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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杨(7)

作者:水千丞 时间:2017-08-24 21:01:01 标签:军旅 搞笑 高干 制服诱惑


  冯东元开心地说:“真的,新疆的蟠桃,早就听说很好吃了。”

  他们打了饭坐下,钱亮先三口两口地把一个桃子给造进了肚子里,一边吃一边夸,白新羽实在不理解吃个桃子怎么能高兴成这样,他觉得自己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可能有开心的时候。

  巴图尔刚好坐在他们旁边儿,小孩儿见大家都喜欢桃子,就兴奋地跟大家介绍蟠桃,还说他家的怎么怎么好吃,说得特别兴奋,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配上别别扭扭的普通话,别提多可爱了,大部分人都没在听他说桃子,只是看他表演。

  吃完午饭后,白新羽回宿舍躺床上就不想动了。他早上跑那七公里,到现在腿还发软,一平躺之后,感觉整个人从腰部往下都酸麻得没知觉了,他不自觉地哼哼了起来。

  冯东元正打算上去睡一会儿,见他哼哼唧唧的样子,就问:“新羽,你怎么了?腿疼?”

  白新羽点点头,憋屈地说:“我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长期不运动就容易这样,你明天肯定更疼。”

  “啊……”白新羽丧气地说:“让我晕过去算了。”

  冯东元道:“我给你按摩一下吧,以前我爸在的时候,也是经常腿脚疼,我按得不错。”

  “真的?快来快来。”白新羽说着往床里挪了挪,但想到他挪的方向是俞风城的方向,就顿住了,悄悄回头看了俞风城一眼,俞风城正靠在床上休息,斜睨了他一眼,爱答不理的。

  冯东元坐到白新羽床上,搓了搓手,“可能会有点儿疼啊,你忍着。”

  钱亮和几个新兵都凑了过来,“哎,咱们也学学,大家腿脚都酸,晚上互相按摩一下。”

  冯东元给白新羽捏起了大腿。冯东元看着挺瘦,没想到手劲儿可不小,一下捏下去,给白新羽疼的嗷了一声。

  冯东元扑哧一笑,“我说了有点儿疼,不疼没效果的。”

  白新羽哆嗦道:“你这是有点儿疼啊,大哥,你轻点儿。”

  “好好好。”冯东元放轻了手劲儿,白新羽呲牙咧嘴,但勉强可以忍受。

  不知道谁开了句玩笑,“我说东元这性格,就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冯东元也不生气,就笑骂道:“美得你。”

  白新羽也跟着附和起来。他以前从来没碰到过冯东元这种性格的男的,既温和细心,却又不娘里娘气,总之就是特别让人有好感,他觉得到部队能碰到钱亮和冯东元,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好事了。

  俞风城看着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凑了过去,“东元,我也跟你学两手吧。”

  白新羽心里一紧,瞪大眼睛看着他。

  冯东元笑道:“好哇,其实挺简单的,你拿新羽另一条腿练练吧,别太用力,他怕疼。”

  俞风城笑道:“没问题。”                    

 

    ☆、第 15 章

 

  白新羽瞪直了眼睛看着他,用眼神警告他别乱来。

  俞风城跟没看见似的,一点儿不客气地过来了,他搓了搓手,学着冯东元的样子,一把捏住了白新羽的大腿。

  “啊——”白新羽叫了一声,其实没多疼,一般疼,他就是想把俞风城赶紧吓跑了。

  俞风城却没像冯东元那么体贴地松手,反而起劲儿地捏了起来,还一副虚心求学的样子,“是这样吗?”

  冯东元点点头,“对,我研究过,然后用拳头顺着胆经这么刮,然后敲。”

  俞风城朝白新羽勾唇一笑,用硬邦邦的拳骨顺着大腿外侧用力刮了一下,白新羽嗷了一声,“啊啊疼疼疼。”

  俞风城无辜地说:“你忍一忍,你没听东元说吗,不疼没效果。”

  白新羽怒道:“你就是故意的,哎哟……”

  陈靖这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干什么呢你们,鬼哭狼嚎的?”

  冯东元笑道:“班长,新羽腿疼,我们给他按按。”

  陈靖走过来一看,“这不行,他是肌肉拉伤,又不是老寒腿风湿,起来,我来。”

  俩人纷纷让开了,陈靖撸起袖子,上去就抓住了白新羽一条腿,对折起来,用力往胸口压去。

  白新羽继续嚎叫起来,“我他妈不按了我不按了!”

  陈靖道:“你长期不运动,一运动肌肉就容易拉伤,这时候要把筋拉开,我保证你明天腿不会太疼。”

  白新羽哭嚎道:“我也不想今天疼。”他不仅是疼,还觉得相当丢脸,难道大家都没看出来这姿势多他妈猥琐吗?这群天真又愚昧的小处男!

  “忍一忍。”陈靖给他换了一条腿,使劲往下压。

  在把白新羽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折腾得他鬼哭狼嚎之后,陈靖终于面无表情地拍拍手,推了推眼镜,站了起来,“来,看看好点儿没有。”

  白新羽起来活动了一下,那种酸痛的感觉居然真的下去不少,他惊奇道:“哎,真的不怎么疼了?”

  陈靖哼了一声,“这些我都会慢慢教给你们的,以后我说话都认真听着,知道没有。”

  大熊喊道:“班长威武。”

  众人都嘻嘻哈哈地跟着喊起来。

  钱亮在旁边儿一顿贼笑,别人笑完了他都没停。

  陈靖皱眉道:“钱亮,你干什么呢,发条拧过了?”

  钱亮哈哈笑道:“不是,班长,这几招真好用,但是、但是有几个姿势,哈哈哈哈,也太那个了,哈哈哈。”

  白新羽郁闷地看了钱亮一眼,果然有点儿见识的都觉得不对劲儿。

  有些年纪小的新兵一脸懵懂,有几个已经反应过来,纷纷窃笑不止。

  陈靖眯起眼睛,抱胸看着钱亮。钱亮朝陈靖挤眉弄眼,结果见势头不对,怪笑两声后,就把声音憋回了肚子里,嘿嘿笑着看着陈靖。

  陈靖狠狠拍了下他脑袋,“年纪不大想法不少。”

  巴图尔眨巴着大眼睛单纯地问:“哪个呀哪个呀?”

  众人哄堂大笑。

  白新羽以前跟那些猪朋狗友混的时候,说起黄色笑话也是不带重样的,可是对着这群普遍年纪不超过20的小处男,他就有点儿下不去嘴,尤其还有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冷面班长在,他决定还是有机会找钱亮私下切磋一下。

  俞风城双手插兜,两条长腿交叠,轻轻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新羽,白新羽一扭头,正撞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那一身军装装裹出来的正气和嘴角那抹淡笑带出的邪气,矛盾又完美地碰撞到了一起,白新羽不知道怎么的,就可耻地被俞风城给惊艳了一把,他心里不禁感叹,就这脸蛋和身材,带着出去泡妞多长脸啊,那些有点儿傲气的小千金小明星,肯定能轻易拿下,可俞风城偏偏却喜欢男人,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这种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一肚子坏水的王八蛋,活该绝后啊。

  午休完后,他们又被拉到了操场上,继续训练。

  晚上吃完饭回到宿舍,白新羽都快累瘫了。更郁闷的是,冯东元告诉他,新疆缺水,他们不能天天洗澡,要隔天洗一次,白新羽开始还觉得流了一身汗难受,可躺到床上后,他发现他再也不想起来了。

  睡觉前,他设了闹钟,发誓明天绝对不迟到。他还特意叮嘱冯东元,如果明天自己再赖床,就下来扇他耳光。

  俞风城慢悠悠地说:“这个我可以代劳啊。”

  白新羽肩膀一抖,缩进被子里蒙住脑袋,假装俞风城不在自己旁边,说老实话,他真怕俞风城半夜滚到他床上。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白新羽跟遭了电击一样,腾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分钟都没敢耽搁,起床洗漱穿衣服叠被,一气呵成,不少人都偷偷抬起头围观,心里默默感叹这小子昨天真是被连长整治惨了。

  等他做完一切,起床号响了。白新羽宽心地笑了笑,拿起自己的护肤品,在床头涂涂抹抹,还特意擦了一层防晒霜,然后跟着大家从容地下楼了。

  第一次准时到达,白新羽底气十足地看着许闯。

  许闯在几个班之间晃了一遍,点点头,朝白新羽道:“记得把昨天差的500米补上。”

  白新羽心想,七公里我都扛下来了,500米算个屁。一想到今天自己没挨罚、没挨骂,他心里就美滋滋的。人都是要脸的,虽然他这人比较厚颜,可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被罚,他也觉得挺伤自尊的,今天安全过关,算是他到部队三天以来最成功的一次。

  许闯监督了一会儿就走了,由班长带着他们例行跑步。

  陈靖没有许闯那么凶,白新羽在训练的时候有几次偷懒,被他抓到了也只是多示范几次,渐渐地,白新羽也觉得不好意思,就开始认真训练起来,他想,如果当兵就是踢踢正步、站站军姿、上上课,那也没什么难的,他应该能撑过去。

  当他开始积极配合训练之后,就连俞风城也较少骚扰他了,情况似乎也在变好。

  晚上洗澡之前,冯东元抱着水盆邀白新羽去洗衣服。白新羽懒劲儿上来,不想动弹。

  俞风城踹了他一脚,把自己的衣服、袜子、内裤都扔到了白新羽盆里,“去洗。”

  白新羽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被逼着答应给他洗一个礼拜衣服,他忿忿不平地看了俞风城一眼。

  俞风城一瞪眼睛,“去啊。”

  冯东元看不过去,“风城,你别老欺负他,不好。”

  俞风城特别温和地一笑,“他打赌输给我的,是不是啊,新羽?”

  白新羽还敢说什么,只能点头。屈辱地端着俞风城的衣服走了。

  俞风城在背后凉凉的说:“洗不干净我可不验收啊。”

  白新羽狠得想咬死他。

  在水房里,冯东元照例麻利地搓着衣服,白新羽把俞风城的衣服都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才捡起来,扔到了水盆里。

  冯东元哭笑不得,“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大家都是战友,总不能火车上那点儿事,记仇到现在吧。”

  白新羽小声说:“我跟你说,俞风城就是个喜欢折腾人的变态,他就喜欢看我难受。”

  冯东元迟疑道:“是吗,他平时好像……挺正常的。”

  “装的,你小心点儿他。”

  “我小心什么?”

  白新羽一时语塞,“反正……离他远点儿,他是神经病。”

  冯东元无奈地摇摇头,“他要是真欺负你,你可以去跟班长说,班长会主持公道的。”

  白新羽叹了口气,他要怎么告诉别人,俞风城想那啥他呢?

  “新羽,你怎么又撒那么多洗衣服,伤身体的,尤其是贴身衣物,不能放这么多。”

  白新羽冷笑道:“这是俞风城的衣服,我给他‘好好’洗洗。”

  冯东元无语了。

  “我的衣服怎么了?”

  俞风城的声音在背后阴恻恻的响起。

  白新羽身子一抖,回过头去,他也不知道俞风城在哪儿站多久了,真他妈渗人。

  俞风城走了过来,瞄了自己衣服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上面那个大鞋印子。他指了指,笑着说:“你踩的?”

  那笑容看得白新羽直发毛,他马上辩解道:“不小心掉地上的。”

  “洗干净。”俞风城靠在水槽边盯着他。

  白新羽把那衣服当成了俞风城的脑袋,又揉又搓,发泄着心头的怨愤,偏偏冯东元还事儿妈,不断地纠正他怎么洗省力,怎么洗干净。

  把衣服和袜子洗完了,洗衣盆里孤零零地飘着一条黑色的内裤,俞风城的。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看着俞风城,俞风城挑了挑眉,“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去洗澡了,你洗不完就带去澡堂子洗。”

  白新羽这辈子别说别人的内裤了,连自己的内裤他都没洗过,他的内裤,除了他妈和他保姆,就他这个女朋友那个相好碰过,内裤这种东西,能碰的应该都是关系亲密的人,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给一个男人洗内裤,太他妈操蛋了!

  俞风城似乎挺享受白新羽纠结的样子的,笑盈盈地看着他。

  白新羽设想了一下如果不照办的后果,最后只好很没骨气地拿起内裤,搓了起来。他手碰到那条内裤的一瞬间,脑海里立刻开始重播在澡堂看到的俞风城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小丁丁,一想到那个让人嫉妒万分的宝贝,就被这块小棉布包裹着,白新羽就觉得脸发烫,一种前所未有地羞耻感袭来,他顿时有点儿撑不住了。完蛋了,一会儿上澡堂再看着俞风城脱光了站他面前,自己要怎么直视小小俞?洗内裤,不就等于……间接……碰到……了吗……其实他确实有点好奇,那么大握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操!他在想什么啊!白新羽内心一阵抓狂,只想把整个洗衣盆扣俞风城头上。

  俞风城看着白新羽脸上变化的表情,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的军营生活真是充满了陷阱啊

    

    ☆、第 16 章

 

  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为了避免和小小俞面对面,白新羽火烧屁股一般第一个冲向澡堂,脱光了衣服就去洗澡,低头谁也不看,他怕自己一旦看到俞风城的那玩意儿,就会忍不住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他是个正直的直男,坚决不能受邪门歪道的蛊惑。

  那天洗澡的人比较多,白新羽幸运地和俞风城离得很远,自觉逃过了一劫。

  从那天开始,他就被迫给俞风城洗了一个礼拜的内裤,后来他也洗麻木了,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地踩几脚之外,基本都能心平气和地把衣服洗完。他洗衣服的进步得到了冯东元的夸奖,但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前半个月还没有涉及体能项目,都是军姿正步之类的基础,所以白新羽感觉除了每天要早起之外,过得还不算很艰难,他甚至偷偷有了一种,部队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在生活一点点步入正轨之后,白新羽在某一天,突然难以控制地想念起了被俞风城收走的那一条烟。他烟瘾犯了,又抽不惯小卖部那些便宜的烟,想起自己带来的那条好烟,实在忍不住了,冒着自己送上虎口的风险,在一个宿舍人少的午休,找上了俞风城。

  俞风城正在看书,见白新羽欲言又止,跟罚站似的站在自己面前,挑眉道:“干什么?”

  白新羽悄声道:“那个,我那个烟,你扔了吗?”

  俞风城眯起眼睛,明知故问道:“没有,怎么了。”

  “能……能还我一包吗,一包就行,就算要戒烟,那也得……循序渐进是不是,不能一下子掐了,要命啊。”

  俞风城笑眯眯地说:“我要是不还呢。”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忍着想扇死他的动作,哀求道:“就还我一包吧,你留着也没用,不是浪费吗。”

  “我准备借花献佛,拿去孝敬首长。”

  白新羽怒指着他,“你、你怎么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呢,你都不羞愧吗。”

  俞风城耸了耸肩,“不啊。”

  白新羽想着他那烟,还是不死心,忍辱负重地说:“要不,我再给你洗一个礼拜的衣服。”

  俞风城凉凉地说:“你洗衣服洗不干净,还是算了吧。”

  白新羽在心里大骂,老子就着新疆冰凉的水给你丫洗一个礼拜的衣服,你还敢嫌不干净!他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自己抓着俞风城的头发扇他嘴巴子,然后再往墙上撞的威武画面,可是现实是他也只敢想想,一开口,还是低声下气的,“我尽量洗干净点……要不,半包?”

  俞风城终于放下了书,邪笑着看着他,“这么大瘾啊?”

  “从高中就开始抽了,好几年呢,也不是说戒马上就能戒的……”白新羽小声说:“你还我一点吧,小卖铺那些烟,太次了,跟烧树叶似的。”小卖部里并不是没有好烟,但是那种较贵的烟,不是卖的,是专门用来招待上面来的领导的,普通兵没有命令不能买,怕有行贿的嫌疑,能买的都是几块钱一包的,白新羽享受惯了,又看不上。

  俞风城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盒烟,晃了晃,“你是说这个?”

  白新羽眼睛发亮,用力点头,那表情就跟小狗见了肉骨头,就差流哈喇子甩尾巴了,让俞风城有种把烟扔出去,白新羽就会扑过去捡的错觉。

  俞风城看了看手里那盒烟,勾唇一笑,“来,跟我出来。”

  白新羽还没彻底失去理智,立刻警惕地说:“你要干嘛?”

  俞风城道:“你说得对,让你戒烟应该循序渐进,所以我看着你抽。”

  白新羽皱着眉看了他半晌,将信将疑地说:“真的?”

  “真的,你到底要不要。”

  白新羽点点头,“要。”

  俞风城把烟揣进兜里,往门口走去。

  白新羽看着俞风城的背影,还是犹豫了那么一下的,不过想想他也不能真强奸自己嘛,怕什么,大不了再洗一个礼拜内裤呗,他都洗出经验了。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跟俞风城出去了。

  操场后边儿的休息区,这个点儿没人,因为种着树,比较隐蔽,俞风城把白新羽带过去后,往椅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过来。”

  白新羽有些戒备地坐下了。

  俞风城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挺怕我的?”

  白新羽觉得说是丢人,说不是心虚,不知道怎么回答。

  俞风城捏了捏他的下巴,轻声说:“要是怕就对了。”

  白新羽早已经认定俞风城是变态,也没再纠结他为什么如此“变态”,只想赶紧拿到自己的烟走人,于是用眼神催促着。

  俞风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逗弄着在白新羽眼前晃了晃,“就一根儿。”

  白新羽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拿。

  俞风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眯着眼睛道:“哎,我可没说就这么给你。”

  白新羽烦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俞风城跟逗小狗似的说:“亲我一下。”

  白新羽瞪直了眼珠子,愤而脱口而出,“你太不要脸了!”

  俞风城也不恼,“你还要不要烟?”

  “这烟本来就是我的,你抢我东西!你他妈的……”白新羽威胁道:“我要告诉班长,告诉指导员。”

  俞风城笑道:“去呀。”

  “你……”白新羽指着他鼻子,手直哆嗦,大概是这些天俞风城都没吓唬他,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本性难移,一时冲动,伸手就去抢。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烟,就被俞风城给制住了。

  当他的胳膊被反拧到背后的时候,他心叫糟糕,还没来得及骂上半句,热乎乎的嘴唇就那么贴了上来。

  白新羽一下子懵了。

  俞风城亲他的方式非常霸道,连吻带咬的,那滚烫的柔软的嘴唇揉虐着他的唇瓣,激烈的情绪从那粗暴的动作中传递过来,伴随着俞风城纯男性的气息,他这辈子没被人这么亲过,一时不知所措。

  等他回过劲儿来的时候,用力推拒着俞风城的胸膛,可俞风城纹丝不动,反而按住他的后脑勺,在他脖子上轻轻一掐,他顿时感觉颈椎处一阵酥麻,之后就有一截滑溜溜的舌头伸进了他嘴里,那舌头勾着他的舌尖,挑逗舔弄,很技巧地撩拨着他,那一刻他意识到,俞风城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不是情况不对,真应该和这小子交流一下技艺,可是……练习的对象不能是他呀!

  俞风城把那嘴唇尝了个遍,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白新羽满脸通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时不知道该骂点儿什么,才能表达他此时的情绪。

  俞风城舔了舔嘴角,“嗯,味道勉强可以。”他把那根细细地烟抵到了白新羽手里,特别温柔地说:“乖,省着点儿抽,下次就不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说完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了。

  白新羽拿着那根烟儿,半天都没回过劲儿来。

  合着他就为了一根儿烟,把自己跟男人的初吻给送出去了?他怎么这么便宜呢!其实亲一下也没啥,又不疼……不对,这么想太他妈没自尊了!俞风城这个变态王八蛋,居然敢强吻他!不过……跟就着冰水洗一个礼拜衣服比,这个好像轻松多了啊?也不对啊,这他妈应该是原则问题啊。

  白小少爷纠结了半天,最后忿忿不平地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随后想起俞风城临走前说过的话,心疼地慢慢抽了起来。                    

  

    ☆、第 17 章

 

  按理说,部队的训练应该是循序渐进的,但许闯真就彻底贯彻了他开头说好的“不一样”,半个月内结束了基础训练后,开始开展体能项目,每天的越野跑,也从一个早上三公里,增加到了五公里,再逐步增加到晚饭前多加一个五公里,听说一个月后就要增加到一天三顿五公里跑,还要上负重。

  白新羽好不容易适应下来的训练程度,一下子提高太多,他又跟不上了。越野掉队惩戒的人里,每次都有他,惩罚的方式也五花八门,俯卧撑、深蹲、蛙跳、拉筋,样样都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白新羽每天累得哭爹喊娘,又开始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跟不上进度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个,有好多新兵都开始偷偷抱怨,每天累得跟死狗似的,躺床上就能睡着。这个时候,好兵和孬兵之间的差距开始明显拉开了。白新羽虽然对俞风城各种不服气,可俞风城各项表现在这届新兵里都是名列前茅,是属于让许闯这个狂躁症患者喜欢到偶尔会冲着笑两下的那种兵,而他,显然是被逮着错误就狠罚的那类。男人都是要脸的,成天挨训挨罚,白新羽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可他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没有转换过来,始终觉得训练是为了应付上级,而不是为了自己,所以训练成绩就越来越差,恶性循环,让他的每一天都过得苦不堪言。

  这天晚上,白新羽正在床上深度昏睡,突然被吵醒了,耳边传来刺耳地哨声。

  陈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喊道:“紧急集合!都起来,紧急集合!”

  宿舍里一片哀嚎声,伴随着噼哩扑通穿衣服的声音。

  新疆的晚上特别特别冷,在熟睡中把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操练,而且还必须五分钟就集合,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白新羽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抱着被子嚎叫道:“要命啊——”

  俞风城一把揪住他的被子,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你敢迟到,连长才会要你命。”

  白新羽一听“连长”这两个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快速地穿衣服穿鞋,终于跟着大批新兵一起涌下了楼。

  许闯穿着军大衣,冷笑着看着他们,啧啧两声道:“低头看看自己,看看旁边的人,裤子穿错没有?”

  大部分人形象都很狼狈,有的没来得及穿袜子,有的腰带系错了,有的扣子都没扣好,队伍里传来两声窃笑。

  许闯冷哼一声,“笑?”

  顿时鸦雀无声。

  “第一次紧急集合,结果很让我失望。”许闯对他们指指点点,“看看你们这幅没睡醒的样子,如果刚才响的不是军哨,而是敌人的炮弹,别说奋起反抗了,你们有几个能从楼里跑出来的?我早就说过,到了我手里,别把自己当新兵,把自己当战士!不过,你们这副熊样,离合格的战士还远着呢。”他看了看表,“越野五公里,限时30分钟,没完成任务重跑,以班为单位,超过四分之一没完成,全班重跑。”

  整个连队一片安静。

  许闯喝道:“跑啊!”

  一班的班长带头喊起口号,带着队伍往白杨树林里跑去,其他班一一跟上,忍受着饥寒困顿,拼命跑了起来。

  许闯是向来说一不二的,谁也不想再受一遍折磨,所以都发狠坚持着。

  大熊喊道:“班长,太冷了。”

  陈靖叫道:“跑一会儿就不冷了。”

  “班长,我们唱歌吧。”

  “好,你起头。”

  大熊想了想,扯着嗓子吼道:“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哈哈哈哈——”众人大声笑了起来。

  大熊恼道:“笑个屁啊,这时候就得唱这个才能醒脑!”他重新起了个头,“预备,唱!”

  漆黑静谧的白杨树林,突然传来了气势惊人的黄河大合唱,那歌不是唱出来的,是吼出来的,没有调,没有音色,有的只是这群年轻人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的豪气,一时整个树林都为之震动。

  白新羽在跟着吼了两嗓子后,果然感觉脑袋清醒不少,但跑过三公里后,他就开始跟不上了,一想到掉队要重跑,他真是拼了老命在往前挪,可还是渐渐地落到了队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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