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锦鲤多挂比[娱乐圈](68)
“严总,你今天还能在外面逍遥快活,是因为严家甚至冯老夫人对你还有一点情谊。不管是你打算保儿子还是保自己,你都应该赶紧准备好对策。”女秘书语气四平八稳,“聂先生既然是冯老夫人亲自送走的,我建议你不要从她身上动脑子,还是想想严家比较好。”
严孟无措极了,沉默几分钟,忽然破口大骂。
女秘书听他疯狂诅咒冯奶奶,脸上表情没变,但眼里都是趣味,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
严孟一口浊气吐出来,才有精力去思考后续。
事态突然变得复杂,严孟发泄结束,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猛然从稀里糊涂混日子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细细推敲每一个选择可能造成的后果。
他低声自语:“从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小姨是不会再对我有半点容忍了。我原本以为这一天早该来了,没想到居然能拖到这个时候。”
女秘书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拖着也没什么用,这是最坏的时候。”
严孟看了她一眼,眼神非常平静:“算不上最坏,还是能救的。鹏鹏被送进戒毒所,我猜应该是顾家那几个人干的。他不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送他进戒毒所比任何手段都能让他感受到痛苦。”
女秘书没说话。
严孟继续自言自语:“鹏鹏前二十年的坚持已经被证明是错的,他现在只有在幻想中寻求慰藉,毒品可以说是最对症的良药,能有效缓解他内心的焦虑和苦闷。让他戒毒,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痛快。”
女秘书甜甜一笑:“严总非常有经验。”
严孟话音骤然一停。
可能过了几分钟,也可能只过了几十秒,严孟温柔地看着女秘书,露出个深情款款却又满含恶意的笑容。
“宝贝儿,我对痛苦是不是有经验,你不是最清楚吗?”
女秘书懒洋洋地说:“我能清楚什么?你爸爸才是最清楚的那个。”
严孟表情瞬间扭曲。
女秘书又说:“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废话,你只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打不打算把聂先生带出来?说句不好听的,你原本是想要一个继承人,可聂先生现在这样出来也是废了,你自己掂量。”
严孟表情扭曲得更厉害:“为什么我不能有顾瀚那样的儿子?!”
女秘书说:“当然是报应啊。”
严孟一抖,之前那种脑子极度清醒的状态迅速退去,再看向女秘书的眼神就有点畏畏缩缩。
女秘书摸摸他的脸颊,低声哄着乖,半是诱导半是期望地问:“你到底要不要把聂先生带出来?”
严孟嗫嚅着说:“要、要吧?”
女秘书非常满意:“好,那我就去帮你。”
严孟露出感激的表情,好像刚才对女秘书充满恶意的人不是他一样。
女秘书也不在乎严孟刚才的反常表现,甚至还有一点小期待,哼着歌推开门走远了。
严孟静静看着她背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中神色骤然清明,不期然露出一点狡诈阴狠来,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和这两个疯子相比,不管是聂启鹏还是顾瀚段数都太低。
聂启鹏每天除了在清醒时哭着求医生让他拥有快乐,就是在毒瘾发作时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医生,希望能以这种方式换取一点药物。
在医生眼中,病人不分男女也无关魅力,有两个钢铁直男还觉得聂启鹏表现奇怪,可能是被毒品改变了性格。
另一名年纪大些的医生摇摇头,给两人科普了一下。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对方仅仅是想要他们宽限一点药品,心情十分复杂,觉得他以前这么干过的可能性不低。
“但他确实是首次吸毒,不然……”一名医生低声说。
另一名则说:“他之前是不是用过其他类似的?我看他……不太对,毕竟是……圈里的。”
两人不好直接说自己的怀疑,只能言辞模糊地指代,听得年纪比较大的医生失笑。
然而这位医生没想到,他当时觉得两个小年轻想得太多,当天下午就有人想把聂启鹏接走,而这个人他们还都特别熟悉——
柯影帝,柯亚秋。
医生们惊讶极了,但上面给了死命令,让他们不要再管着聂启鹏,不管柯亚秋想带聂启鹏去哪里都行。
两个年轻医生一下就想多了,看着柯亚秋的眼神怎么都不对。
柯亚秋却没工夫分辨他们的眼神,表情僵硬地带着聂启鹏离开,浑身上下那股沉郁之气已经让他和几个月前完全变成两个人。
眼见聂启鹏那张崩坏的整容脸上露出梦幻一样的神色,柯亚秋眼神温柔了许多,好像根本看不见现在的聂启鹏有多丑陋,每一个微表情中都带着爱恋。
医生们毛骨悚然,实在不知道柯亚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目送柯亚秋聂启鹏远去,饱受惊吓地回到办公室,对视一眼,发现彼此脸色一片惨白。
柯亚的模样确实太吓人了。
别说医生们,就是见过之前柯亚秋模样的庄淼,看到柯亚秋近照都被吓了一跳。
他皮肤暗沉,眼袋变得极大,浑身肌肉都变得削薄,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腕脖颈细得好像一折就会断掉。明明外表这样病弱,他眼睛却亮得惊人,仍然算得上俊朗的面孔总是带着温柔,视线只要落在聂启鹏身上,每一个表情都显得格外有活力。
庄淼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不说,我会以为他才是在戒毒所戒毒的那个。”
顾瀚拿过照片一看,不得不承认庄淼说得对。
哪怕是最近饱受毒瘾折磨的聂启鹏,都没柯亚秋瘦,状态也没有柯亚秋吓人,顶多是整容脸无法承载表情,显得非常崩坏。
庄淼不知道怎么评价,只好转移话题问:“你就这样让人把聂启鹏接走了?”
顾瀚眉峰动了动,语气有些古怪:“对方直接找上我爷爷,让爷爷不要阻拦,后面她会有大礼奉上。”
庄淼满头雾水:“你家还缺礼物?”
顾瀚看向庄淼,欲言又止。
庄淼奇怪地问:“你这什么表情,不想说吗?”
顾瀚摇摇头,其实有点不知道怎么说起,最后还是以严孟的堂兄为切入点,把这件事和庄淼解释清楚。
严孟那一家子所有男人私生活其实非常乱,包括严孟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冯奶奶姐姐的丈夫——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作为老一辈最出息的人,严孟的父亲在私生活上乱一点,就有不少劝冯奶奶的亲姐姐看开,说有钱有势的男人都会犯错,只要不把外面人带回来就行了。冯奶奶的姐姐是个耳根子软的,被劝得多了,又有了孩子,也就打消了离婚的想法,和严孟的父亲凑活着过。
“这个孩子是个女孩。”顾瀚说,“比我父亲大一点,十几岁的时候没了。”
她当然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严孟父亲的一个妹妹推下楼摔死的。
严孟父亲的这个妹妹和他同父异母,出嫁五六年后因为丈夫家暴,离婚回到严家继续过日子。严孟父亲怜惜她遭遇人渣,对她比以前好了不少,她那时候还知道感恩,以姑姑自居,对严孟父亲唯一的女儿非常好。
事发后,冯奶奶的姐姐难以相信,凶手本人也一副震惊的模样,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就已经把最疼爱的侄女推下了楼。
为了安抚冯奶奶的姐姐,严孟的父亲把妹妹送进了疗养院,也就是这时,冯奶奶的姐姐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严孟的父亲本来不怎么在意,谁知道孩子生下来居然是个男孩,他态度直接一变,和外面的莺莺燕燕断了,认真和冯奶奶的姐姐一起养起孩子。
有老公儿子陪伴,冯奶奶的姐姐渐渐走出失去女儿的伤痛。
顾瀚语气复杂地说:“又过了两年,严孟的父亲把他妹妹接回来了,并且扬言要打死妹妹带回来的孽种。”
那次闹得很大,圈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
当时谁都没想到,严孟父亲的妹妹不过是被送去疗养院,就能和前夫旧情复燃,还偷偷给前夫生了一个女儿。
冯奶奶的姐姐本来不想管小姑子,然而小姑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她最后还是帮小姑子说了几句话。
有她说话,孩子和大人都成功在严家住下了。
“后来据说是因为孩子长得和妹妹太像,严孟的父亲爱屋及乌,终于不再对孩子有意见。”顾瀚嘲讽地笑了下,“但实际上,这就是严孟父亲的孩子。”
庄淼震惊地问:“乱|伦?”
顾瀚点点头:“对。近亲导致那个女孩脑子稍微有点问题,也有点神经质。”
这样一个后代,严孟的父亲不会厌恶吗?
不会,因为这种神经有问题的女孩子最好控制。
可以想象,最后这个女孩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庄淼又惊又怒:“一家子禽兽!”
顾瀚沉默一阵,低声说:“严孟也参与了。”
因为严孟参与,冯奶奶的姐姐才会发现这件事,出于对女孩子的同情,又或许还夹杂着别的想法,冯奶奶的姐姐帮女孩子逃走了。
严家一群男人不知道是谁干的,当时为找人折腾了很久,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严孟得知母亲插了手,就找到已经被气出病的母亲对峙。这对母子面对面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在严孟气冲冲地离开后,冯奶奶的姐姐就因为脑溢血进了医院,抢救无效很快身亡。
严孟因此大受打击,他父亲也开始怀疑女孩子被放走和冯奶奶的姐姐有关,在严孟最痛苦的档口,几次施加精神压力想得到答案。
严孟以前算是被娇宠着长大,哪里受得了他父亲的手段,开始疯狂自我逃避。
等到严孟的父亲发现儿子不对,之前能白手起家的儿子已经有些废了。
他开始后悔,想要补偿,但一切都晚了。
顾瀚说:“严孟精神出现了问题。”
庄淼扯了扯嘴角,眼中没有半点笑意:“他活该。”
顾瀚伸手握紧庄淼的受,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当初逃走的女孩子不是真的傻,不过是为了麻痹最初她无法反抗的严家人。勾搭上严孟是她出逃的第一步,一切都在计划中。她头脑不错,逃出去以后虽然活得很艰难,但到底是活下来了。”
庄淼一听这话,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女孩子逃走时刚过十五岁,已经怀上了不知道是哪个堂兄的孩子。”顾瀚表情复杂至极,“她没有打掉这个孩子,而是生下来……卖了出去。”
庄淼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根本吐不出来。
顾瀚摸摸庄淼的脖颈,眼神深了一些。
“拿到费用以后,她去做了面部微调,再加上五官渐渐长开,就和以前显得不怎么相同。”
这时候,饱经风尘的女孩子已经有二十多岁,也是时候谈个恋爱,找个结婚对象了。
于是,她就找上了严孟的堂兄。
庄淼震惊无比,以致表情一片空白,动了动嘴唇,却给不出一个反应。
顾瀚早已经震惊过了,当场帮庄淼做了总结:“她回来复仇了。严孟的堂兄只是跳板,她最终选定的目标,就是严孟。”
庄淼只觉得头脑眩晕,简直跟不上这一串大戏的速度。
顾瀚一鼓作气把话说完:“这次她找上我爷爷,是希望我爷爷不要阻拦她的计划。她要把严家彻底送下地狱,再去向冯奶奶赔罪。”
庄淼勉强勾了勾嘴角:“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