杯,道:“好,那我便敬你一杯。”
张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
“你这酒不错啊。”
“是吧,”秦之风轻云淡道,“叫什么,拉菲还是人头马,忘了忘了,全忘了最好。”
秦之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是笑得愈发孤寂。星光从玻璃窗后蔓延开来,落在秦之身上,仿佛被褥般将她层层包裹。
张狂也懒得倒酒,她直接拿起酒瓶痛饮了一口,道:
“聊聊?”
“教主爽快。”
秦之也跟着灌了口酒:“教主,这是我来到现代的第二十六个年头。在你之前,独我一人。”
张狂托着下巴:“你是怎么来的?我此前正在大殿中召开晚宴,醒来忽然就到了这里。”
“这就奇怪了,我们不太一样。”秦之指尖点着桌面,有些疑惑,“我肉身尽毁后,醒了便发现自己生在一位同名的婴孩身上。”
“你死了?”张狂拿着酒瓶的手僵了僵,稍微有些不可置信,“我记得你身为祈福瑞鹤风光无限。遭到重创、被崖山取缔了峰主之位后便没了消息。”
秦之摇摇头,道:“不,不是重创,而是走火入魔。”
“当年我进阶时,因为魂魄之前被伤了一块导致走火入魔。为了不被吞噬神识,我便自堕为妖道,之后逃出了崖山派归依郦谷。”
张狂已经拧开了第三瓶酒,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掂着酒瓶子晃了晃,鲜红如血的液体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她眼底化为一片浓稠黑暗。
“之后我被人一刀斩了,尸体都被烧成了灰烬。”秦之道。
张狂道:“那还真挺惨的。”
秦之不想理她,岔开话题:“......教主你呢?”
那酒入口还是一片冰凉,淌过喉咙时却缓缓地烧了起来,顺着脉络一寸寸燎起灼灼火光,似乎连呼出的空气都变得滚烫不已。
张狂斜靠在椅背上,大笑一声,道:“我这人无聊的很,转来转去还不是关于知陶的事情。”
“她想不起你?”秦之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