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办师父感觉自己还在漏气,一旦压制不住身体的压缩,他就不停地胀大,估计得胀到原形才会止住。
果然下一刻,手办师父就感觉自己的视线又拔高了几十倍,原本被他穿在身上破烂宫殿,现在被他挤破踏在脚下,已经完全夷为平地,看不到多少痕迹。
手办师父朝四处看了看。
嗯,徒弟呢?
手办师父从腿底下摸了摸,准确地找到了被压扁的黄云老祖。
用尖利的指甲夹出了仿佛蚂蚁大小的黄云老祖,晃了晃,准备逼供。
·
方善水就看到周围的环境破碎,然后一切的东西都消失不见,连师父也不见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立于星空之中,突然失重一般不停地往下坠去。
这时,方善水的阴神好像变成了肉身那般沉重,根本悬浮不起来。
方善水明白,他应该是入了什么阵法禁制。
方善水好像还听到那几人的对话声:【老黄,你这禁制困不困得住那两人?那可是阳神真人。】
【能吧,除非是清意真人这种杀伐凌厉的剑仙阳神,否则谁在我这里也讨不了好。】
【咦!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还……】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师父?”
方善水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没过多久,周围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阵震荡。
咔擦,扭曲的空间好像碎裂了,方善水从其中掉了出来,一下又看到了灯火通明的街市和满目放大的绿意森林。
“怎么没有了?”
“刚刚那个巨大的超人是什么?”
“就是今天想要闯入街市的怪物,真的好大啊!好可怕!”
“老祖是不是出事了,我们要不要逃走?”
“不可能吧,老祖那么厉害。”
“可是那个怪物更厉害。”
方善水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从地上起来,四处一看,才发现他应该是掉回了老人树洞府一层的空间。
热闹的街市中,似乎还有篝火和载歌载舞地小动物和大蛾子们,只不过现在他们都停下了歌舞,正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一个仿佛实况转播般的影幕。
方善水抬头一看,也呆了一下,屏幕上,现在只有一片废墟,和几根巨大的脚趾。
呃,他师父的脚趾。
看样子师父是没有事了。
方善水手在脸上一抹,忽然变成了黄云老祖的样子。
第一六七章 洞府碎
寄身在看着自家徒弟的身体。
出窍没有灵魂的徒弟, 看起来木木的。
主体不在, 寄身顺利成章地占据了主体的位置,轻飘飘地落在了徒弟的肩膀上, 嗑起了小瓜子。
嗑嗑嗑嗑。
有点无聊,想搞事。
嗑嗑嗑嗑。
可是得看着徒弟。
寄身一边磕着瓜子, 一边回头看方善水没有表情的脸,干脆收起了瓜子, 踩着徒弟的耳朵, 爬到了徒弟的头顶,占领制高点后, 摊平小肚子在方善水柔软的发丝上滚了一圈。
我的。
左右再滚了一圈。
都是我的。
滚了几圈, 寄身仿佛表演杂技一样,吊着身子从方善水的额头倒挂下来,伸开的小手碰到了方善水的鼻尖, 倒立着的绯红眼镜,则正好和方善水闭上的眼睛对视。
不睁开眼睛。
好无趣。
寄身朝方善水的眼睛吹了口气,方善水闭上的眼睛蓦然张开了,黑色的双瞳, 仿佛没有焦距一样地看着寄身。
倒掉着的寄身正在研究着徒弟的身体。
就在这时, 悉悉索索的小动物声音,仿佛在说话,还有好像随着风在草尖上踏过的响动,引起了寄身的注意。
周围的墙上蓦然出现了一张硕大的方脸,方脸宅灵一眼看到老主人寄身和小主人现在的姿势, 顿时好像非礼勿视一样潜了回去,然后才犹豫了下露出半个侧着的方脸,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对着墙柱子道:【呃……主,老主人,外头有几只黄鼠狼偷偷潜了进来,我们要怎么办?】
为防意外,宅灵先将窗台上的灵根挪到了别处,别被这些不速之客盯上了,如果搞了些什么破坏,小主人估计要心疼。
黄鼠狼……好吃吗?
似乎主体和徒弟就是去赴黄鼠狼的宴会,那里应该也有不少黄鼠狼。
宅灵好像能感觉到寄身在说什么一样,想了想答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感觉可能不合老主人你的胃口,大概比较清淡。】
清淡两字,果然有些打消了寄身的胃口。
正说着,打开的窗户上突然跳上来了一个小动物。
倒吊在徒弟脸上的寄身师父,身体没有翻,但是脑袋直接转了180度,绯红的眼睛望向了那进入的小东西,看起来好像一个缩小了的恶鬼一般,极其恐怖。
喜爱看各种电视剧的宅灵,顿时被老主人这恐怖片造型吓了一跳。
长长的黄鼠狼仿佛一条大毛领,露出了贼溜溜的眼睛,窗外,它的尾巴下头还吊着几只其他的黄鼠狼,那些黄鼠狼,拿着先登顶的黄鼠狼尾巴当绳子,咬着它的尾巴呲溜溜地往上爬。
一只,两只,三只……总共五只。
串烧。
大概烤一烤,洒点辣椒粉和孜然,就不那么清淡了?
寄身看到侵入者,第一时间思考起了合适的烹调方法。
作为一个重口味爱好者,它和它的主体手办都比较喜爱煎炸火烤类,不爱小清新。
窗台上的黄鼠狼们吱吱吱地叫了起来,似乎在交谈。
“吱吱吱。”
是那个人类的身体!
“吱吱吱?”
好像没有埋伏?
“吱吱吱!”
有埋伏也不怕,上!
一颗颗在夜色中发着绿光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无动于衷的方善水,它们好像看不到方善水面前倒挂着的寄身师父,看不到那扭转了180度的恐怖脑袋,也看不到那双直勾勾盯着它们的绯红色双眸。
黄鼠狼们突然从窗台扑了下来。
寄身尖长的指甲一指,相继扑下来的黄鼠狼们,好像倒栽葱一样一头扎在了地上,它们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继续朝方善水扑来,寄身歪了歪扭曲的脖子,又是一指,这些黄鼠狼好像迷了方向一般,围着方善水的身体绕起了圈圈,一条又一条地首尾相连。
“吱吱吱?”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抓不到他?
“吱吱吱。”
人类的手段很多,他很可能布置了什么传说中的阵法。
“吱吱吱。”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召唤老祖来看看?
黄鼠狼们见情况不对,随即转身脑袋凑在一起,伸出双爪,仿佛在拜神一样,似乎在召唤什么东西。
但是很快,它们就发现自己召唤失败了,老祖那边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反应。
寄身安静地看着下头那些惊慌的黄鼠狼,慢吞吞地将手办师父织剩下的毛线团拿了出来,指甲呛啷交错,带着点锋利的寒光。
黄鼠狼们慌乱了起来,甚至开始忍不住后退想要跑,它们隐约听到了有擦擦的磨刀声。
“吱吱吱!”
似乎很不对,我们中埋伏了!
“吱!”
跑!
寄身自然不会让到嘴的点心跑了,手中的绳子如鞭子似的甩了出去。
黑色的绳子仿佛拉面,瞬间在空中拉长,并好像有眼睛一样,很快蹿到了奔窜中的黄鼠狼们四肢之下,和它们甩动的尾巴纠缠在一起,然后将黄鼠狼地尾巴系了个结,拴在了绳子上。
一只、两只、三只……五只,全部串在一起。
之后,握着绳子另一端的寄身,小手一拽,那些正在扑腾着小腿呼啦啦往窗台上跳的黄鼠狼们,顿时一秃噜滑了下来,一条一条地吊在绳子上头被往后拖,小爪子在地上挠出了好几道抓痕,但是无济于事。
“吱——!”
惊恐的黄鼠狼们,顿时发出了被宰杀般的尖叫声。
寄身将自己的串烧拉回来,它手中的黑色绳子,好像在自动收起一样,配合着寄身的拉拽在不断地变短,黄鼠狼们也随着这条变化的绳子而变化,慢慢地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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