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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问他，不聊工作我们还有什么可聊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乖乖地“喔”了一声。手机响了一下，他低下头去看消息，片刻后嘴角勾了勾。
江云渊看在眼里，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他漫不经心地问：“谁？”
“嗯？哦。”陆昭倒是回得很自然，“是陈锦。”
“他之前不是因为太不象话被他爹丢到国外去了么。”他道，“这会儿他跟我说他终于能回国了，我就说，到时候我去接他。”
他顿了顿：“到时候我可能得请一天假。”
江云渊神情微顿。
陆昭试探着说：“……行吗。”
“可以。”江云渊终于开了口，“你不是实习生，不用这么拘束。有事不来的话，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你是在酒店就行。”
他自认把话已经说得清楚明白，报备只是出于安全。
下一句，他就听到陆昭说：“没事，就陈锦回来那天我得请一下，其他时候我都OK。休息一天项目进度也会耽误呢，总不能让对接的人等。”
江云渊：“……”
就在他实在没忍住，准备开口说出那句“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的时候，陆昭又开了口：“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请我吃饭。”
他看了眼四周，提醒：“其实我们现在坐的卡座一般都是情侣约会用的，因为可以看到那边的烟火，平常吃饭的话我一般就去里头包厢，这样也比较安……”
他突然迟疑地停了下来。
江云渊看着他，陆昭也看着江云渊。
片刻后，陆昭开了口：“烟火是几点钟来着。”
“三十秒后。”江云渊道。
三十秒后，灿烂盛大的烟火在窗外砰然炸开，在空中勾勒出瑰丽漂亮的形状。
窗户内，陆昭拿着舀粥的勺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第22章 [摸摸小狗.gif]……
这天晚上的烟花很漂亮。
他们此时此刻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观赏烟花的最佳位置。因为楼层较高，透明的落地窗外一切都一览无余。
陆昭甚至无需特意转头，就能感受到窗外变幻的光芒。
他还是暂时放弃了喝他的海鲜粥，而江云渊也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外面的烟花。
一直到夜色重归寂静，陆昭才复又拿起了勺子。
拿起又放下。
他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几秒后，他道：“……所以，你是特地请我吃夜宵的。”
有些干巴的陈述句。
这是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但是成功地开启了话题。
江云渊道：“嗯。”
他的这个“嗯”说完，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陆昭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迟疑。他看起来的确很疲惫，从他们出公司开始，江云渊就能感觉到他的大脑运转其实有点迟缓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好像努力在打起精神。
因为他做的事和说的话。
江云渊隐约觉得自己要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语言已经先于大脑脱口而出：“最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他的话音落下，萦绕于陆昭周身的紧绷霎时消失。
他先是说了一句：“有吗。”
喝了一口粥，并且把粥里鲜美的鲍鱼嚼碎咽下去后，他才道：“你要说累的话肯定有一点，但是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没时间慢慢来了。”
“而且。”他很淡地笑了笑，“你都把饭喂到我嘴边了，我还不好好学，那就真的该收拾东西回我外祖家了。”
这句话陆昭说得委婉。
其实就是感激。
江云渊为什么对他这么严格他当然知道，但是以他的性格，很难直白地说出感谢。他更愿意用实际行动来回报别人的善意。
他想了想：“这顿饭我请吧。”
说着，不等江云渊回神，他就起身要去柜台付钱。
江云渊叫住了他。
陆昭回头，江云渊无话可说，只好道：“……已经付过了。”
“啊。”陆昭说。
都已经付过了，他也没再坚持，重新坐下来：“那就谢谢你了今天。”
“改天我请。”他这么说，然后对江云渊笑了一下。
-
这天回去的路上，他们还是聊起了工作。
是陆昭主动提的。
他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今天的工作，说：“那个合同，我真有点儿搞不懂，估计分析得不太行。不然我回酒店再看一下然后发你一版新的吧。”
车子刚开过一个拐角，江云渊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不着急。”
陆昭就当他默认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要怎么改。
车子停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大概的修改方向。
……果然还是太累了脑子转不动了，吃点儿东西恢复了点精力思维活跃多了。
他松了一口气，心里这么想。
到了地方，他准备下车，却发现车门还是锁着的。
他有些懵地抬起头。
江云渊刚好转过脸来看他，他没有解安全带，手还搭在控制柄上。片刻后，他道：“不用担心。无论如何，还有我在。”
话音落下，陆昭沉默了一下。
少顷，他垂了眼：“……嗯。”
江云渊解了车锁。
陆昭开车门下了车，看着他的车离开。然后才回了酒店。
洗完澡坐在窗边发了会儿呆，他睡意消失了些。看了眼时间，最终，他还是打开了笔记本，开始浏览起吃饭前没有解决的那份合同。
-
这一天过后，尽管江云渊没有明说，但是陆昭还是发现，他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
江云渊减轻他工作量的方式很简单。
陆昭是跟着他下班的，所以只要他按时下班，那陆昭也没有理由在那呆着。
于是，江氏员工最近这段时间，算是见到了百年未见的奇景。
一向把公司当家，月亮不睡他不睡的他们少东家，居然学会了什么叫合理安排上班时间。但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他的效率一点也没有变低。
后来，还是有人一语道破天机。
“江总带回家做了吧。”这个人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在家干活幸福感高。”
众人深以为然。
他们只当江云渊是上班几年终于明白了天大地大快乐最大的真谛，只有荣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真相。
而对此，陆昭的态度是：
“你不用……”
“只是觉得家里工作比较随意。”江云渊道。
他顿了顿：“你重新写好的材料呢？”
陆昭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江云渊的置顶跳了一下。
小昭：[合同分析意见（改6）]
小昭：[小狗躺了下来.jpg]
江云渊嘴角勾了勾。
：收到。
：[摸摸小狗.gif]
“啪嗒”一声，隔间里传来什么东西掉在桌子上的声音。
隔间内，陆昭把刚刚掉在桌子上的签字笔捡起来，不可思议地又看了眼对话框。
……江云渊居然还会卖萌。
他不可置信地想。
不过还别说。
这个表情包怪可爱的。
他心里腹诽，手上却很诚实，将图片右键保存。
就这样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陈锦回国的日子。
*
陈锦回国当天，陆昭专门请了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交友确实很挑剔。陈锦是他为数不多的重要朋友之一，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他回国，陆昭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临走的时候，江云渊问他要不要他一起去。
他问的语气稀松平常，理由也很充分，他说“也算认识，没什么事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不过看你，下次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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