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与陆恶犬(29)

　　名胜为了塞林清进来，已经拨了赞助款，所以这句话应该不是关于赞助的事……
　　总导演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 顾总有没有兴趣参与节目录制呢？”
　　挂了电话, 总导演道：“名胜的顾总也要加入节目。”
　　其他工作人员马上想起了前几天那位顾总挂律师函时的霸气，一时间没人说话，一个小姑娘弱弱的问：“顾总知道我们这真人秀的性质吗？”
　　总导演：“……大概知道吧？”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陆晏不是待在家就是在顾胥公司，偶尔兴致来了就去打打枪, 日子过得无比舒服。
　　嘉洺总裁办公室。
　　顾胥去工地巡视了，还没回来，陆晏坐在沙发上，腿上的手机正在放着某主播的狼人杀直播，耳机松垮的垂在耳廓边。
　　陆淼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接起道：“妈，怎么了？”
　　“小晏，你在哪？”陆淼语气有点怪，“现在能回家一趟吗？”
　　电话那头隐约还能传来几道声音。
　　“你这女人真是毒啊，老娘瞎了眼啊让我儿子娶了你这种坏女人……”
　　“把我孙子骗跑就算啦，还要害我儿子，你这没良心的……”
　　陆晏一愣，抓起身边的鸭舌帽就往外走：“妈，你在家等我。”
　　回到家，就看到坐在房子门前撒泼的几个女人。
　　中间的老太太不断的拿石子丢着门，嘴里还念叨着：“怎么会有你这么坏的人啊，教唆我孙子去坑他老子，我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另一个中年女人叉着腰，气道：“当初我弟说要娶你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这种人一看就克夫克子！”
　　陆淼住的是双层小别墅，这一代是别墅区，没什么行人，但几人的嗓门太大，周边好几户人家都探出头好奇的张望。
　　老太太眼尖得很，陆晏刚到就被她发现了，她马上走过来，抓着陆晏的手道：“哎哟，奶奶的小晏，走，咱去把你爸带出来。”
　　J市那件事，顾胥找的证据很齐全，全部交到了陆晏手里，让他自己决定。
　　陆晏直接转交给了警方，周明被判了刑，因为陆晏没受到实质性伤害，所以判得很轻。
　　陆晏嗤笑道：“我亲手送他进去的，为什么要带他出来？”
　　老太太动作一顿，道：“奶奶知道都是陆淼那个坏女人让你这么做的！”
　　陆晏语气平淡：“整件事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老太太停下脚步，转身盯了他大半响，突然拿起手上的袋子就往陆晏身上砸：“你这个不孝子！他是你老子，你有没有点良心？？”
　　顾胥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陆晏站在路边，几个女人正指着他骂什么，一个老太太还在拿包往他身上使劲砸着。
　　他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胥快步上前，一把把陆晏拉过来，向前一步挡在他身前：“你们在干什么？”
　　周老太太：“我在教我孙子，我们家里的事，你管什么管？！起开！”
　　顾胥眉头轻挑，没再说话，但还是站在陆晏身前，一动不动。
　　老太太见顾胥不动，当下也不管了，继续抓起包，连带着顾胥一块砸。
　　挨了半天打都没出声的陆晏突然从后面伸出手，一把抢过老太太的包。
　　他语气很冷：“够了没有？”
　　这时，陆淼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上来就紧紧抱住陆晏：“你们别打我儿子！”
　　周老太太骂的凶，那几个姑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陆淼任她们在楼下骂，根本不敢探头看。
　　刚刚声音没了，她才发现陆晏正站在外面。
　　周老太太一看陆淼来了，当即也不顾着抢回包了，徒手就想上去抓陆淼的头发：“你这个——”
　　“喂！前面的！在干什么？！”两辆警用摩托驶进来，两个民警下了车，跑过来问，“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严重扰民！怎么回事？”
　　周老太太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大声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
　　“不管什么事，打扰到了其他民众就是不行，要么你们散了，要么跟我们回去接受教育！”
　　最后，周老太太被她那几个女儿拉带走了，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扬言以后还要来。
　　进了屋，陆淼急道：“她们打你了？打到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没事，妈，下次她们再来找你，你就直接报警。”
　　“知道了，妈也是一时慌了，我没打扰你工作吧？”说到这，陆淼才想起跟在儿子身后的人，忙道，“顾总，不好意思，家事让你见笑了。”
　　顾胥语气温和：“伯母，你叫我小胥就好。”
　　陆淼愣了愣，都说顾董的儿子高冷不近人，这么一看……不太像呀。
　　“那……小胥，我去给你倒杯茶。”说完，又对陆晏道，“小晏，晚上和小胥留下来吃饭，妈出去买点菜回来亲自下厨。”
　　陆晏下午还要去拍Oelas的宣传硬照，忙道：“不用了妈，我还有工作，马上就要走。”
　　顾胥：“伯母，不麻烦您泡茶了，我跟陆晏一块走。”
　　两人走到门口，陆晏又被陆淼拉回去。
　　她小声道：“小胥刚刚这么护着你，一定特别看重你，下回有空了把他带来，妈做一顿好的感谢一下人家。”
　　陆晏看了顾胥一眼，对方眼里带笑，显然把陆淼的话都听清了。
　　陆晏点头：“放心，妈，我一定带他回家。”
　　等两人走后，陆淼撅着嘴回到家里，面带疑惑。
　　……她怎么总感觉儿子最后那句话怪怪的？
　　车上，陆晏问身边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顾胥回公司的时候，刚好看到陆晏坐着出租离开，结果在红绿灯那跟丢了，转了大半天才转进那条别墅区。
　　他没回答，腾出右手，和陆晏的牵在一起。
　　陆晏突然把顾胥的手举到嘴边，咬了一下，然后松开手，笑道：“顾司机，好好开车。”
　　*
　　《这次玩真的》节目组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之前的环节全部翻了新花样，终于定下了节目流程，并马上召集嘉宾们正式开拍了。
　　大多明星们上真人秀之前，一定会恶补旧档，费心思找梗，以便让自己在节目里更出彩。
　　但这一季的《这次玩真的》，摊上了三位大爷。
　　陆晏，顾胥和许泽三人一脸懵逼的坐在直升机上，看着镜头，半晌无言。
　　在他们面前扛着摄影机的摄像师：“……”
　　旁边的导演轻咳一声，示意摄影师暂停拍摄，然后道：“那个……各位交流一下吧？”
　　许泽转过头问：“你怎么也在啊？！还有，你凭什么坐中间啊？我要跟小晏坐！”
　　顾胥冷嗤一声，理都不理他。
　　导演：“……”
　　陆晏对真人秀还算是有一点了解，他问：“导演，台本呢？”
　　导演：“我们这档真人秀是没台本的。”
　　“……”这么清丽脱俗？！
　　他又问：“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直升机一共有两架，他们三人坐一架，另一架上是林清还有三个陆晏叫不上名的小明星。
　　“当然不能告诉你们，”导演对着两位惹不起的大老板，还要硬着头皮神秘一笑：“这也是我们这个节目的特色之一。”
　　又飞了一段时间，似乎马上要到目的地了，导演突然拿出一个塑料袋，道：“麻烦三位把所有通讯设备都放进去。”
　　陆晏拿出手机正准备丢进去，一看上面有一条短信，是林安发来的。
　　“真人秀今天开拍了吧，你看过这档真人秀没啊？算了，我给你说一下，这真人秀主打的就是真实和刺激，刚开始那会经常把明星弄哭的，就因为这个，后面都没多少大明星愿意去了，嫌苦嫌累，小明星倒能吃苦，但没人气啊，所以节目就慢慢没什么人看了。你小心一点，千万别受伤啊。”
　　“……”
　　到了目的地，直升机慢慢降落，陆晏凑过去，正准备跟顾胥说一下短信的内容，让他注意安全。
　　结果他还没说话，就被后面的工作人员蒙上了眼睛。
　　下了直升机，大风呼呼的就往他脸上刮，空气里还混杂着海水的气味。
　　三个人被分开，陆晏被一位工作人员推着走了一大段路，停下后，他问：“眼罩可以摘下来了吗？”
　　“可以了。”
　　摘下眼罩，面前只有一个人，他的摄影师。
　　是的，没有导演，没有打光师，没有收音器。
　　周围都是荒草和大树，看得远一些，可以看到大海。
　　身兼解说一职的老江湖摄影师面不改色道：“第一期，我们的主题是——孤岛求生。”
　　“……”


第三十四章
　　陆晏：“怎么个求生法？”
　　摄影大哥扬扬下巴, 示意他看地上。
　　低头一看, 地上有一张卡片。
　　可能是为了代入感, 卡片是牛皮纸设计，周边还有残缺的痕迹。
　　他正看着，摄影大哥突然关掉摄像头, 说：“兄弟，你得把上面的字念出来。”
　　“……哦，”陆晏清了清嗓子, “亲爱的, 对你看到这封信我表示遗憾，因为这意味着你已经来到了这座无人岛, 我与我的同伴在这座岛上被困了二十年之久，今日我终于做好了我的木舟, 即将远离这该死的地方。看在你与我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在岛上遗留的物资就全都给你吧, 它们散落在岛中各处，祝你好运——哦，还有, 千万小心, 这”
　　卡片到这里就没了。
　　……真是够羞耻的。
　　想到顾胥木着脸念剧本的情景，陆晏忍不住笑出了声。
　　念完，陆晏拿着牛皮纸左右翻动看了一遍，自言自语道：“这张牛皮纸另一半被撕了，所以……这次的主题是组队完成的？”
　　见到摄影大哥眼里的赞同, 陆晏马上确定了这个猜测。
　　他把羊皮纸捆成一团，准备出发，摄影大哥正抬腿想跟上，前面的人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摄影机差点撞上去。
　　摄影大哥忙站稳，看陆晏想干什么。
　　陆晏转身，看着他系着的腰包，问：“大哥，身上有纸吗？”
　　摄影大哥点点头。
　　陆晏接过纸，找了块地，铺了两张上去。
　　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拍拍身边另一张纸道：“大哥，来，坐这。”
　　摄影大哥茫然的坐到他身边。
　　两人坐了大半会，摄影大哥终于忍不住问：“兄弟，咱搁这儿干啥呢？这样拍剪辑那剪不到东西的呀！”
　　开玩笑，陆晏可是这季节目的大看点，这样回去交差他可是会被骂的。
　　陆晏表情轻松：“大哥，再等等。”
　　等啥？
　　他刚想问，就听见后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回头一看，两个男人正大步走来。
　　那位顾总和他的摄影师。
　　陆晏一点都不意外，他起身拍了拍屁股，脸上都是笑意：“有没有让你念剧本？”
　　“……念了。”顾胥走过来，伸手拨开沾在陆晏衣摆上的草，“怎么坐在这。”
　　“等你找我啊，”陆晏捡起纸，放进自己口袋里，“本来想去找你的，但走来走去的反而更不容易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