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要养我(34)
胡立谨茫然:“啊?那他?”
宁见景说:“小宋这一受伤,元生料定荆修竹不能再舍弃他这个最后的稻草,他由此来谈条件,让我答应他的转会条件,这样他能保全自己的名声,还能去有猫,毕竟撕破脸皮也不好听,他没那个自信跟荆修竹硬碰硬。”
胡立谨张了张嘴,觉得自己三观快要被震碎了,这他妈的,一句话还能牵扯出这么多阴谋算计来。
胡立谨怒骂:操,太不要脸了!亏我还觉得他是队里最省心的!
荆修竹压下心里对宁见景的欣赏,面色如常的去看胡立谨:“还问吗?”
“不、不问了。”胡立谨小声逼逼了一会,又一惊一乍的啊了一声:“那元生那边咱们怎么说啊,他到现在也没联系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伤着了还是没伤着,万一他要是没伤,或者隐瞒伤情,上场演你怎么办?”
荆修竹侧头,朝宁见景眨了下眼,笑道:“这个时候,就要我们家金主出场了。”
宁见景点头,从兜里摸出手机,“报号码。”
胡立谨近朱者赤,立刻会意过来,报出了元生的号码,等他一个个按下数字,拨了出去。
不知道在忙什么,足足响了十几秒才接通,元生声音平静的“喂”了一声,又说你好。
宁见景又靠回了墙上,单脚微微曲起斜着,慢条斯理的问:“我听小宋说,他把你打了,没事儿吧。”
元生一时掐不准小宋怎么跟宁见景说的,在心里想了想,谨慎的说:“不碍事,他是小孩子,听见我跟人聊天就以为我要背叛FRG,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想动手,我不怪他。”
宁见景眼底含笑,语气却冰冷平淡,缓慢道:“那不成,你这手可金贵着呢,我现在让人过去接你检查一下,仔仔细细地从里到外的检查一遍。”
元生摸不清他想干什么,拒绝道:“我没跟他动手,没有伤着,不用检查了,还是请您多照顾照顾小宋吧,让他别想太多,明天的比赛我们都会尽力的。”
“是吗。”
宁见景意味不明的说了两个字就不再开口了,听筒里静的让人心慌,尤其元生心里有鬼,更觉得难熬,芒刺在背似的让他坐立难安。
过了会。
元生说:“不知道小宋怎么跟您说的?今天我去卫生间,遇见了另一个队伍的经理,他说挺喜欢我的问我能不能签个名,我心想也没什么就跟他聊了几句,我发誓,没有透露半点关于战队战术和机密的事情,只是寻常闲聊。”
“我从FRG成立就在了,再穷的时候我都没有背叛过FRG,小宋只听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给我扣个背叛FRG的帽子。我念在他年纪小,不肯跟他动手,他自己也伤了手,您也别太责怪他。”
宁见景静静地听着,因为开了免提,几人全都听见了这个教科书式的倒打一耙,全体被他惊呆了。
没想到这个平时话最少,在战队里看着最温和好相处的副队长,竟然这么能言会道,洗白小作文写的堪称经典。
要不是小宋平时乖巧老实,这对象要是换成文诚,指不定他们就信了。
宁见景垂着眼睛静静地等他说完,才慢吞吞的接上来,声音一如刚才平和淡漠,“元生,一场表演赛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你们的健康是战队最关注的,我作为老板,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所以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去检查,明白我意思吗?”
元生一愣,他都说了自己没受伤,他还在纠结检查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这次比赛?想到这里,元生无声的嗤笑了声。
也是,这种草包懂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这次表演赛对于FRG来说意味着什么。
宁见景说:“明天的比赛,你就暂时不要参加了,好好休息。”
元生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
宁见景尾音上扬的“哦”了一声:“为什么不行?”
“我没有受伤,还可以打比赛,小宋已经受伤了,如果明天我再不上队里就少了一个人,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宁见景有只脚不好,站的久了就不舒服,所以一般都是斜靠在墙上。
这个姿势站久了另一只也会压迫的酸麻,佯装自然的换了个姿势,一时就没接话。
元生又急急说道:“荆队呢?他知道您的决定吗?您不懂电竞,也不懂比赛,还是跟荆队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宁见景“哦”了声,说:“他不需要知道,我是战队老板,我说你不能上场你就不能上场,你不仅明天不能上场,你合同期内,都没有机会再上场了。”
元生如遭雷击的呆坐在原地,脑子里茫然了好几秒,悚然道:“你什么意思?!”
宁见景稍稍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算计小宋伤他的手,还想顶着FRG的头衔比赛,做梦。”
话音一落,胡立谨立刻哆嗦了下,颤颤巍巍的去看宁见景,他怎么说的这么直接啊?
这已经不是撕破窗户纸了,这是一招毙命吧。
元生比胡立谨的反应大多了,闻言立刻勃然大怒:“你!”
宁见景语速极快的截断他的话,道:“我怎么着,你想去萧棠那里,我告诉你,没门儿。你的合同我之前就看过,一年前你才跟战队签了续约合同,还有四年,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队里吧。”
元生脑子里纷乱如麻,想不明白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出走之心了,还要留自己在队里,就不怕他当演员,让整个战队覆灭吗。
不对。
他打电话来,应该不是为了留他。
那是为了骂他一顿?好像也不是。
元生想了想忽然笑了,有恃无恐的说:“我知道,你是怕我把荆修竹的事情抖出去是不是?这个战队要是一落千丈,你也会赔得血本无归,你冒不起这个风险,对吧。”
宁见景伸手抵了下额角,表情有点微妙,像是在拼命的忍着什么话一般,
他含笑问:“元副队,你怎么这么单纯可爱,我听说你比荆修竹还大两岁,你这两岁是盐吃多了,把脑子腌坏了吗?”
元生这么多年被粉丝捧的太高,哪怕有什么风言风语,也被队里更大的树招走了,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嘲讽。
“什么意思?”元生斟酌了下,问道:“你该不会是想白养着我吧,老板,你知道我每年拿多少工资吗?不让我打比赛,每年白给我两千一百万?”
宁见景想了想。
元生见他迟疑了,心里顿时觉得有戏,立刻再接再厉道:“老板,我也不想跟你们撕破脸,萧老板来找我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现在你们都不愿意相信我,我百口莫辩,说什么也没用,不如我帮你打最后一次表演赛,帮FRG留住颜面,咱们好聚好散。”
胡立谨张了张嘴,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去看宁见景,真就让他说准了,他也太神了吧!
宁见景没立刻回答,反而是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荆修竹,认真的问:“荆修竹,你每年能帮我赚两千一百万吗?”
荆修竹说:“可以。”
元生一悚,下意识脱口而出:“荆队!”
宁见景说:“听见没,你就好好在FRG颐养天年吧,每年给你的工资我亲自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元生咬牙:“如果你真的这样不顾情面,那我只有采取法律手段强行解约了,也不是没有人解约成功过。”
“只要你觉得值得。”宁见景无所谓地笑道:“随你。”
挂完了电话,宁见景单手捏着手机还没说话,胡立谨先喷起来了,“我艹,这他妈什么玩意啊,你们听见没,他说的那个叫人话?别说小宋打他了,我就听了我都想打他。不是,我们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还要不要脸了。”
荆修竹摆了摆手,“你待会发个微博,就说队伍里两个选手受伤,不能打比赛了,跟粉丝说一声,赛事组那边你再沟通沟通,老板不是注册选手,但表演赛不一样,有抽观众一起打比赛的环节,你问问能不能作为观众参赛。”
“行。”
“我带他过去适应一下比赛服,再讲讲比赛规则。”荆修竹安排好了,走到宁见景旁边,侧头:“敢不敢?”
宁见景偏头,“你敢,我就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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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酒店出来已经快要九点了,宁见景的晚饭没有来得及吃,荆修竹便在车上点了外卖,让他们直接送到训练室去。
师兄和文诚还在双排,青训营挑过来的几个选手也在训练,林教练在一边塞着耳机看比赛录屏,个个儿都心无旁骛。
文诚正好打完一局,听见开门的声音,忙摘了耳机问:“怎么样?小宋没事吧。”
“没事。”
荆修竹简略把刚才的情况说了,文诚破天荒的没有一惊一乍,反而皱着眉问:“你真的让老板上场?这是比赛,不是玩。”
荆修竹抬眸:“我什么时候玩过,你觉得打不赢?”
文诚说不出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他恨不得说自己能以一打百,可对手的实力摆在那里,不是他说,就能赢。
“表演赛我们不能再输了。”文诚说。
荆修竹也说:“我没打算输。”
宁见景一进门就找了张椅子做了,没什么正形的搭着腿听他们说话,一直没开口,好像说的话跟他没什么关系一般。
他单手抵着额头,手指无意识在膝盖上敲着,像是快要睡着了。
一脸懒散。
师兄从宁见景脸上收回视线,轻声说:“其实老板的意识挺好的,是那种像是本能的对于危险的敏感,我还没见过有另一个人有这么强的本能,像是被镌刻在骨子里一样。上回胡经理给你们解决“金主事件”的时候,喊我跟他一块儿看过你们双排的录屏,他每次都能在对手开枪那一刻瞬间找到对方的位置,我都吓了一跳。”
文诚眉头还是没舒展开。
师兄又说:“但他的操作基本为零,空有意识完全没用,他跟不上意识还是只有被击杀的份儿。”
“幸好打完表演赛就是夏休期,有两个月的时间,咱们还有时间买一个和元生差不多的选手来补上重新磨合,如果是平时突然出事,咱们可就真的得萎一个赛季了。”
文诚扬眉:“怎么着?还得感谢元生手下留情咋的?”
师兄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就感慨一下,咳,荆队那你觉得怎么办?真要让老板上?”
一直没说话的林教练忽然开口,说:“其实也不是不行,我们这次改变一下策略,以师兄的打法为核心,还是有希望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