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贫倒计时(72)

　　狄野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别瞎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别自己吓自己，明天我们还得去梁煦那里看上一眼，看看他头上的红字是什么。”
　　姜鹤哭唧唧的说道：“最好不要是心电图。”
　　狄野也开始唉声叹气：“万一是呢，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狄野在八点半左右回到陆家，陆寻已经等他很久了，一见他回来就立即询问红字的事情，狄野说完以后他的眼眉中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心电图是怎么回事？”
　　狄野耸肩：“我也不知道，红字这次不按常理出牌，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陆寻按着太阳穴，神色凝重：“明天上山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总是不放心。”
　　狄野凑上前亲了他一下：“不用，你在家里待着吧，你一去姜鹤和梁煦都不自在，毕竟上辈子你们之前有牵扯，见了面怪尴尬的，而且我很快就会回来。”
　　陆寻不屑的笑了一声：“这辈子可没什么牵扯，我什么时候需要在乎别人的感受？”
　　一提起别人陆寻这种唯我独尊的脾气又上来了，他有非常良好的家教，可以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错，然而他心里很少在意别人的感受，可能处于他这种位置也不需要在乎大多数人的感受。
　　狄野非常无奈：“一般情况下你是不用在意他们的感受，但是我们三个人现在都被红字困扰，心里面一直愁云惨淡凄凄惨惨戚戚，你要是出现在他们身边岂不是雪上加霜，姜鹤在你身边可是连话都不敢说的。”
　　陆寻挑眉：“我还是认为我不需要在意他们的心情变化，这非常没有必要，而且一个成年人也应该把控好自己的情绪。”
　　狄野舔舔嘴唇：“这不一样，你在名利场上是众星捧月的香饽饽，只要一出现哪怕一直冷着个脸那些有求于你的人也会卯足了劲凑过去，永远都很热闹，但是离开名利场你是出现在哪里哪就冷场，我这么说你懂么？”
　　陆寻眯起眼睛看他，身上充满了低气压，他缓缓凑近在狄野耳边问道：“你嫌弃我？”
　　狄野爆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他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赶紧举手投降：“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对你的感情可歌可泣天地可鉴，陆家的小少爷只是自带冰山外挂而已，这不是你的错，而是这个世界错了。”
　　陆寻有些好笑：“你怎么这样花言巧语？”
　　狄野一本正经：“我的花言巧语比起上辈子起码减少了二分之一，你要是想听我现在就能说上一整晚不带重样的，你要听吗？”
　　陆寻哂笑，他把手伸到被子底下熟练的解开了狄野的睡裤袋子，仰头说道：“算了，甜言蜜语每天说上一句就好了，爱还是需要实际行动证明。”
　　狄野握住他的手把他翻身压住，在陆寻的锁骨上重重亲了两口：“善解人衣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一会儿被我弄哭的时候就不要憋着了......”
　　因为红字造成的身体疲倦导致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深入交流，此时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第二天陆寻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
　　“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我明天早晨就会回来”
　　陆寻揉着腰，声音沙哑的抱怨：“你就是故意的。”
　　狄野面不改色，非常理直气壮：“太久没做了，而且你的腿一直缠着我。”
　　陆寻脸上有点红，他嗔怒的在狄野脸上亲了一下，狄野笑嘻嘻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喉结：“我去山寺了，你不要太想我。”
　　陆寻点点头，目送狄野走出门坐上车，车子在他的视线中渐渐远去，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睛里滚动着浓浓的担忧。
　　狄野和姜鹤再次来到山寺，梁煦现在只能勉强坐起身，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
　　他的头顶上也是红色的心电图，姜鹤知道以后腿软的站不起来，坐在蒲团上呜呜呜哭了好久。
　　狄野裹着毯子说道：“我就没见过泪腺比我还脆弱的人，你可真是第一个。”
　　姜鹤擦着眼泪，眼泪汪汪的说道：“你不也是全身发冷一直在抖。”
　　狄野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一些：“我也不想抖，可是我TM 害怕啊。”
　　姜鹤又拿出了一包新的纸抽，抽出面巾纸擦着眼泪和鼻涕：“我们三个人就你没有红字了说不定你会一直没事。”
　　狄野浑身冰凉，他往阳光下挪了挪，十分忧伤的说道：“不一定，我们之前都出现了嗜睡的症状，现在你的红字出现，我的应该也不远了。”
　　这回轮到姜鹤安慰他了：“你这不是还没出现么，你别这么紧张，说不定你的红色心电图永远不会出现呢。”
　　狄野又把毯子往身上裹了裹：“我觉得这个心电图很像死亡倒计时，医院里抢救的病人的总要监测心跳，我觉得我们现在正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
　　姜鹤：“那这是什么意思，红字是在说我们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狄野点头：“希望是这样吧，如果红字是这个意思的话我们就要努力抢救自己。”
　　姜鹤擦了一下鼻涕，也拿起毯子裹在自己身上：“红字又不能说话，想要猜透它的意思实在太难……”，两人坐在蒲团上讨论到很晚才心情沉重的入睡。
　　第二天狄野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空中红色的心跳曲线，他的心倏忽一痛，脑中嗡的一声，两行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泪眼朦胧之时，眼前的红色心跳曲线似乎变成了两条，狄野捏着山根擦去眼泪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刚刚根本不是他的错觉，空中的心跳曲线真的是两条。
　　一条像医院里的心电图那样不断变化，另外一条却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会是两条？

　　“为什么会是两条？”
　　狄野耸肩：“我也不知道。”
　　姜鹤：“那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会这样啊。”
　　狄野绞尽脑汁：“一条心跳曲线是跳动的, 一条心跳曲线是不跳动的, 你们只有一条，为什么我有两条, 我和你们有哪里不同吗不都是重生者么。”
　　姜鹤挠挠后脑勺, 一脸纠结：“我连红字都看不清, 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会有两条。”
　　早晨两人下山的时候还在讨论这个问题, 脑洞过大的姜鹤提出了无数个猜想, 甚至提出了平行世界的假设, 但是都被狄野一一否定了。
　　狄野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你想什么呢, 我们这种小人物犯不着弄这么大的排面吧, 我觉得重生就是最大的排场了”
　　姜鹤说道：“狄哥你也太瞧不起我们重生者了，并不是每一个人死后都能重生的。”
　　狄野悠悠说道：“你说的也对，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重生的，说不定我们运气爆棚，这次over以后还能读档重来。”
　　姜鹤无精打采：“算了，讨论这些都很没有用，反正我是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狄野顶着那两个心跳曲线回到陆家老宅, 陆寻已经知道了心跳曲线这回事, 心里也一直担心的要命，两人回到陆寻的卧室关上门锁上窗，凝重的谈论起红字的事情。
　　“一会带你去医院测试一下心电图，看看是否与红字现显示的心电图完全一致。”
　　狄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那个完全不动弹的心电图是怎么回事, 难道预示我已经死去的上辈子？”
　　陆寻很冷静的说道：“现在一切猜想都是无用功，因为这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红字后续有什么变化。”
　　狄野叹了一声：“除了这样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下午狄野和陆寻去了郑麒风开的那家私人医院里做心电图，又做了一番身体检查后才离开医院。
　　上了车后陆寻在狄野耳边小声问道：“跟你头上的红字显示的心率曲线是一致的吗？”
　　狄野皱眉：“不一致，也许心电图只是一种象征，不过那个静止不动的曲线我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的体检报告一切都正常吗？”
　　陆寻：“一切正常。”
　　狄野揉揉太阳穴，苦笑道：“我就知道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上辈子病成那样都查不出来，这辈子应该也是一样的。”
　　陆寻心里一紧，立即问道：“你又有哪里不舒服了吗，除了嗜睡身体是不是又出现了别的状况？”
　　狄野安慰他：“除了嗜睡没有别的症状了，如果我身体有异常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不要瞎担心。”
　　陆寻没说话，只是心里的担忧愈加浓重。
　　红色的心电图总是在跳动，狄野的视野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除了精神不济偶尔嗜睡外身体没有一点不好的状况。
　　姜鹤的情况和他差不多，总体上并没有什么大碍，梁煦的病情虽然没见好转但是一时半会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狄野以前不太喜欢梁煦，此时却非常希望梁煦能熬过这一关，这个时候梁煦如果平安无事会让他们看到一线生机，确保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就这么对着空中的心电图提心吊胆活了两个月，不知不觉中狄野的生日忽然就到了。
　　他门两个人一直被红字弄得精疲力尽，做出了无数个假设和猜想，连狄野的生日到了都不知道，还是陆寻的手机备忘录提示了一下两人才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寻十分内疚：“抱歉，我竟然把你的生日忘了，还没来得及提前准备，这次生日你想怎么过？”
　　狄野对着虚空上的红色心电图苦笑：“算了吧，现在我也没什么心情过生日。”
　　陆寻默默地看着他，狄野对上他的目光，不禁笑道：“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陆寻眨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你如果离开我，无论是以哪一种方式离开，那才是真的十恶不赦。”
　　房间里伤感的氛围越来越浓，忽然一声微信提示音叮铃一下打破了这种伤感的沉默。
　　狄野拿起正准备转身拿手机，就这么几秒的功夫他的微信提示音已经响成了一片。
　　陆寻随意往狄野的手机屏幕上一扫，一眼过去看见了好多条生日快乐和转账提示。
　　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狄野面露尴尬之色，陆寻的脸色越来越冷，他故作失落的说道：“看来这些人都把你放在心尖上，准时在零点发送消息，我这个男朋友做的不够合格，我要先向你检讨一下。”
　　狄野抖了抖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不不不，你跟他们哪里能一样，你可是我25年的人生里唯一一个主动伸手勾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