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江昀清完全无害,陆闻川真的很想每时每刻都把他抱在怀里。每次对方这样看向他的时候,都会让他产生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江昀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看着他的眼神逐渐茫然。不过很快,他便看到原本就坐得离他不远的陆闻川正在慢慢朝他靠近,本来和他对视的目光也逐渐下滑,慢慢落到了他的唇上。
江昀清只是失神了片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便由半臂之长一直缩短到了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心底某个地方忽然传来了一种被戳动的痛麻,连带着整颗心脏都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那一瞬间,江昀清感觉不到气氛的暧昧,只觉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慌乱。
于是他偏开了脸,佯作镇定地捡起地上的两个木框边条,看也没看地挤出胶水就往上粘,结果胶水滴到了手指,画框也粘错了尺寸。
陆闻川坐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在江昀清窘迫地用指甲抠指腹上几乎立刻就干涸了的胶水时,轻轻拿过他腿边的边条,稍稍用力将还没粘结实的两部分掰开,然后各自放回了原本的那一套里。
做完这些,陆闻川撑着膝盖站起了身,江昀清还以为他要走,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去哪儿?”
陆闻川回过头来看向他,平静地朝他垂在身边的另一只手抬了抬下巴:“给你拿点热水泡一泡。”
江昀清怔了一下,慢吞吞地收回手,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懊悔。
剩下的几幅画基本都是在零交流的状态下装裱好的。将一切都整理好之后,陆闻川问江昀清要挂在哪儿,江昀清说“还没想好”,将画框都堆在了墙角。
注意到他的动作,陆闻川又看了眼旁边的侧卧,那间屋子在江昀清住进来后就被改成了画室。他原以为江昀清会将画收进里面,但很显然,江昀清并没有这个打算。
江昀清去洗了个手,想问陆闻川要吃点什么。眼下已经快五点了,做好饭也差不多到了正常的晚餐时间,以往陆闻川待到这个时候都会主动留下陪他吃饭,不知道这次还愿不愿意。
正当他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一阵雷声过去,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窗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阳台那边,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敲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外面下雨了。
最近天气一直阴沉,昨晚天气预报说预计今日白天到夜间会有一场暴雨。江昀清忘记了这回事,贸然把陆闻川叫了过来,给对方回家造成了困扰。
外面天已经很黑了,乌云黑压压一片,瓢泼的雨雾在车辆之间形成了屏障,很妨碍视线。
江昀清本能地不想让陆闻川在这种天气开车,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于是几经犹豫,还是试探着先将刚才的问题问出了口。
他问陆闻川“想吃什么”。陆闻川转过头来看向他,却没有立刻回答。
江昀清觉得自己像在被审视,明明只是几步远的距离,陆闻川却像是坐上了审判席,用足以勘破一切的目光审视他的态度到底诚不诚恳。
这让江昀清有些难以应对,不过好在陆闻川并没有沉默太长时间,只是几秒过后,就对他点了下头,说了句“都可以”。
江昀清用冰箱里仅剩的食材做了几道家常菜,不像陆闻川那样具有大厨的水准,但味道也不差。
因为很少聊天,两人吃得很快,半个小时就已经都吃饱了。
眼下才刚过六点半,外面的雨没有一点缓下来的趋势,方才还在街道上往来的汽车如今只剩下了零星的几辆,且因为来不及排通,路面上已经出现了不浅的一层积水。
江昀清从厨房出来时,陆闻川正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雨势。天气预报说这场暴雨将会在一个小时后变小,但准确程度不一定,况且就算到时候雨变小了,路上也并不好走。
江昀清站在客厅里犹豫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纠结什么,直到陆闻川转过身来,他才终于忍不住,将那句憋了很久的“今晚留下吧”说出了口。
陆闻川没有拒绝,又陪他坐了两三个小时,在时针指向九点时跟着江昀清进了房间。
江昀清家里只有两间卧房,其中一间被改成了画室,陆闻川要留下就只能跟江昀清挤一起。
不过好在江昀清的床够大,两个人睡绰绰有余,就是江昀清这里没有陆闻川能穿的睡衣,翻箱倒柜也只有一件许久不穿的裤子能勉强合身。
陆闻川来时只穿了一件衬衫和一件稍薄一点的风衣外套,为免衬衫皱得明天没法穿,洗完澡裹着浴袍就躺到了床上。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陆闻川躺在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下,思绪跑出去了很远。
就在他闭着眼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浴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江昀清开门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浴室里氤氲的水汽,站在床边不怎么自在地看了陆闻川一眼,问他:“你还要喝水吗?”
陆闻川说:“不用。”
江昀清便道:“那我关灯了。”
陆闻川“嗯”了一声。
“啪”的一声过后,灯光彻底暗了下去,卧室的窗帘紧紧拉着,隐隐能听到窗外紧锣密鼓的雨。
仗着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陆闻川光明正大地朝江昀清那边侧过了脑袋,看着那团黑影坐到床边,紧接着床垫下陷,江昀清躺了下来。
躺下的江昀清并没有像他一样保持一个姿势一成不变,他先是朝被子里缩了缩,而后慢慢地朝陆闻川这边挪动了一下身体,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而这样还没完,静了几秒后,他又伸出手,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摸索到了陆闻川的手臂。
他沿着陆闻川的手臂握到了陆闻川的手,没有用力,只是很轻地覆着,然后轻声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画?我画来送你,不用等到你生日。”
陆闻川说“随便什么都可以”,反握住江昀清的手,轻轻扯着让江昀清又朝自己靠近了些许。
躺下后,他便把浴袍给脱掉了,江昀清靠近时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以及肌肉的紧实感。江昀清自觉地停在距离他只剩一个拳头的地方,没再上前。
陆闻川说:“到时候我把它挂在我那些相框的中间,天天都能看到它。”
江昀清似乎笑了笑,黑暗里传来很轻的一道气声,他说:“油画跟风景照放一块,很不协调吧。”
“给我自己看,没关系。”
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两人却又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没过多久,陆闻川叫了他一声:“昀清。”
“嗯。”
陆闻川迟疑了一下,握紧了他的手:“我们是情侣,对吗?”
这个问题是他心里萦绕已久的,并不是在提醒江昀清,只是单纯觉得困惑。明明江昀清很多时候都看起来那么需要自己,却又怎么都无法接受他更多的触碰。
江昀清一时间哑口无言,刚积攒起来的轻松荡然无存,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他没有回话,因为他再一次直观地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
他没想过跟陆闻川接吻,也没想过跟陆闻川上床,所有情侣之间会做的事他都没有想过。他只想要陆闻川毫无保留的拥抱和体贴入微的陪伴。
没有等到他的答案,陆闻川也没再追问,对他说了句“快睡吧”,却没松开他的手。
江昀清却睡不着,脑海里一再闪过当初自己站在十字路口,对陆闻川说出“我同意了”几个字的场景。
恋爱交往不是随意索取,不可以一毛不拔。江昀清在心里一再劝告自己认清现实,心想如果还有下次,哪怕做不到主动,也绝对不可以再让陆闻川难过。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又朝陆闻川靠近了些许,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陆闻川没有回答,呼吸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江昀清便再没有了顾忌,挪动身体贴到陆闻川身边。
他先是试探着碰了碰陆闻川的腹部,见陆闻川没反应,便直接钻进了对方怀里,头靠着对方的肩,伸长手臂抱住了陆闻川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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