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主重生了(11)
此刻的祁阳并不知道,两人间的隔阂是因为陆启沛心心念念还想着离开!
暧昧旖旎的气氛到底没能营造成功,祁阳便也站直了身子不再压着陆启沛。两人又闲话了几句,祁阳便带着点点心事如往常一般离开了,并不过多的打搅陆启沛答题。
然而祁阳是走了,被扰乱了心弦的人却并不能立刻将心神放回正事上。
陆启沛撑着手肘托着腮,歪头打量着花瓶里斜斜插着的那枝杏花——粉白的小花挨挨挤挤,错落有致的开满了整条枝头,沾染着晨露的花瓣在朝阳下微微泛着光,映出了满目生机。
看着花,也或许不是看着花,陆启沛走神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安静的小院里忽然又有了人声。并不是祁阳去而复返,也不是别院里的仆从奉命而来,陆启沛回过神后分明听见那声音是从院墙外传来的!
在这里已经待了许多天,却是头一回被打扰,陆启沛有些诧异。她想了想便起身走出了书房,刚到那传出声响的院墙下,便见墙头冒出颗黑漆漆的脑袋,同时有人低声喝道:“你给我站稳了,别抖,摔着小爷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墙外似有人懦懦应了,于是墙头上的那颗脑袋也跟着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墙头上的青年犹带戾气,院墙里的少年却是满脸好奇。
陆启沛微微眯起了眼睛,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不过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爬墙的青年反而一瞪眼,理直气壮的质疑起她来:“小子,你是什么人?!”
那嚣张的语气倒让陆启沛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定国公家的幼子。叫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她听说这人当初似乎对祁阳很是纠缠过一阵……如今看来,这人莫不是听说殿下在这里置办了别院,就跑来翻墙了?!
好脾气的陆启沛一下子便对这人生出了恶感。她没有理会对方的问话,看着那墙头上冒出的脑袋只蹙眉道:“此处乃是私宅,公子这般翻墙入户,实有不妥。”
然而纨绔才不会跟她讲道理,事实上张枕今天就是冲她来的——他确实早就对祁阳有意,甚至因为家中权势的缘故,早将小公主看做了囊中之物。可如今却听闻对方不仅在宫外置办了别院,还在别院里养了个小白脸!这对于生来霸道自认不凡的纨绔来说,又如何忍得?
旁人三两句撺掇,张枕便来翻祁阳公主别院的院墙了,他不仅翻了院墙,还要揍这小白脸呢!
张枕想得很好,尤其当他看到陆启沛那面如冠玉的脸,以及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之后,便更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他被下人托举着送上了墙头,而后一个翻身从墙外翻了进来。
捏着拳头,张枕二话不说,狞笑着冲向了还傻乎乎站在那里的陆启沛……
“殿下,这样真的没关系吗?”陆启沛还是一脸纯良的模样,颇有些担忧的问道。
祁阳冷冰冰的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纨绔,回头时又是一脸的轻松随意:“当然没关系!这可是敢闯我别院的贼人,打断腿都是活该,告到父皇那里也是我占理。”
张枕被两个侍卫死死的按在地上,原本尚算英俊的脸贴着地面,几乎被压得变了形。听到祁阳公主的话他莫名有些悲愤,死命挣扎了两下,可惜还是没能挣得过侍卫们的力气,便只得叫嚷道:“放开我,都给我放开,知道小爷是谁吗,你们就敢动手!”
祁阳没理他,侍卫们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陆启沛又往他那边看了两眼。
张枕见她看来,却是更是不服气,喘着粗气喊了一句:“小白脸,你给小爷等着!看小爷下次带了人来,不打死你……”
祁阳皱眉,听不下去了。她就没见过这般嚣张的人,居然敢在她面前对她的驸马大放厥词!心里又狠狠的记上了一笔,她冲着侍卫摆摆手道:“把人押出去,墙外那两个也一起。”
侍卫答应一声,顺手堵上了张枕的嘴,拖着挣扎不休的人便离开了。
等到小院里重新恢复了平静,没有了外人在场,祁阳的脸上才微微变色。她上前一步拉住了陆启沛,扯着她的衣裳上下其手:“阿沛,你怎么样?我来晚了,你可有受伤?”
陆启沛触不及防,被祁阳又是撸袖子又是扯衣襟的,差点儿没被当场扒了衣裳检查身体!她赶忙拦下了祁阳作乱的手,红着耳根安抚道:“没有没有,我没事,殿下来得很快。”说完看看祁阳脸色,又补了一句:“那般的纨绔也没什么本事,只如今这般,还是给殿下添麻烦了。”
后一句话勉强安抚了祁阳,事实上她带着侍卫来得并不算早——也不知张枕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反正等公主殿下带人赶来时,他已经被揍得抱头鼠窜了。
别看陆启沛生得单薄,也是能上马开弓的人,揍一个早早沉迷酒色的纨绔还是不成问题的。
揍人当然是不成问题,关键是揍了人之后如何善后。
陆启沛为此忧心忡忡,但祁阳却是全不在意,她的目光只落在眼前人身上,直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道:“你没事,一切便好。”
闻此,陆启沛心中微暖,连带着那双明亮的眸子都跟着柔软了几分。只她却没发现,祁阳那双看似平静的双眸中,早已经酝酿起了暗沉的风暴……
很快,确定陆启沛没受伤,她就被祁阳安抚着回去继续答题了——她当然也得在今天写完答题,因为祁阳还得赶着时间将这考卷混进春闱考生们的试卷里,一起糊名誊抄等待阅卷。
陆启沛走了,祁阳的脸色却陡然沉了下来,一甩袖转身便走。
她很生气,她当然要生气,哪怕陆启沛并没有因为张枕的莽撞受伤,可对方的出现却会打乱她所有的计划——有这纨绔的一张嘴,别院里陆启沛的存在便真正藏不住了!
祁阳没想过将人一直藏着,可在她的计划中,现在却并不是陆启沛冒头的时候。
她犹记得前世状元郎的惊才绝艳,如今自不肯让对方碌碌无名。这场科举便是她为她借的势,只要陆启沛的文章被顺势送到御前,哪怕不能被钦点成状元,她的光芒也是无法掩盖的。
她要她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她要她名正言顺的成为她的驸马。而不是如今这般,风言风语传出去,落在旁人耳中,说不定只将这惊才绝艳的人当做了公主殿下的禁脔面首!
作者有话要说: 陆启沛(满不在乎):活动下手脚挺好的,至于名声……我不在乎啊,反正我过两天就走了。
祁阳(拎着麻绳):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第14章 太子/党
张枕是京中有名的纨绔,也是众所周知的没脑子——谁让他有一个好爹,权势地位样样不缺,偏还都对他宠爱有加呢?
过往无论闯下怎样的祸事总有人给他收场,而事后换来的也顶多是几句轻飘飘的责骂。被骂几句不痛不痒,自不会让这混不吝的纨绔放在心上。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他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毛病。
祁阳是知道张枕这个人的,从前世起就知道。只不过那时的张枕在她心里就是个跳梁小丑,而且从来蹦跶不到她面前,她也就从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只没想重来一世,这人却是最先蹦跶到她眼前的……
芷汀跟着祁阳走了一路,自家殿下的脸色有多难看都被她看在了眼里。她有些心惊胆战,最近也莫名对小公主生出了几分敬畏,可眼看着前院近了,还是忍不住多嘴劝了一句:“殿下,反正陆公子也没吃亏,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这事不如便轻拿轻放了吧。”
祁阳闻言脚下步子都没顿一下,当然她也没斥责芷汀多嘴,因为她知道芷汀所言都是为了她好。
她是公主,可她的母妃却早早离世,她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甚至也没有得力的外家。她所倚仗的,不过是帝王虚无缥缈的宠爱,以及储君那比对旁人稍多一点的兄妹之情——血脉亲情或许是这世上最牢靠的牵绊,可这几个字一旦沾上皇家,便全都不同了。
更何况世事无常,今日对你好的人,明日你又岂止他还在?谁又能倚靠谁一辈子呢?
这些,祁阳在前世已经历了太多,也看得清楚明白。她再做不到如当年一般的天真恣意,可这也不代表她遇事就得委曲求全!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踏进了前院,远远的便能看见张枕和他的两个小厮正被侍卫看押着。比之前好一点的是他如今不再是脸着地的姿态,而是盘腿坐在地上,正捂着脸哎哎喊痛。只看他那姿态,却是全没将擅闯公主别院的事放在心上。
别说祁阳,就是一旁的侍卫仆从见了,也是皱眉厌恶不已。
祁阳的到来惊动了众人,侍卫仆从齐声问好,张枕闻声也抬头看了过来。只是见到公主驾临,他不仅没有起身问好,反倒是依旧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打量着她,眼中甚至还有几分挑剔嫌弃!
谁也不是瞎子,张枕的轻慢让想着息事宁人的芷汀都生出了几分火气。哪知还没等她发作训斥,就听张枕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吊儿郎当的说道:“祁阳公主?我劝你最好还是把你那小白脸交出来,否则我这一身伤可就要算在你头上了。”
这话已经算是威胁了,虽然在场谁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这般威胁一个皇室公主,还是一个有着圣眷在身的公主!
而站在祁阳的角度,莫说陆启沛下手其实相当有分寸,张枕也就脸上看着狼狈,是养两天就能好的皮肉伤。就算她把张枕的腿打断了,祁阳也是愿意为她善后的。
抿着唇不言不语,祁阳默默的上前几步走到了张枕面前。而就在后者满心得意,想着公主殿下会如何对他软语示好之时,一只穿着精致绣鞋的脚却是猝不及防的踹上了他的肩头!
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甚至当不得这女儿家的一脚,当即便被踹得倒地翻滚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