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强调道:“特意走楼梯下来的哦!”
有电梯不坐,背着一个失去意识死沉死沉的人走楼楼,还将车停到那个位置上,全程都没能看清这人的脸。
这要是都没问题,他脑袋拿下来给大家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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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的威力还是很强大的,这人还将车牌号码记下来了。
报完车牌号码之后,他还贴心地问:“接下来我们还往下查吗?你知道的,关于这一块,你们要是系统内有人,查起来会比较快。我这边吧,最快也得年初四才能搞到这些信息了。”
顾明澜表示理解。
年初四嘛,是相当一部分人开工的时间。
回复也非常干脆:“那过两天有需要再找你。”
顾明澜拿着车牌号码的信息,以及这辆车大概什么时间驶出地下车库,再次联系了之前系统内部的人。
找人沿着道路监控查一查行车轨迹嘛,这点不算违规,对方也很乐意帮这个忙。
只是让人忙活了大半夜之后,他在年初二早上回了电话过来,就挺无奈的:“昨晚这辆车从小区出来后,一路没停,最后进了明心精神疗养院。”
顾明澜:“嗯?”
林琅被送到精神疗养院去了,这是个什么样神展开?!
对方索性挑明了说:“她家人将她送到这个地方,没有监护人同意,谁都见不着她。”
“有什么办法能将她带出来吗?”
“马上就带出来不太可能。”对方沉吟片刻,压低声音给她们支了个损招:“她不是清辞的助理吗?你们可以报警说她窃取商业机密疑似潜逃。立案侦查后,她家里人必须如实交待她的去处,调查人员就能见着她。”
“只要她神智清醒,当着调查人员的面,说自己是被人刻意陷害送进去的话,接下来就好办了。你懂吧?”
“就是时间可能会拖得比较长,毕竟要证明她真的不是精神病人,这里头还有得是官司要打呢。”
因为焦虑不安,一整夜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顾清辞在一边听着,觉得荒谬又可笑。
一个人被动了手脚送进精神疗养院是如此的轻而易举,但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想要出来,却又无比艰难。
她不想跟对方打什么拉锯战,谁知道这是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呢?
大小姐上带着孤掷一注的决绝,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流畅地报出了当时保密成果的编号,以及自己的姓名,看上去非常的冷静,理智,平稳:“当时你们说要是发现有任何异常,都可以打这个电话举报。”
“同为保密人的林琅,在除夕晚上八点之后失联,我怀疑……”
第44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有人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压低声音叫了她好几声。
见她一声不吭,仿佛死了一般躺在床上挺尸, 还走过去近前观察了一会, 试探着推了推她。
发现她依然毫无反应,不由得站在她床前, 叉着腰, 得意地笑出声来。
看她一动不动地挺尸,就以为她毫无知觉地昏死过去了,迫不及待地发表获奖感言。
不仅笑得像个反派炮灰,还特别有反派炮灰的操守与自觉。就站在她床前,得意地叨逼叨:“老子看你还怎么嚣张。”
“真以为老子打不过你,就治不了你?”
“你老子还是你老子, 看, 现在不就治着了吗?!”
“嗐, 果然还是年轻人脑子活,这招果然好使。”
……
连掀起眼皮子都做不到的林琅, 心无波澜地想, 哦, 这是她那位人渣中战斗机的亲爹。
听起来像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是谁呢?
她宁愿相信是贺继开那贱人!
就算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这么卑劣的手段, 一看就是贱人才使得出来的。
踏马的等着吧,等她缓过来, 能比他更贱!
比摆烂, 她从不认输!
人渣中的战斗机叨叨着, 志得意满地出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还叨叨着什么, 林琅就听不清了。
她整个人像是被困在这具身体的壳子中,即使人渣中的战斗机就站在她床前叨逼叨,在她听来,这声音依然遥远飘缈,声音稍微低一点,离得远一点,就听不清楚。
原本她是特别愤怒,夹杂着淡淡的后悔,甚至还有点恐惧的。
但渐渐地,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
且不说汀哥那边歪打正着有了安排,就说顾清辞这边,但凡接连两天联系不到她,大小姐就得炸。
她意识越来越迷糊,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想的是,大小姐今晚没见着她,一定会很生气。
那么问题来了,大小姐什么时侯会意识到,她是有心而无力,身不由己,从而赶过来美救英雄呢?
她相信大小姐一定可以!
果然软饭吃得好,从此没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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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再次有意识时,是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搬动。
大概是背着走楼梯,有人嘟哝着说:“这是吃什么大的,可真沉。”
没一会,就停了下来。
听到渣爹在说:“车来了。”
隐约听到车门开关的声音。
还有渣爹说:“人在这里,带走吧。”
对方在说什么:“你们对她用了药?”
渣爹答得飞快:“嗐,不用药,我们捆一块也摁不住她啊。”
“你们对她用药了,按流程得将用什么药报备一下,再签一个免责声明。”
“怎么这么麻烦?!”渣爹很不满意,但应该还是老实按对方说的做了。
对方的语气很严肃:“胡乱用药,尤其是这一类的药物,一不小心,会让人窒息而死的。”
虽然昏昏沉沉连眼皮子都掀不开,但林琅听到这里还是气得五窍生烟,脑壳冒火。
踏马要不是她命大,指定就真挂了!
“行吧行吧。”渣爹弱气了。
“嗯,她有什么症状?”
“嗐,就是得大家都听她,一不听她的,就会发疯打人。”渣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往死里打的那种。”
林琅:……
哦,那确实有过。
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渣爹就是被十二岁的她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没断手断脚。只不过躺够半个月之后呢,她和放贷的那些人就用“拳头”讲道理,核平地达成一致,自己欠下的赌债自己还,还有作为一个父亲,是必须给家用养家的。
那些人就将渣爹打包带走了。
一去好几年,那段时间可真是快乐!
“还有吗?”
“噢噢,还有就是整天说她多厉害多厉害,待遇有多好,福利有多好,她领导对她多满意,公司里面都得听她的之类?”渣爹讲得特别真情实感:“可是我们也没见她拿回来过一分钱呐!”
林琅:……
大小姐就是对她超满意,不服憋着!
还有,我得是脑壳坏掉了,才会将钱给一条赌狗来霍霍,老子自己不会花吗?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
“嗯,那差不多就是了,狂躁症。”
她心里边想,认真的吗?随便编两句话,你就能下诊断?这都是哪家出来的庸医啊?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来了。
按渣爹的智商,他是想不出来这一环扣一环,设计得如此精妙,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人大过年的,特意跑过来一趟的。
贺继开这个贱人!
贺家这一窝的贱人!
卧槽啊!先将她盖章成为精神病,那她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没有自主权,说了不算。自己的事情,全都得由别人来作主。
想要自证不是精神病顺利出来吗?
那可能比指望铁树开花还难。
最致命的是,这么一来,渣爹和那个指望不上的妈,就是她的法定监护人。真将她送进精神病院去,从法律意义上,居然是没有任何漏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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