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仔奋斗记(4)

“给，酸奶能吃吧。”
费楠激动地接过酸奶，几口就吃没了，肚子还在咕咕叫。
庄路实在同情他：“要不我给你买个冰淇淋？冰棍？”
费楠看着庄路散发出甜蜜香味的奶油甜筒，坚决摇头。但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冰淇淋了，看着实在馋。
庄路笑嘻嘻吃着冰淇淋，觉得减肥真的好惨，费楠真的可怜，于是把冰淇淋递过去：“给你吃一口，就一口，不影响你的减肥大计吧？”
“哎，两口吧。”费楠拿酸奶的勺子挖了两口，塞进嘴里，为冰淇淋的美味感到无比幸福。
“你都弄到嘴巴了。”庄路说着，从包里掏出纸巾，抽了一张，自然而然帮费楠擦了一下嘴角。
“费楠？”
两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费楠前女友。数月不见，她明艳依旧，穿着一身比基尼，肤色白皙，性感迷人，娇滴滴挽着一位男士的手，诧异地看着费楠。
庄路脸一下黑了。
那位男士是他前男友李华越。
李华越长得人模狗样的，虽然是个人渣，但高大帅气，前女友大概由此而生优越感，得意地看着费楠。
“几个月不见，你都跟娘娘腔在一起了？”前女友嘲讽。
费楠脸黑了。
“你——”
“你不做单亲妈妈啦？”庄路打断费楠，抢先反击回去。
几个月过去了，前女友小腹一片平坦。庄路猜都猜得到，找不到接盘侠，这位口口声声为了小婴儿的前女友不敢跟家里反目，还是把孩子打了。这倒也不关庄路的事，可她不夹起尾巴做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来嘲讽费楠。
前女友果然脸色发青，大叫：“你胡说什么!你这个死变态!华越我们走，同性恋都是神经病，胡说八道。”
那一瞬间庄路真的很想笑，也确实笑出声了。
“哈哈哈哈哈，同性恋是神经病？那你挽着神经病的手干吗？你不怕被你旁边的人传染变态哦。”
这下李华越的脸也黑了。
在场四个人，一个脸色赛一个的难看。
  第七章

费仔奋斗记 07
修罗场啊修罗场。
前女友呆愣住了，李华越先出声：“庄路，你、你这是何必呢？敏敏，他是我大学同学，他对我似乎有些误会，等我回去跟你详细解释。”
庄路一看李华越那样子，就知道他准备回去花言巧语哄骗对方了。
前女友脸色铁青，但似乎很相信李华越，点点头，狠狠蹬了庄路几眼，牵着李华越走了。
留下费楠跟庄路干瞪眼。
费楠先开口：“你认识章敏男友？他真的是同性恋？你怎么知道的？”
“哦，因为他就是我前男友啊。”庄路直接坦白，否则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明这种诡异的情形。
他的前男友，跟费楠的前女友在一起了，而他们似乎误会，自己和费楠在一起。
这什么鬼？？？
费楠：“……”
跟费楠坦白自己的性取向对庄路来说并不是很困难，从中学时代起，因为庄路的形象，大多数人都默认他是GAY。
庄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直男就不能娘了？
“你觉得我是GAY跟我的前男友与你的前女友在一起了，这两件事哪件更令你震惊？”庄路诚恳发问。
“……后一件吧。”
庄路心里有些烦躁，费楠是个好人，可他在不在意跟GAY同住一个屋檐呢？
费楠打量他脸色，问：“回酒店休息？我饿得游不了了。”
庄路心里烦，一是因为莫名出柜，一是因为李华越那个渣渣，每次看到都想套麻袋打他一顿。
“不想回去，想吃东西。”庄路说。
费楠笑笑，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说：“走，吃甜品去。上面有一家店，好像不错。”
甜品店就在沙滩上方，在户外摆了一排桌椅跟大阳伞。吹着海风吃甜点太舒服了，庄路点了提拉米苏、芒果慕斯、抹茶千层蛋糕、奶油泡芙，还有巧克力冰淇淋跟一杯冰奶绿。费楠惊呆了，他面前就摆了一杯柠檬柚子茶而已。
庄路一口接一口塞着甜点，开始说起李华越这个人渣。
他跟李华越是大四的时候在学校的某个活动上认识的，一开始加了微信，李华越天天找他聊天，约他吃饭逛街。庄路这个人，从初中就被同性排斥，一直没有同性好友，一下子有一个李华越对他那么热情，没多想就很高兴地答应了李华越的所有邀约。直到有一天，李华越跟他表白，希望跟他交往。李华越长得还行，庄路又是GAY，试试未尝不可。庄路答应了。
庄路长得好看，但这是他第一次有人表白，第一次恋爱。他很青涩，一下子从朋友变为恋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从牵手到接吻，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接受。
接吻后的第二天，李华越就想摸他。李华越对此的解释是，相爱的人当然会想触碰彼此，做亲密的事是理所当然的。可庄路觉得太快了，难道他们不应该先了解彼此吗？他不迂腐，不排斥发生关系。只是他觉得，应该更深入了解彼此，确定彼此适合，能够长久在一起，而不是草率地就上床了。他把这一通道理说给李华越听，李华越表示理解，然后转头就去网上约炮。
费楠：“……”
庄路吃光了巧克力冰淇淋，戳着提拉米苏继续说：“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只是觉得很恶心，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还有，我怎么会那么弱智，跟这种人渣谈恋爱？”
第三个月的时候，方馨跟谢晨悦来找庄路。两人宛若老父亲老母亲，托人打听了李华越，听说他有个女朋友，在外校，时不时就要打寝室电话盘查李华越，是以众人都知道。
庄路懵了，事后他不动声色，找了个机会，趁李华越不注意，偷偷查看他手机，有密码。那时候还流行手势密码，庄路偷偷记住了李华越的动作，没几下就试出来了。比有女友更恶心的是，这人居然还在外面约炮。庄路把手机砸他脸上，干脆利落分了手。
庄路没告诉费楠，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怒火中烧，是因为炮友说，给看不给吃，立牌坊啊，分了算了。李华越回复：没事，我再坚持坚持，不怕烈夫变荡夫。接着嘻嘻哈哈跟炮友调侃起庄路的长相，说他又白又嫩，上起来一定很爽。
那种完全把庄路当成一件物品的说话方式，令他恶寒又恶心。
“反正我除了谢晨悦那个娘娘腔，一个男性朋友都没有，连男朋友都没有。”庄路感慨，那种孤独的感觉他不想回忆，为了不失去这个朋友，他可以答应跟李华越谈恋爱。
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脑袋有坑。
“不是还有我这个朋友吗？”费楠听完后说。
“你是我唯一一个直男朋友。”庄路郑重其事。
费楠笑了，伸手揉揉庄路柔软的头发，把他手上的冰奶绿拿走：“行，那你得听我的，这杯冰块这么多，别喝了，你今天吃太多冰了，晚上还吃烧烤呢。我也挺惨，章敏根本不喜欢我，只是想找个老实人。”
原来章敏是费楠大学同学，大三时费楠就表白过，被拒绝了，说他太胖。今年同学聚会碰到加了联系方式，章敏主动联络他。费楠高兴了半天，原来都是假的，人家根本没喜欢过他。
“你前男友虽然花心，好歹还是有一点喜欢你。我呢？不说了，胖子没人权……”
两人坐在甜点店的露天位子上，聊了半天，控诉彼此的前男友前女友。
费楠起身去上厕所，庄路正在犹豫是把蛋糕全吃完还是留点肚子晚上吃烧烤，一道阴影笼罩了他。
“鹿鹿，我们聊聊好吗？”李华越的声音响起。
  第八章

“鹿鹿，我们聊聊好吗？”李华越的声音响起。
“不好。”庄路迅速冷淡回应。
他太了解李华越了，肯定会找机会来跟他说几句，要吗贼心不死，要吗就是让庄路不要影响到他的新恋情。
李华越自顾自坐下：“好久不见。”
庄路不理他，拿出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李华越真的是个人才，一点也不发窘，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鹿鹿，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不过，在人前可不要赌气说那些话，性向公开会造成多大的麻烦你也清楚。”
庄路被李华越恶心得够呛，玩完一局消消乐，真诚地说：“不，我不是赌气。我只是想恶心一下你，还有恶心一下章敏。”
李华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别捣乱了，鹿鹿。章敏和我是各取所需，她之前怀孕的事我都知道，其实我们就是在医院碰上认识的……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她怀孕的事并不会动摇我。鹿鹿，人总是要结婚的，章敏除了这件事，其他条件都不错，人也很单纯。她很相信我，你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你别任性了。”
“……”
庄路完全失去跟李华越说话的兴趣，连骂他都懒得骂。
“你说，我们这是何必呢？鹿鹿，其实毕业之后，我一直都没忘掉你，我想解释的，但你没给我开口的机会。是男人都会冲动，你不让我碰，我能怎么办？”
庄路：“……你要走了没？”
“鹿鹿——”
“别叫我小名。”庄路打断他，“你还不走？你女朋友不找你？”
李华越笑：“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找女朋友，实在是没办法。在这个社会生存，早晚都得结婚生子，我也不例外。不结婚，你让我怎么办？会被别人的口水淹死的。章敏是个好女孩，不过，我心里还是一直忘不了
你。鹿鹿，我们再没可能了吗？”
庄路冷眼看他，一句也不应。李华越不气馁：“你……你这样的条件，就算是跟我分手，也不用找那样一个男朋友啊!”
“哈？你什么意思？”庄路气笑了。
“他……”李华越露出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跟你根本不适合。鹿鹿，你别因为一时冲动就随便找人。其实我们未必不能继续，我心里一直有你，跟章敏在一起是不得已的，我们复合吧。”
庄路真想把饮料泼到李华越脸上，但想想那也是钱买的，何必浪费在李华越这个傻逼身上。
“一，不要叫我小名，不要再跟我废话，否则我不仅让你在女友面前出柜，我还一封邮件发到你们公司，让你在公司出柜；二，我男朋友怎么了？他人品好，性格好，专一认真，会做饭，对我好，优点一大堆，说也说不完。”
李华越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愤愤地：“他跟章敏交往过，不也跟我一样吗？!”
“我喜欢他，我乐意，关你屁事，滚!”庄路四连发，终于把李华越气跑了。
李华越走了后，费楠才出现。庄路抬眼看他：“才回来？看我笑话呐。”
费楠当然早就上完洗手间回来了，他听见李华越在与庄路谈话，正好说到他，便不好意思上前。
“他们误会了，要不我去找他们说清楚，我不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