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步路,两人也没挂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陈聿走出明寰大门,看到停在门口的车,才挂断。
汪绝靠着车门站着,见到他,一下弯了眼睛,笑起来。
陈聿正想勾起嘴角,却晃眼一瞥,看到汪绝的左手手臂包了一整圈的纱布,几乎从手腕到肘关节。
他一下皱紧了眉:“怎么回事?”
汪绝给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没事,就刚刚和客人发生了点争执……”
陈聿直接越过汪绝,坐上驾驶位,“我来开车,什么争执?”
汪绝也没和他争,系好安全带,“就是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店里乱跑乱玩,撞掉了很多东西。人特别多嘛,店员让他别乱跑,不听,小男孩妈妈也不管。有个客人小姐姐在切泥的时候,他直接抢了雕刻刀就跑,不看路,撞到别人摔地上了,手指就让雕刻刀划了一下。”
陈聿听着,“然后呢?”
“然后小男孩的妈妈就不干了嘛,吵着说要赔偿什么的,特别多人看着,影响不好,我想着息事宁人,赔五百请他们出去,结果小男孩妈妈说要五千。”
陈聿:“不行。”
这要是同意了,以后所有客人都奔着碰瓷来了。
“对,”汪绝说,“我肯定不同意,但他们闹着不走,又喊又叫的,小男孩的妈妈就拿着那个雕刻刀,说这么锋利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diy里,小孩受伤了怎么办?”
陈聿“嗯”了一声。
汪绝:“总之就吵嘛,比手画脚的,没想到混乱中划到我了,比那小屁孩严重多了,那小孩妈妈瞬间噤声,拿着五百块走了。”
趁着红绿灯,陈聿让汪绝给他看看伤口。
汪绝说:“没什么的,就一点点。”
陈聿就再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汪绝。”
汪绝一下就泄了气,他解开纱布,给陈聿看。
陈聿都要气笑了,“这叫没什么?”
十厘米以上,血堪堪止住,深到都能见到一点肉了,好在没到要缝针的地步。
汪绝用脸去蹭了下陈聿的手,笑道:“哥哥亲一亲,再吹一吹就不疼了。”
绿灯亮起,陈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接下来,一路上,陈聿都兴致不高的样子,话很少。
汪绝下了车,去牵陈聿的手,有些忐忑,“哥哥。”
陈聿没甩开,但也没牵住。
直到回到家,关上门,汪绝凑过来,要和他接吻。
陈聿掐住汪绝的后颈,侧头吻上去。
一吻毕,汪绝亲了下陈聿的鼻尖,低声撒娇:“别生气了。”
陈聿静静地看了汪绝一会,“你是故意的吧?”
汪绝一愣,歪了歪头,“什么?”
陈聿很了解他,“我说,是你特地凑上去,被划的吧。”
汪绝顿了下,猛地抬眼,他下意识想反驳,沉默几秒后,去看陈聿的脸色,“……哥哥你生气了吗?”
陈聿的表情很平静,“有点。”
汪绝就去亲他的嘴角,“对不起,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很多人看着,我觉得这样可能可以更快地解决……”
陈聿侧头躲开,拿开他的手,淡淡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对你生气,是对我生气。”
汪绝霎时有点慌,“你对自己生气什么?”
陈聿掀起眼皮看他,淡淡道:“生气我没教好你。”
汪绝有些无措,“哥哥……”
陈聿说:“没事,很简单的,我现在重新教一下你。”
他说完,往储物间走。
汪绝想跟过来,被陈聿制止:“你就站在这。”
陈聿身上有股很可怕的气息,汪绝不敢不听话,他静静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先是听到金属的声音,紧接着,陈聿拿着汪绝买的那条铁链出来了,沉沉地刮着地板。
汪绝问:“你要惩罚我吗?”
汪绝接受惩罚的时候倒是很乖,乖乖递上手给他铐,他小心翼翼,带着讨好。
他很怕陈聿生气。
陈聿却笑了下,“你没多怕。”
铁链的一头铐在阳台的铁栏杆上,一直延伸到站在客厅的汪绝,他心里想,陈聿要做什么?如果要关他的话,为什么是在客厅?
他看着陈聿去厨房,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紧接着,站在刀架面前看了一会,好像在挑选什么。
陈聿抽出一把,“这是切什么的?”
汪绝心里咯噔一声,不安与恐慌莫名涌了上来,“切生肉的……哥哥你要干什么。”
似乎是嫌脏,陈聿换了把尖头的,“这是切水果的?”
汪绝不答,只看着陈聿,问:“你要做什么?”
陈聿说:“回答我。”
汪绝捏紧了手指,几秒后,“嗯”了一声。
陈聿便点了点头,手里拿着那把水果刀,慢吞吞地走过来,最后在汪绝面前站定。
越来越踩不到实地的感觉让汪绝不得不伸长手,去够陈聿的手腕。
却失败。
陈聿算好了距离,让汪绝哪怕用尽浑身力气,伸长了手,绷紧了每一根手指,始终也就差那么十厘米,一个拳头的距离。
挣扎半晌,汪绝重新站直了身体,紧抿着唇,眼神暗下来,紧盯着陈聿,“……哥哥,我错了。”
他不知道陈聿要干什么,只先认错。
陈聿看了他一眼,把刀放在岛台上,一声清脆。
汪绝自己都没发现,他心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陈聿开始挽袖子,他动作规整利落,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股优雅,一层一层地叠上去,露出小臂。
然后,他重新拿起刀,一刀划在自己的手臂上。
第69章 我毕竟是哥哥嘛
血涌了出来。
陈聿的动作快得猝不及防。
霎那间,眼前一片红,像有人拿血水从他头顶倒下来,淹没眼睛一般,汪绝瞳孔缩到极致,他反应过来时,惊恐的低吼已经窜出喉咙:“陈聿!”
陈聿从来没干过自残这事,第一下有点没控制好力度,割深了,血流得很快,不一会就在手臂上渗开,滴到地上。
汪绝嘴唇开始发抖,铁链被挣得哐哐作响,拼了命想去捂住陈聿的伤口,但自然做不到,他语气惶恐:“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快去,去止血……”
但陈聿没有停手,刀尖在第一条伤口旁落下。
汪绝凄厉地喊:“哥!”
陈聿没管他,用力,缓慢又果决地划了第二道同汪绝手臂上差不多长的伤口。
期间,汪绝一直在沙哑激烈地叫陈聿的名字,他的瞳孔剧烈颤抖着,极速移动着,转得人头晕眼花。
他不喜欢!
他为什么要买这条铁链!
他不想看,但又挪不开视线,只死死盯着,他看得很清楚,刀是怎么一点点留下痕迹,是怎么一点点割开陈聿的皮肤,他的心脏也仿佛裂了好几道口子,“別!哥哥……別!别这样!陈聿!”
陈聿狠着心,语气平淡,“叫什么?不是不疼吗?”
陈聿在反省,他确实觉得汪绝不在乎自己受伤或者专门利用受伤去达成目的这个坏习惯有自己的原因,如果在汪绝第一次用出这个法子,他不心软不妥协不让汪绝尝到甜头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但他忘记了那时的自己也不过才13岁而已,怎么能预料到未来。
汪绝的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湿透,他大脑发麻,只不停地说着让陈聿去止血的话。
可陈聿的惩罚还没有结束。
第三道紧跟着。
要不就不做,做了就要狠,不然只会再犯,这一向是陈聿的“育儿经”。
明明疼在陈聿,汪绝此刻的表现却仿佛是在他身上凌迟,他挣扎得太厉害,恍然间有种阳台的铁栏杆都要被扯下来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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