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音(ABO)(25)
“别告诉我,你们不准备结婚?!!是想等未婚先孕的头条震惊网络吗!!”裴姐瞬间又变回中气十足的常态,咆哮道,“我把去年年终奖都包成红包!!我还可以帮你们替老板解释!!求求你们!!快结婚吧!!”
裴姐大概已经自暴自弃了,后一句说得和CP粉刷屏内容一模一样。
刚被生殖科医生吐槽了一顿,现在又被迷之催婚,在沙发上咸鱼瘫的两人当即正襟危坐,异口同声讪讪道:“好……好。”
解弦拜托裴姐最近别给主唱安排太多工作,这才挂断了电话。
“宝宝……”解弦踌躇道,“刚才那段你先忘了吧,我还没准备戒指呢。”
“噢,好。”殷折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刚才听到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配合完后,他偏头就见对方一幅被打乱计划的牙疼样,当即乐了起来,他用胳膊肘顶了一下Alpha:“诶。”
解弦转过脑袋,啄了口殷折枝耳尖:“恩?”
殷折枝意味深长道:“今晚分房睡吧,免得你憋不住。”
身体完美吸收过Alpha的香甜信息素,殷折枝像只餍足的白猫,懒洋洋歪头靠向解弦肩膀。
“我刚搬来时,不是说家里有间母婴房吗?”如今的Alpha乖得像只摇尾巴的大型犬,殷折枝眼珠滴溜溜旋转,准备逗逗他,“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枕着的肩膀上方当即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殷折枝原本只想开个玩笑,毕竟没有Alpha信息素安抚他也睡不好觉。
可谁叫Alpha僵硬的身体暗示了此事暗藏玄机,殷折枝当即被激发了好奇心。
他挑起眉梢,猛地凑至对方低垂眉眼下,笑问:“怎么,有秘密?”
第30章
解弦进行了良久的思想斗争,他明白越拖延越令人生疑,可拧着钥匙的手就是迟迟不肯转动。
实在有些难为情。
殷折枝怀疑Alpha想干脆将钥匙拧断在钥匙孔里,他寻思三秒钟,伸手覆住对方,转动手腕将门拧开。
“咔”地一声响,解弦倚向门框揉揉发烫脸颊,决定放弃挣扎。
房间乍一打开,细小尘埃扑腾而起,解弦不知从哪捎出个口罩,自后替殷折枝挂上耳朵。
殷折枝乖乖扯好,开始了他的寻宝旅程。
所谓的母婴房自然是Alpha拙劣的谎言。
房间没有床,一个大型木质书柜孤零零立在墙边,殷折枝透过玻璃门望向寥寥无几的物件,冲身后摊开掌心。
解弦乖乖将一串钥匙奉上。
“先说好,不准笑……笑太大声……”解弦偏过脑袋,耳根红透了,嘴上却色厉内荏道,“别想恃宠而骄。”
殷折枝听他吞吞吐吐的话就想笑,可为了照顾Alpha可怜兮兮的自尊心,Omega郑重其事点点脑袋,毫无诚意说:“不敢,不敢。”
书柜里东西零零散散,殷折枝一眼看了个遍。
一个可爱的刺猬笔托映入眼帘,上方架着支廉价中性笔,他好奇将笔扔至一边,拿起笔托把玩。
中性笔笔夹已经断了,不被笔托撑着压根放不稳,很快就轱辘轱辘滚落地面。
解弦不动声色靠近,时机得当接住笔,而后默默将手背在身后。
殷折枝表面上对憨态可掬的小刺猬极度感兴趣,实际上始终在观察解弦反应,谁想对方这么轻易就中招了,殷折枝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殷折枝抖了半晌,才将小刺猬搁回原位。
他埋着脑袋,手撑膝盖继续搜索眼熟物件,假装若无其事道:“你可别说那是我多年前掉你房里的笔,被你宝贝了这么多年。”
如果对方说“是”,殷折枝不保证自己不会猛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怎么可能!”太子爷的洒脱人设摇摇欲坠,他将笔一揣,故意提高嗓音挣扎道,“这笔本来就是我的!”
殷折枝不置可否地“噢”了一声。
“也对,这笔你原来书桌上有一盒,我当时写歌都不需要买……”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什么,迟疑地转过头。
注视着解弦闪躲眼神,殷折枝一双漂亮眼睛暗含深意地眯起。
“笔夹断了?”殷折枝语气奇怪地问道,“没这么巧吧?”
殷折枝离开解弦前一夜,就端坐在茶几前等Alpha回家,面前摊着一页纸和一支笔。
当时他被每况愈下的身体、遥遥无期的梦想、即将消逝的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他实在想不出确保解弦不再寻他的办法,就决定跟对方签份分手合约,约定今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解弦去了国外也别寻他。
白字黑字写在纸上,太子爷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至于食言而肥吧。
况且他俩认识这么久了,解弦答应过的事就没有没做到的。
谁知当殷折枝说完那番决绝话,正想将签了一半名字的合约推过去,原本呆若木鸡的太子爷彻底被激怒了。
太子爷“操”了一声,将硬塞进手里的笔狠狠一扔,瞪向殷折枝的双目快喷出火来。
塑料中性笔哪经得住Alpha的怒火,当即笔夹摔断弹飞出去,恰好飞至殷折枝脚边。
殷折枝一脚踩住笔夹,整个人因极具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哆嗦起来。
“这玩意儿留着干嘛?为了铭记恨我的感觉吗?”殷折枝从回忆抽离,仓促避开视线喃喃道。
当年他急于和解弦撇清关系,没意识到自己当初实在又蠢又无理,仿佛霸道总裁文里极欲甩掉女主的渣男。
还好解弦没学玛丽苏文女主,指着自己鼻子骂:“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恩,是为了记住那事。我挺记仇的。”既然过去被Omega主动翻出来,解弦也就不再避讳,主动坦白道,“但我不是恨你,是恨自己。”
“恨自己发挥不够,没吵赢我?”殷折枝语气听来含笑,不过他埋着脑袋,似乎不愿被人看清此刻表情。
解弦将笔从兜里掏出来,捏于两指间盯着,柔声道:“恨我当时本有机会留住你,怎么就把你吓跑了?”
殷折枝听完这句,喉结滚了几滚,有些想哭。
处于孕期的Omega果真是爱哭鬼。
当时情况是殷折枝先单方面挑衅,等解弦回过神来,解弦就开始歇斯底里。
一个人当机关枪,另一个人当闷葫芦,两人闹到天明都没正常对话过,结局自然是一塌糊涂。
解弦说得对,殷折枝那时虽说去意已决,可再决绝的心在对方温柔攻势下也不值一提。
殷折枝就是担心会心软,才首当其冲激怒对方。
结果果真如他所料,Alpha用失控情绪坚定了Omega去意,殷折枝隔日就拖着行李箱远走高飞了。
这些过往他早逼自己冰封起来,告诫自己不要后悔不能后悔,却不想自己小心思被对方猜了个透。
明明是大大咧咧一点就炸的人,怎么也如此心思缜密?
怕不是在夜里翻来覆去一个月才得出这个结论吧?
“哪是你吓的,分明是我自己要走。”殷折枝清清嗓子,口是心非道。
“你走是你的事,留人是我的事。你可以说一万次离开我,但我如果只挽留九十九次,结局不如意我就得担责任。”解弦闭上眼睛,将藏心底好几年的话抖了出来,“算了,争论对错没意义,反正都过去了。”
“恩,都过去了。”殷折枝假意翻东西,他蹲下身,顺势揉揉眼睛,“以后我不会走,你赶我都没用。”
“我也不会放你走了。”可能嫌气氛太沉重,解弦故意不正经笑道,“下次你再提一刀两断,我就把你捆床上,两只手两条腿都拴住。”
“我一直跟你做,把你弄哭,你哭着说不走了不走了,我就开始挠你痒痒。哭的眼泪还没干呢,你就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再接着干你,让你继续哭……”
解弦嗓音低哑说出这番话,似乎还越说越兴奋,画面感冲击性太大,殷折枝一哆嗦,吓得差点策划跑路。
他欲哭无泪说道:“行了啊,我不走。求你少看点奇怪片子。”
浓郁悲伤被解弦的性幻想搞得烟消云散,殷折枝不再伤春悲秋,搞清楚房间里的小秘密才是正事。
其实书柜里真没几样东西,当年殷折枝为表决绝,避免解弦触景生情突生变故,他几乎把能带走的东西全带走了,连旧牙刷旧毛巾都给捆垃圾袋里亲自扔了下去。
而当殷折枝重新回到出租屋时,屋子里的大件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连位置都没挪一下。
解弦能藏进这间房的东西,也不过是一支烂了的中性笔、一张他试墨时随手写下“解弦”二字的草稿纸、一个装着热化了的草莓硬糖和薄荷糖的小铁盒、一本他掉进床缝懒得捡的《流行歌词写作教程》、一个他从易拉罐上扯下来,开玩笑说要拿来娶解弦的拉环……
殷折枝从不知道他的恋人还有当仓鼠的潜能。
想到令对方遮遮掩掩语焉不详的就是这些东西,他只觉又好笑又心酸。
他将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一样样掏出来,挨个攥手心间冲解弦显摆,解弦闹了个大红脸,明显有些待不住了。
殷折枝决定再添一把火。
他笑着将拉环套上无名指,饶有兴味地挑挑眉,问:“这是你为我准备的结婚戒指吗?”
解弦终于开始后悔。
既然Omega都要搬过来住了,自己怎么还舍不得扔掉这些破烂玩意儿。
现在倒好,当众处刑。
Omega眼底戏谑愈发浓郁,Alpha嗫嚅半天,总算选择了尿遁。
殷折枝蹲在地面瞅了半晌,确定没其它能勾起回忆的东西,这才拍拍双颊准备起身。
起身时,他不经意间瞟见被压在书下的一叠纸。
那叠纸被压得太完美,一点边角都没露出来,若不是殷折枝从这个角度半蹲着看,压根注意不到。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实在像解弦能干出来的事。
既然房主还没回来,殷折枝就大摇大摆掏出了那叠纸。
纸明显放了很久,全都泛黄了,最上方几页空白一片。
依照殷折枝对解弦的了解,这绝对是拙劣的障眼法,于是他直接将翻到中间,很快,一张乐谱跃然眼前。
解弦作的曲子、演奏过的曲子,除了几年前自己的成名曲,其余的殷折枝全都熟透了。
他将第一行旋律打着拍子哼了哼,眉梢逐渐诧异挑起。
明显是没在市面上发行过的歌。
而且还是解弦曾经在公开场合言之凿凿,扬言自己绝对不会写的芭乐情歌。
殷折枝只扫了一眼,就喟叹这首歌的和弦转换得很精妙,如果能发表出来,想必能在流行乐排行榜上占前三。
但他也知道解弦为什么把它压箱底扑灰,毕竟硬核rocker解弦虽说没到狂热重金属摇滚的地步,但甜腻腻情歌他向来是没兴趣碰的。
年少时他还不屑地评价说,芭乐情歌千篇一律,抓几首都不需要加间奏,随便就能给串到一块儿去。
因为这事,他还被当年的小鲜肉粉丝追着骂了两三周。
要是那些粉丝知道长大后的解弦,会躲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写出打自己脸的歌,不知会作何感想。
第31章
等解弦忆起这事,放弃和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对望,抓紧时间往房里奔时,一切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