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派我来捧哏(23)
仍然什么都没发现。
虽然找不到任何证据。
但不知为什么,他真的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
贺久吃着席衍带来的便当,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里小A那副探头探脑的模样。
眼角浅浅弯下,竟是极为难得地笑了。
席衍假意看着报纸,用余光偷偷瞥他。
故意大声叹气。
“哎呀,你瞧瞧今天报纸上某些人呀,偷窥狂!跟踪狂!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贺久紧盯屏幕。
敷衍地“嗯”了一声。
“不过他们比较惨,不能像某人一样,雇个人去跟踪,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吃着便当偷窥。”
他这话说得真是有够酸。
贺久终于意识到他是在讥讽自己,这才舍得瞥他一眼。
“您说这叫偷窥?”
“您这不叫偷窥?”
“我这是在观察他的需求。”
“可这好像是你的需求啊?”
席衍望着贺久连连摇头。
“我看我明天就该找人准备那十斤番茄了。”
“怎么就十斤番茄了?”
听到“番茄”。
贺久条件反射地皱起眉来。
“您以为我喜欢他?怎么可能!”
席衍指着墙上的屏幕里的小A。
质问道。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贺久面不改色。
“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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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久:报恩的事儿,能叫偷窥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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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要实在想他,不如找个办法把他接过来,至于这样偷偷摸摸的吗?”
席衍也盯着屏幕里小A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实在不懂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养金丝雀的人那么多,你贺大少爷养一只有什么可奇怪?又没人会笑你。”
“都说了,我没有喜欢他。”
贺久说着,随手戳中一块桃子塞进嘴里。
嚼了嚼,发现相当甜。
于是席衍就见他当即打开麦克风。
对负责偷拍的人吩咐。
“去找人买点水蜜桃给他。”
席衍:……
“这次又准备让他哪个邻居去送?”
席衍眨巴眨巴眼睛。
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他最近到底送了多少东西。
“我看那地方也没住几个人,怕别是人人都送过东西了?你哪来那么多……”
他脑中突然浮出一个可怕的答案。
愕然看向贺久。
“等等,你该不会……?”
相比席衍几乎要从沙发里弹起来的模样。
某人答得云淡风轻。
“刚搬家来的人,送邻居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什么?!为了送点东西,你居然还找人住到附近吗?”
席衍认识贺久那么久。
见过无数狂蜂浪蝶往他身上贴。
可不管别人如何耗尽心机,他都无动于衷。
简直像庙里的苦行僧,学校里的老学究。
清心寡欲,超然于世。
是一朵教科书般的高岭之花。
但现在,他看出来了。
这人哪是什么高岭之花?
分明就是个隐藏的痴汉嘛!
痴汉先生见他一脸震惊。
还疑惑地挑了挑眉。
“很奇怪?”
“很奇怪啊!!!”
席衍简直要疯了。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散养金丝雀……”
贺久更正。
“他不是金丝雀。”
“那他是什么?”
看着屏幕里突然回头警惕扫视的小A。
贺久想了想。
“一只蠢鹅。”
“……”
从刚才开始,视频里就一直有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起先还挺微弱。
到这会儿,已经非常明显。
贺久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声音。
眉心一蹙,正要开麦又吩咐,就听视频里传来一声怒喝。
“李铁牛,你给我出来!别跟我装死!!!”
偷拍视频的人吓了一跳。
下意识将镜头往上一转,正对上大平台上的那个身影。
文明用语脱口而出。
“卧槽!是那个女人……!!!”
今天正好轮到关尔皮跟踪小A。
本来挺顺利,却没想到居然会撞上这种倒霉事。
他跟小A同学三年。
最大的心理阴影,就是现在平台上的那个女人。
那是小A的妈妈。
李翠兰。
李翠兰这人特可怕。
初中时曾来学校闹过。
具体好像是因为小A不肯去B市。
李翠兰就杀到学校里,又拖又拽地想把他拽走。
但小A那时已经长了个子,李翠兰没能拖动他。
干脆一屁股坐在他们教室的讲台上,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原话关尔皮有点记不清了。
但他记得大致的意思。
无非是——
“你这狗吃良心的东西!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那么大,我难道就是让你来念书的吗?念什么书?你念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些钱!赶紧去B市找你爹!你舅妈还等着钱买房呢!五万块都借不出,你想让她看不起我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看你舅舅离婚吗?!”
和那漂亮的外表不符。
李翠兰嗓门极大,一嚎起来跟杀猪似的。
别说他们初二的教学楼。
就连初一和初三的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关尔皮现在回想起来,都还会觉得头痛。
小A本来就不受欢迎。
既不爱说话,也不合群,还一直穿着土气的衣服,有时甚至是花布裤子和棉布鞋。
他的衣服大都褪色,且有很明显的缝补痕迹。
简直像是从贫困山区来的。
大家本来就看不起他,现在更好了,李翠兰那么一闹,全年级……
不,全校都知道了他这怪胎。
当年李翠兰来闹事的时候,关尔皮不幸就坐在讲台旁边。
全程被喷溅了一脸口水,却完全不敢动。
现在见到她,手都抖了。
本能地就像逃。
镜头一晃,才发现前方小A也和他一样。
几乎是扭头就要跑。
然而非常非常不幸。
大平台上的女人有所感应,迅速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小A。
“李!铁!牛!你给我站住!”
小A吓死了。
迈开腿就要往关尔皮的方向跑。
关尔皮一看他过来,也吓死了。
慌乱之下差点摔了一跤,急急缩进附近一个小巷子里。
却听李翠兰又喊道。
“你跑啊!我就待在这里,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她这么一喊。
竟真把小A喊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最终沉下脸来,下定决心般转身往平台上走。
关尔皮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小A上楼,在女人的冷言冷语下开门,转身进了屋。
这才终于敢喘气。
随即。
手机那端传来贺久的声音。
“她谁呢?”
*
李翠兰说得对。
跑了又有什么用?只要东西还在屋里,她就可以守株待兔。
其实别的也就算了,但贺久给他的手表还在屋里。
那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他必须把它带出来再走。
小A沉默着进了屋,对李翠兰的碎碎念充耳不闻。
只是找出行李箱,简单翻出几件衣服,又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一并塞进去。
“你说你跑什么?你能跑哪去?”
李翠兰当然看得出他要做什么。
可他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不点了,她想拦也没用,只好坐在小A的床上,瞪着他说狠话。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生你养你,什么好的都给你了,你倒好,你长那么大你给过我什么呀?我要你去问你爹要点钱,过分吗?”
小A努力沉住气。
手里飞速整理行李。
可李翠兰的碎碎念远没有结束。
“你没那个少爷命,倒是一身的少爷脾气,从小就不肯去那边,你不去那边你吃什么呀?我让你去青家,又不是要害你!那老头就你一个孙子,你多去走动走动,要不了几年,他一死,钱不都是你的了吗?”
“……”
小A停下手里的动作。
努力咬牙忍气,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想回嘴的冲动,继续整理箱子。
“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住在这么破的地方,像什么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都说了多少遍?让你赶紧找个姑娘结婚,等生了孩子,那老头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准会自己把财产捧给你!”
李翠兰一边抱怨。
一边环视四周,将感兴趣的东西都塞进口袋。
小A翻了很久,始终找不到那块手表。
一回头,却发现它居然就在李翠兰手里握着。
李翠兰似乎能分辨出那个表的价格。
正冷冷看向小A。
“呵,不肯给我生活费却买这么贵的表?你要死吗?”
小A急忙上前,一把将表抢了过来。
刚要拉起行李箱走人,箱身却被李翠兰一脚踩住。
他愣了愣,当即松开拉杆。
行李也不要了,扭头就出了门。
李翠兰见他要走,瞬间跟着冲出来。
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