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试试,又不是亲完了咱俩就必须谈恋爱,都是女的怕什么?若若,你就让我试试吧,不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和别人接吻是什么滋味,说出去多丢人啊……”
姜新染缠着顾若央求,特地用了她撒娇时专用的又柔又细的嗓音,顾若心都酥了,半推半就答应,和她“试试”。
一试就一发不可收拾。
开始两人都提着一颗心,只敢慢慢地互相靠近,等到鼻尖亲昵擦过时,姜新染心跳如雷,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觉得自己的脸热得匪夷所思,轻轻地敛下睫毛,不敢看顾若。
踌躇了一会儿,顾若主动扶住了她的后颈,手掌贴在她下颚角上,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把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姜新染紧张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摆,闭上眼。
等了一会儿,唇上温热。
再睁眼时,顾若放大的瞳仁静在咫尺,明亮有神。
只是嘴唇相碰,滋味就已经够美妙了,姜新染以为顾若会很快后退,谁知她扣紧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舔了下姜新染的唇角,然后钻了进来。
温柔的、纠缠的。
姜新染双手不知不觉地环上了顾若的脖颈,跟随她的节奏。
心底就像缓缓涌上一股暖流,滋润全身,连指甲最前端都开始微微发烫了。
顾若也逐渐变得激动,动作渐急。
心中的暖流沸腾起来。
分开时,姜新染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好像被抽干了一样,趴在她肩膀上,红着脸,喘着气,汪着水的眼眸抬得温软,乖顺地瞅着顾若。
把顾若瞅得气息不稳,收紧了手臂,差点干出别的事。
姜新染窝在顾若怀里,轻哼了一声,无所谓道:“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也没什么嘛,电影里拍得太夸张了。”
顾若垂眼,瞧着她脸颊的红晕都蔓延至眼尾了,嘴上还要逞能,不禁心底弥漫起温柔笑意,抱紧了她,什么也没说。
在顾若心里,她和姜新染的亲吻,比电影中只能靠镜头和背景音乐才能勉强调起观众情绪的单薄情节,要丰富生动得多,不需要过渡的修饰和渲染,只要想起一点,就足够心腑充盈,油然地幸福起来了。
多少夜凉如水的日子里,正是靠着这点不灭的火苗的温暖,顾若才得以支撑下来。
……
夜里,姜新染在床上辗转反侧。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所以今晚的月亮已经很接近正圆形了,又大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边,周围一颗星也没有。
姜新染直愣愣地睁着眼,看着月亮,半点睡意也无。
她懊悔得肠子都快青了,不住地唉声叹气,颓丧地想,怪不得人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己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看电影看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把顾若压在沙发上给亲了?
顾若那是能随便亲的么?
姜新染满面愁容。
她这算不算对顾若用强?万一顾若不依不饶地要讨个说法,偏要她对她负责可怎么办?
姜新染不能否认自己心中对顾若的悸动,但是她当真不敢再和顾若好了。
她们之间悬殊太大,顾若想跑,能一点痕迹都不给姜新染留下。
一次就已经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姜新染承受不了第二次。
再怎么喜欢,也只能选择远离。
看来顾若这儿是待不下去了。
姜新染满脑子香的都是该怎么体面地跑路。
往哪儿跑?
姜新染没有家人,也没有可以随便麻烦的至交好友,唯一保持着联系、还能算得上朋友的,除了顾若之外,只剩另一个高中同学。
是当年姜新染刚上大一时的同桌,后来文理分班,那同学去读了文科,姜新染又和顾若形影不离,和那同学说话的机会就少了。
但总还保持着不深不浅的联系,逢年过节发个短信,偶尔有空了出来聚一聚。
就连顾若回来的消息,都是这位同学告知姜新染的,不知她从哪里得来。
姜新染考虑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给老同学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小艾,求收留。”
发完之后又有点后悔。
被姜新染称作“小艾”的这位同学,大学还没毕业就结婚了,姜新染贸然去打扰一个有了家室的人,总是不妥。
那边的小艾很快就回了信息,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
姜新染:“情况复杂,手机上说不清,你那儿有地方收留我么?一晚就行。”
小艾:“你来吧,昭夏出差了,正好我一个人过中秋也怪无聊的。”
于是姜新染二话不说,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了,捡了两身衣服胡乱塞进包里,趁着夜色就溜出了顾若的公寓。
顾若一整夜心里都是热乎的。
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另一只手抬到嘴边,揉了揉被姜新染主动吻过的嘴角。
姜新染的淡香似乎还在唇上停留。
顾若雀跃的心无法平静,食指贴在唇边,想着姜新染的滋味,忍不住闷闷地哼笑出声。
这是不是代表着,姜新染心中对她的接受度又增加了几分?
她精神振奋,对未来充满了无限希望。
然而这希望才捂了一夜,刚有了点热乎气,到了第二天清晨,便碎了一地。
顾若做好早饭,去敲姜新染的门,久久没有回应。
她站着等了一会儿,再敲,还是毫无动静。
顾若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气息,对着门道:“我进来了。”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内空无一人。
顾若摸摸床头,早没有热气了。
姜新染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顾若慌了,她试图打姜新染的手机,但是已经被拉黑了,根本打不出去。
顾若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让她面上产生了几分茫然。
昨天还压着她亲吻的人,今天一早就不知去向。
火炉子似的一颗心,瞬间变得冰凉。
这就是当年自己离开时,姜新染的感觉么?
连个理由也没有的、就这么被抛弃扔掉的感觉。
那一瞬间大脑无法思考,只有无助和彷徨。
顾若按住心口,不得不弯下腰。
心脏就像被人活生生撕裂了,血花四溅。
太痛了,胸腔里除了疼痛在灼烧,什么也感觉不到。
太阳穴因为剧痛而发麻。
不得不蜷缩起来,张大嘴巴呼吸,才能减轻一点痛意。
顾若自视是个能吃苦的人,连她都忍受不了。
真不知姜新染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
姜新染大半夜跑去小艾家,小艾竟然也不嫌烦,特地到大门口等着,一直保持着和姜新染的手机通话,担心她一个人打车不安全,有情况好随时联系。
“新染,这里!”
姜新染刚一下车,就看见小艾披着一块薄毯,探着身子冲她招手,她连忙也笑着走过去,“小艾,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没事儿,我熬夜熬惯了,反正也睡不着。”
小艾本名艾以池,是个长得很灵秀的漂亮姑娘,尤其一双眼睛,像会说话时的,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弯弯的,还有好看的卧蚕。
艾以池的伴侣家境阔绰,在临渊有独门独户的大宅院,高门深院,常年只有她一个人住,聚不起人气,走进去有点凉沁沁的,姜新染打了个寒颤,心想难怪她要披薄毯,的确有点阴凉。
“沈昭夏又不在家?”进门之后姜新染问道。
“你也知道她是做生意的,忙嘛。”艾以池无奈地笑了声,低头隐去眼中落寞,给姜新染倒了杯茶。
姜新染心想再忙也不能常年累月不着家吧,叫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一年又一年地守着这么个空房子,到底什么铁心石头肠子能这么狠心?
不过她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感情二字,如人饮水,是苦是甜只有自个儿知道,谁也没资格对她人的选择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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