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当年想,我躲开就好了,所以一直在躲。”
“躲不开。”他说话的时候呼吸撒在孟煦洲的领口。
居家服本来就敞开,男人身体经不住这样的贴近,忍耐得额角都紧绷。
“我有想过离开A市,可是舅舅不会搬走,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这些话余藻也没办法和贺饮说,朋友之间偶尔也需要面子。
贺饮之前就说余藻见外,余藻也不能否认。
他知道没有人有义务为他负责,“我还要攒很多钱,买下妈妈之前买下又被爸爸卖掉的店铺。”
余藻这个时候说话不算温吞,察觉到孟煦洲又要避开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抱得更紧了。
孟煦洲竭力克制情绪,像是咬着牙问的:“孟潮东逼你和他在一起,还威胁你的家人?”
余藻的舅舅不知道余藻之前的男朋友和现在结婚的对象不是一个人,但他的舅妈和表弟表妹都心知肚明。
无论是黄琴的反应,还是余羽航和妹妹对余藻结婚对象的反应,都像是应激。
像是从前余藻因为本该亲密的恋爱对象,遭受过创伤一般。
昨晚余藻被孟煦洲逗得顾不上穿衣服冲出来,孟煦洲虽然及时给他披上浴巾,也瞥过对方的身体。
他当时的疑问又冒了出来,余藻的伤是哪里来的?
孟潮东到底还干了什么?
余藻不知道孟煦洲想了什么,他像是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好没用,哥哥。”
“我知道没有天上掉下人来救我的。”
“虽然……”余藻吸了吸鼻子,“我有希望你回来,像当年一样,保护我。”
孟煦洲搂着他,轻声问:“你答应他是什么时候?”
余藻:“看到你发结婚照的时候。”
愚人节的乌龙,孟煦洲无言以对。
过了半天才说:“我没有设置私信权限,你可以给我发消息。”
“我没有找到你的账号。”
他当年走得很匆忙,刚成年就面临家庭重担,一向强势的母亲也倒下了,大哥还在等待营救,什么都乱了。
不是谁都像孟煦洲这样都用自己的名字做ID,就像贺饮,不露脸之前没人知道他的本名。
余藻:“实际上那年你回国,我就已经死心了。”
他语气不像抱怨,最多是嘟囔,听得孟煦洲心里柔软,又想吻一吻他。
显然孟煦洲那一眼给余藻好大的阴影,就算现在他们躺在一起,他依然不能释怀。
孟煦洲:“我瞪的真的是孟潮东。”
余藻揪着他睡衣胸口的布料,皱巴巴也不肯松手,终于说出了自己隐秘的愿望,“我以前想,要是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就算工作两年了,余藻依然很怕走去高中上学那条路。
下了地铁,走过一条街,途经公交车站,要经过天桥,才到校门口。
路上的学生校服就两种,余藻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
他不是自恋,完全确定别人是在看他,取笑他,议论他。
孟煦洲:“我当初没有考虑周全。”
十八岁太遥远,他青春期的尾巴遇上喜欢的人,还没来得及确定,就已经迟到了。
孟煦洲不想用被人捷足先登来形容余藻的过去。
他搂着余藻,肢体接触障碍的人或许本该孤独终老,却开到了一个意外的宝盒。
孟煦洲说:“我不应该想以后还有时间的。”
余藻:“现在就是以后。”
孟煦洲还是觉得余藻喊哥哥很不一样,“你平时也可以这么喊我。”
余藻:“是吗?”
他也不好意思,“我都二十六岁了,羽航都不会喊我哥哥,说叠字好丢人。”
孟煦洲:“那喊老公。”
余藻又想起他昨天的无赖,揪了揪孟煦洲的衣领,男人却搂着他翻身。
余藻很难忽略孟煦洲的身体变化,试图伸手,却被男人攥住,“看小藻心情,我都愿意。”
余藻:“现在没有心情。”
他问孟煦洲:“那协议呢?”
孟煦洲:“可以不解除吗?”
他的手还扶着余藻的腰,隔着衣服彼此的体温都能蒸发空气,余藻不是很自在,“我们不用协议,也可以每天接触吧?”
孟煦洲在他这里不需要脱敏,顶多只是亲吻生涩,拥抱过度和……欲望膨胀而已。
孟煦洲:“不是可以,是必须。”
他的头发都乱了,新闻上严肃的形象早就散去,“我好想和小藻亲密一些。”
余藻:“你顶着我就够亲密了。”
他好像也在脱敏,这会反而胆大了许多,“要……”
孟煦洲:“要亲亲。”
余藻:“不要叠字。”
哪有这样的。
他的哭笑不得太明显了,合法的初恋老公问:“你讨厌吗?”
余藻摇头,孟煦洲:“真的?”
他这会又不夹嗓了,声音低沉暧昧,余藻说:“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孟煦洲:“哪方面?”
这句似乎有别的意思,余藻翻了个身,孟煦洲从背后抱住他。
男人的闷笑开在余藻耳边,喊了声低低的老婆,余藻听出了他的困意,有点惊讶,“你都这么累了,还……”
孟煦洲握住他的手,“随它去。”
余藻:“真的……”
孟煦洲:“那我不睡了。”
余藻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是表弟的电话,他怕是家里有事,去阳台接。
余羽航说在电视上看到大船哥,这三个字听得余藻沉默半天,忽然不太能直视大,船,和哥。
“表哥,大船哥对我和妹妹都很好,他还给我实习内推,我能接吗?”
之前孟潮东对余藻家里人态度两面派,余羽航咽不下这口气,这会还在电话里对比,“孟潮东实在太抠了,还是大船哥大方。”
“你说他的厂房突然出事别是什么家族企业内斗吧?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你不是正愁找实习吗?”余藻不怀疑孟煦洲的好,“想去就去。”
余羽航欢呼了一声,余藻问:“大船哥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叫他?”
表弟秒答:“他看上去就像道上的大哥啊,我又不能喊他大哥,小妹说不能喊哥夫,正好老爸和我们聊起来都用船的手语,那不就是大船哥吗?”
余藻无言半天,噢了一声,“那确实是……很大的船。”
第29章
余藻打完电话后和孟煦洲一起午睡,醒来的时候都快六点了,发现和他睡在一起的男人不在。
不午睡的孟荳在楼下拼积木,说小叔走的时候很不舍,一步三回头,小藻你不相信可以看监控。
孟煦洲的微信是余藻的置顶。
唯独消息说他要去隔壁市的工厂出差,要好几天,会尽量提早回来的。
似乎比起文字,孟煦洲更喜欢发语音。
男人声音低沉醇厚,听的时候给余藻一种贴在一起胸腔震动说话的亲密感。
余藻回复我知道了,孟煦洲会回:只有这一句吗?
他索要都明目张胆,余藻输入半天,那边的人又追加一句:不可以发语音吗?
孟煦洲脸皮厚到可以在公共场合喊余藻老婆,当然知道余藻在家都不算不合适的场合。
看余藻来回输入,还能补好几句语音。
余藻忆起对方来接自己和孟荳的时候还带助理,发了一句:你身边有人吗?
孟煦洲已经在去邻市的路上了,秘书换回了半夜跟着他的那一位。
他到现在还有些精神萎靡,没想到老板休息了一个下午容光焕发,整个人的状态好得出奇。
孟煦洲下周会正式接过孟氏集团的产业,父亲挂职,并不插手。
孟漫野的万野集团本部还由她本人把控,高层都认为孟煦洲还没有完全组建自己的核心团队,不能胜任两个集团的合并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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