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之歌(41)
作者:麦蓝
时间:2019-12-14 11:45:41
标签:温馨
沈邵祈带着安托万穿过餐厅,走到厨房,流理台上放着储备充足的水果盘和面包篮,地上还有一提1.5升装的矿泉水。打开冰箱,里面整齐地摆着鸡蛋、黄油、果酱、饮料和气泡水。
沈邵祈拿出一瓶水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安托万:“早餐会有人过来做,午晚餐我们去外面吃,如果你想在家里吃,我们也可以让人过来做饭。”
“好,到时候再说吧。”
喝完水他们回到客厅,雪具柜后面有一个书房,书房旁边有一扇玻璃门,上面覆着百叶窗,沈邵祈把旁边的按钮向下推,窗帘“刷”地升上去,窗外的景色与光线一起涌入眼中,安托万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只见屋外一片覆盖着白雪的松林,而屋前则是一个不大的游泳池,阳光照射下的蓝色水波与四周的白雪森林相映成趣,极度冰凉的视觉效果,却神奇地激起人心底的热血。
沈邵祈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出去看看?”
“好。”
屋外正飘着雪花,林子里一片寂静,温柔得好像不在人间。安托万倚在木栏杆上,沈邵祈走过来,两人默契地脸贴着脸,交换了他们今天的第一个吻。
天地俱静,耳边只有雪花细细的沙沙声、唇舌相亲的声音,和各自的心跳声。
雪花凉凉地落在脸上,安托万被冰得笑了一下,沈邵祈放开他:“进去吧,我们去看看二楼。”
楼上的格局也简单,楼梯上去就是开放型起居室,落地玻璃窗前摆着一张写字台,坐在那里可以望见雪场的缆车和偶尔经过的滑雪的人,往里走是一间大卧室,外面的阳台对着刚才那一片松林,整体风格与楼下差不多,舒适却并不张扬,最奢华的大概要算那套完整的卫浴,一个淋浴间、一个石砌的大浴池、一间桑拿房和一间SPA房,就算是安托万这样不耽于享乐的人都心悦诚服,他感叹道:“住在这里,应该都不想离开了吧。”
“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把它买下来,” 沈邵祈从背后抱住他,亲他的耳垂和脖子,双手从他的毛衣里伸了进去,“现在先陪我洗个澡。”
安托万一边躲他一边笑:“别人把房子借给你,你却要夺人所爱吗?”
“他现在孩子都有三个了,这里早就住不下了。” 沈邵祈一边剥对方的衣服一边剥自己的,还不忘时不时偷个吻,手上嘴上都没闲着。他已经禁欲两三个月了,再忍下去都要变成圣人了。
安托万被剥得光溜溜的时候,人已经被抵在淋浴房的墙壁上了,沈邵祈下`身同样不着寸缕,安托万撕了半天他的衬衣也才撕开三颗扣子,索性不去管它了。
温热的水流洒在两人身上,沈邵祈的衬衫几乎半透明地贴在身上,结实的肌理和胸前的两点清晰可见,性`感得让人想要爆鼻血。
安托万手往下探向对方的大宝贝,几乎在同时,沈邵祈扣在他臀`部的手掌一个用力,两个人下半身紧紧贴在一起,两人几乎同时满足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响起,混合着水花溅落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久久不散。
两人在淋浴间淋漓痛快地战了一场,出来浴池里放松的时候,又和风细雨地做了一场,筋疲力竭才心满意足地相拥着倒在床上睡去。
安托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已经全黑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沈邵祈的脸近在咫尺,温热平稳的呼吸轻轻拂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被子里的腿和自己的缠在一处,是最放松又最亲密无间的姿势。
即使隔得这么近,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也看不清男人的五官,但安托万知道他闭着的眼睛会呈现出什么线条,那道仿佛从眼头勾勒出的微弯线条长长地延展入鬓,是跟他睁开眼时锐利又深沉的样子截然不同的风情。他也知道,他高而窄的鼻管下面有一张性`感薄唇,冷漠讥诮,那是他真实的样子。
沈邵祈这一觉睡得很扎实,他跨洲飞行是家常便饭,在飞机上该吃吃该睡睡,下了飞机就开一天的会是常有的事,时差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但或许是雪山的氛围令人放松,也或许是尽兴的睡前运动,他一沾枕头就睡,直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让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刚睡醒的声音沙哑轻缓:“几点了?”
安托万手向后摸索,打开台灯,捏过手机按亮:“六点多了。”
沈邵祈动了一下,顺着两人手脚相缠的姿势挪到安托万身上,双手圈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用鼻尖轻轻蹭。
无关情`欲,只是怀里抱着一个暖炉,在这样的冬夜里,舒服得让人不想起来罢了。
这是……在撒娇吗?
这可真的太难得了。安托万忍着笑意问:“不起吗?”
“让我抱一会儿。”
两人身上什么都没穿,这样紧密地贴在一起,从脸到脚,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安托万左手搭在沈邵祈腰间,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背,对方沉稳的心跳声和自己的渐渐重叠在一起。
“James,我明年去纽约吧。”
沈邵祈猛地抬起头来,他审视着安托万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的认真程度。他眼里渐渐染上一层笑意:“真的?”
“嗯。明年三月我跟梦辰的合约就到期了,到时我就过去。”
沈邵祈握住他在自己脸上温存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一下:“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 沈邵祈把脸重新埋在安托万的颈间,安托万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比刚才快了一点。
过了片刻,沈邵祈翻身坐起来,心情很好地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他们住的这个木屋位置极佳,屋前是雪道,屋后是松林,往上走五分钟的五星级酒店里就有米其林餐厅,如果穿戴好雪具直接往下滑,不远处就是缆车站。
说是来滑雪,他们每天都只安排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滑雪,其余的时间则在家休息,看书、喝酒、或请人过来做SPA放松肌肉。
沈邵祈有时会独自去书房呆很久, 托Henry的福,安托万终于知道他的习惯,他需要大量思考的时间,所以他进了书房,安托万自己在楼上的起居室看书,他从家里搬了大半箱书来,假期结束后要带去美国的,正好拿几本出来打发时间。
他们来的第三天就是新年前夕,这一天天气看上去不错,沈邵祈本想去滑翔,打电话问了当地的朋友,却被告知高空的风力达不到起飞条件,只好放弃。
上午滑完雪后,沈邵祈让人先把雪具送回家,两个人在外面吃完午饭,就在街上随意溜达。
其实从地面看的话,这一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天空晴蓝,也没有下雪。此刻整个雪镇沐浴在慷慨的午后阳光里,两人双手插在兜里慢慢往前走,或并肩,或前后。穿着各色鲜艳雪服的路人咯吱咯吱地踩着雪从身边走过,有带着小孩的爸妈、有成群的青少年、有一对一对的夫妻或情侣,偶尔一队身高不及腰的小不点在教练的带领下踩着双板从街边的积雪上慢慢溜过去。
沈邵祈对安托万道:“比起滑雪,我更喜欢雪镇的氛围。”
安托万心里微动,他认识沈邵祈到现在,很少听他主动提起自己“喜欢”什么,他笑着问:“有最喜欢哪个雪镇吗?”
“那倒没有,风光虽然大同小异,不过每个雪场的特色都不一样。” 他似乎谈性颇佳,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总体来说欧洲的要比北美、澳新的好一点,法国的又比别国的好一点。”
“因为吃得好吧?”
沈邵祈笑:“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转过一个弯,眼前一座雄伟的山峰占据了整个视网膜,山间云雾环绕,积雪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身在雪镇,这样的景色其实时时能看见,但每次看到,还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安托万回头看沈邵祈,对方正抬头望着雪山,嘴角一抹淡得看不见的笑,却也看得出他心情很好,看来并没有因为早上的事而受到什么影响。
“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去学滑翔呢?”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觉得好玩就去学了。”
“刚开始的时候会害怕吗?”
沈邵祈笑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怕的?”
“是为了耍帅才这么说的吧?” 安托万揶揄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你瞧,极限运动之所以叫做极限运动,因为它们挑战的就是人的承受极限,不是吗?”
人的承受极限是什么?潜意识里对死亡的恐惧。
但如果——死亡已经不再成为一种恐惧呢?
沈邵祈伸手捏了捏安托万的鼻子,笑道:“是啊。”
“说实话,我有点惊讶,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 安托万思索着合适的用词,他不是一个爱对别人下判断的人,尤其是像沈邵祈这种让人看不透的人。可是……
沈邵祈兴味地笑看着他,似乎极有耐心地等待他的“高见”。
说吧!哪怕说些蠢话,哪怕被反驳呢!你不说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想要更了解他一点的心情终于压倒了理智,安托万道:“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爱冒险的人,对吗?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你不敢,而是说像冲动、追求刺激、不安定什么的,所以我以为那些热血的极限运动不会是你的菜。”
沈邵祈没有错过安托万眼里隐隐的期待,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对着这张脸孔煞风景,所以从来不与别人谈论自己的人难得地开口解释:“这是两回事。我同意你说的,我的确不喜欢冲动、不追求刺激和不安定,但是极限运动——像滑翔、攀岩、冲浪这些,我都很喜欢,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