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宅的真香罗曼史(85)

  看到宋逸光顾着高兴了，脑子都丢到天边去了。
  “你怎么找到这的？”他问。
  祁敬之忽然间又想起来件事，抓住宋逸的胳膊一脸焦急地问：“宋惟呢？他有没有做手术？手术成功了吗？”
  宋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话锋一转，质问道：“既然你这么关心他，怎么从来就没想过回去找我们？”
  祁敬之撅着嘴，“我怕我回去了，就走不了了。”
  “他到底怎么样了？”
  “是个健康的孩子了。”宋逸回答。
  祁敬之瞪大眼睛看着宋逸，眼睛里闪着光，笑容慢慢从嘴角蔓延开来。
  “真的？！”他一脸惊喜，“他的病治好了？！”
  “嗯。”宋逸微微勾了勾嘴角，“现在又跟小时候一样皮了，天天跑出去玩。”
  祁敬之看着宋逸没说话，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小猪头终于摆脱疾病的折磨了，终于能跟正常孩子一样，享受本该属于他的童年的美好时光。
  “有这么高兴吗？”宋逸沉着声音，故意骗祁敬之：“小惟的病是治好了，就跟你当初答应刘越的一样，咱俩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今天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宋逸表情严肃，说得跟真的一样，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祁敬之急忙拉住了他。
  他用力地抓住了宋逸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很逗，拧着眉跟要哭出来一样。
  宋逸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有这么不了解我吗？”
  祁敬之茫然地看着他。
  “我是怎样的人，你心里还没数吗？我怎么可能会答应那种条件。”宋逸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肾|源是steerforth托人找到的，我一开始也没有接受刘越的帮助。”
  “什么？”祁敬之惊讶地看着他。
  “现在放心了吗？你跟他的交易是作废的。”宋逸冷冷地说，“咱俩之间的事轮不到任何人来插手。”
  “你是说，宋惟的手术是他爹帮的忙？”
  “嗯，跟刘越没有一点关系。”
  宋逸走到祁敬之的面前，把脑袋磕在了他的肩膀上，恳求道：“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地从我身边离开了，好不好？”
  祁敬之摸了摸他的脑袋，回答道：“好。”
  “找不到你，我都快疯了。”
  “对不起。”祁敬之轻轻地抚着宋逸的脖子，“对不起。”
  “这半年来，你都在做什么？”宋逸问他。
  “在想你。”祁敬之说，“一直一直都在想你。”
  宋逸偏过脑袋用鼻尖轻轻蹭了蹭祁敬之的脖子，回道：“我也是。”
  两个人找了个能坐的地儿，背对着靠在一块说话，说了很多，内容很日常，都是分开半年里各自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这里是祁敬之从小生活的地方，上高中之前，他一直都跟他奶奶住在一起。离开宋逸回到这里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再找工作，一直帮奶奶打理这片果园。虽然思念宋逸的日子很煎熬，天天在果园里忙活的时候，倒也乐在其中。
  他的确是个佛的，这种修修花、种种树的日子，他还挺喜欢，比起一年如一日地坐在办公室里重复着自己不感兴趣的工作，还是这样安逸恬淡的田园生活更适合他。
  任寒住的那间小木屋离这一片很近，之前祁敬之去找他那找宋逸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说来也是不凑巧，从任寒那里来这里，明明就几十分钟的车程，任寒开车拐个弯的功夫，说不定就能在这碰到祁敬之，结果居然隔了这么久，才在路上遇到祁耀。
  他们晃荡到家的时候，祁耀和任寒正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石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
  “你们回来了？”祁耀站了起来，看到了祁敬之脸上的伤，“哥，你的脸……”
  祁敬之碰了碰嘴角上的伤，回道：“没事。”
  任寒放下手里的酒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勾着嘴角问：“亲热完了？是不是抱头痛哭来着？”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真心为宋逸高兴。这么些天来，宋逸过得有多煎熬，他都看在眼里，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哟，回来了？诶小之你这脸怎么了？”奶奶端着汤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老太太，宋逸立刻松开了拉着祁敬之的手。
  “别杵着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等你们好久了。”奶奶把汤放在了石桌上，瞅了宋逸一眼，说：“跟我这就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是我们小之的对象。”
  “奶？！”祁敬之惊讶地看着她。
  比起奶奶知道宋逸跟自己的关系，祁敬之更惊讶的是她竟然这么坦然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干嘛？”奶奶用围裙擦了擦手，“你手机没丢前，老盯着屏幕看，那上面的就是他吧？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他一进院儿我就认出来了。”
  奶奶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瞥了一眼祁敬之胸口的檀木星星，“还有你脖子上的东西，也是他给送的吧？睡觉的时候老见你摸着不撒手。”
  离开宋逸的这段日子里，祁敬之没出息的熊样儿，全给他奶奶当着众人的面一骨碌揭了个底。
  惊讶之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在场的每个人，无不惊叹于老太太犀利的洞察力和巨大的包容性。
  祁敬之才发现他奶奶其实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酷多了。
  “别站着了，过来坐呀。”奶奶朝他们挥了挥手。
  “小之你这脸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祁敬之尴尬一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不起，奶奶，是我打的。”宋逸很坦率地认错。
  “你打的？”奶奶惊讶地看着他，转头看了祁敬之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把您孙子打伤了，真的很抱歉。”
  祁敬之斜了他一眼，心道打我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抱歉呢？下手那么重。
  “哎道什么歉啊，年轻人么，打打闹闹很正常。你就是那个让我们小之成天魂不守舍的人吧？”奶奶双手搭在石凳上，笑眯眯地看着宋逸，“小伙子长得真挺俊的。”
  宋逸本来想跟老太太说些什么解释一下他跟祁敬之的关系，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她能这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孙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大概在她的眼里，男人跟男人谈恋爱，根本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
  他没多作解释，笑着对她说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祁敬之的。”
  除了奶奶，桌上的其他人都被他的话惊到了。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那真是麻烦你了。”
  祁敬之有多喜欢这个小伙子，她心里有数，她也相信她孙子的眼光。年轻人的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搞去。
  几个人在院子里边吃边聊，相谈甚欢。宋逸举手投足间天生自带一股吸引人的气质，几番交谈下来，就讨到了老太太的欢心。
  吃完饭，任寒有事先离开了，祁敬之拉着宋逸不让他回去。
  “今天就住在这吧。”他在房间里搂住了宋逸的腰。
  宋逸盯着墙上的画，伸手摸了摸祁敬之的手，问道：“你把这幅画带过来了啊？”
  “嗯。”祁敬之偏过脑袋亲了亲他的耳朵，撒娇道：“今天你就别回去了。”
  宋逸笑着推开了他的脑袋，“我住这，你让宋惟一个人在家跟鬼睡啊？”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我都快想死他了。”
  “行。”
  在此，宋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祁敬之现在在这里呆着，那以后呢？就一直呆在这里了？
  “祁小狗。”宋逸捏住了他的脸，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这么叫他。
  祁敬之非常配合，脑袋凑过去在他胸口蹭了蹭，问道：“有什么事？主人。”
  “你以后，是想一直呆在这吗？”
  祁敬之脑袋一顿，抬头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感觉你还挺喜欢这里的，呆在这也挺好的，就是我见你太不方便了，来一趟要好长时间。”宋逸皱着眉，有点苦恼。
  忽然，他眼睛一亮，问道：“诶你们这里有没有哪里有空房子的？”
  祁敬之忍不住笑了，“怎么着，你又要搬家啊，搬我隔壁来？”
  “有这个打算。”
  “神经。”祁敬之笑着骂了一声，懒懒地挂在宋逸的身上，贴在他耳边说：“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过几天我就收拾收拾，还是回去那个小区。”祁敬之站直了身子。
  “那这边呢？”
  “我都说了，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祁敬之在他嘴上轻轻落下一吻，说：“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祁敬之跟奶奶讲了一声就跟宋逸一块回去了，刚踏进宋逸的家门，宋惟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宛如脱缰的哈士奇，飞奔着跑进了祁敬之的怀里。
  “哥哥！！！”他一把抱住了祁敬之，声音清脆得像银铃。
  “哎！”祁敬之一把抱起了宋惟，抱在怀里颠了两下。
  他在宋惟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可想死我了。”
  “我也好想你呀。”宋惟搂住了祁敬之的脖子，“舅舅没有骗我，他真的把你找回来了。”
  祁敬之转头看了宋逸一眼，低头摸了摸宋惟的卷毛毛，回道：“嗯，他不会骗你的。”
  他真切地感受到，宋惟的病是真的痊愈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健康的孩子。光从脸蛋就能看出来，红润又有精神，也长个儿了，沉了不少。他的皮肤一直都很白皙，以前是带着点病态的那种白，现在虽然也白，但明显透着血色。
  “我现在终于能去外面玩啦！”宋惟笑得咯咯的，“舅舅说明年我就能回学校上学了。”
  真好。
  祁敬之莫名有点想哭。
  “那我以后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好！”宋惟亲了亲他的脸。
  * * *
  祁敬之在校门口等宋惟放学，铃声刚响了一声，只见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娃娃从里面风一样地奔了出来，其中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家小猪头了。
  长了一张洋娃娃的脸蛋，皮肤白得反光，头发又是淡黄色的卷毛毛，想不注意到都难。
  “大猪头！！！”宋惟边喊边往祁敬之这边跑，书包在背后晃来晃去。
  祁敬之一把接住了冲过来的小猪头，“你慢点跑，当心摔着。”
  宋惟嘿嘿了两声，拉住了祁敬之的手，跟在他身边一蹦一跳地走着。
  “对了，哥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宋惟停了下来，拽着祁敬之的袖子让他弯下腰来。
  “什么秘密？”
  “今天是不是哥哥的生日？”宋惟问他。
  “你怎么知道？”
  “舅舅告诉我的，我跟你说哦，”宋惟凑到了祁敬之耳边，小声道：“舅舅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祁敬之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笑着问道：“什么礼物？”
  “这我不能说了，说了就没惊喜啦。”
  “你这臭家伙，说话说一半是要被打屁股五分钟的，知不知道？”祁敬之往他的屁股蛋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