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郗淮咬牙道:“你先看看那群人的数量,还有他们的态度!”
“我们得先好好的住进来。”
“可你回答得是不是也太迅速了?”
“那能怎么办?”
村民明显很排斥同性恋爱,甚至不承认这是一种感情,当然不能暴露关系。
林郗淮其实能理解,他常年生活在一线城市,都时常听到各种不理解和鄙夷的声音。
更不说一个落后的小村子,很多人甚至都不敢想象男人还能和男人在一起。
这里的人,特别是老一辈难以完全跟上这个迅速变化的信息时代。
过往那么多年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是一会儿就能改变和接受的。
只是这里的人抗拒的情绪似乎更加明显,已经不纯粹是给予异样的目光和说些闲言碎语了。
甚至都到了要动手的程度。
林郗淮想到冯村长那句“村里的规矩”。
他继续道:“总之我们都注意点。”
能少点事就少点事,反正他们也不会待太久。
“知道了。”
林郗淮就不再多说,虽然秦洲晏不太像是愿意躲躲藏藏的人。
但是在相应的场合里,对方比他更知道该怎么做。
“可我们昨天才在一起。”
好不容易可以肆意的亲亲抱抱了,现在却还要继续忍忍忍,还真是憋屈。
秦洲晏微垂下头,轻声道:“我要补偿,亲我一下吧。”
林郗淮没忍住笑了下,正准备凑上去的时候,老爷子脚步声极轻的抱着被褥出现。
秦洲晏迅速收回手,碰了碰自己的颈侧。
同时林郗淮立马扭头看着有些旧的房门,甚至伸手在上面摸了摸,仿佛在做什么深入的研究。
老爷子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道:“都起开。”
两人默契的往旁边让开,看着对方往里屋走。
随即秦洲晏上前几步接过老人家手里的被褥:“我来吧。”
景老爷子也没坚持,把东西给他。
林郗淮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突然在想是他回答“兄弟”的速度快还是对方松手的速度快。
“……”
哈,秦洲晏可太知道怎么做了。
真的谁也别说谁。
他站在门边,看到秦洲晏隔着距离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无声控诉“是你要我注意的”。
林郗淮哑然失笑,看他把东西放在床榻上,然后一边跟着景老爷子出来一边道:
“这么晚了,辛苦您了。”
景老爷子没说话,经过林郗淮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林郗淮朝人笑着礼貌点头示意。
老人家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转身就走。
秦洲晏走过来,迅速在林郗淮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用气声道:“补偿。”
同时,两人再次攥住手。
前面刚走几步的景老爷子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他们。
秦洲晏和林郗淮已经并肩站着,看着老人家的身影。
“景老先生,早点休息,晚安。”
他们分明是正经情侣,为什么有种偷.情的感觉啊?
林郗淮这样想着,然后和人握紧的手微向后。
掩在了衣物里,藏在了黑暗中。
却不曾松开。
第58章
时间也不早了,等人离开后两人立马去简单洗漱了下。
秦洲晏已经把两个房间的床榻铺好。
见人跟着自己进房间,林郗淮扭头看向他:“你不回房间吗?”
“回,我先守着你睡着再走。”秦洲晏担心环境有些不太好,林郗淮会睡不着。
林郗淮眉眼柔和下来,上了床后往墙边靠了靠。
但这是个单人的架子床,就算极力缩小空间,也难以完全躺下两个人。
于是秦洲晏只是坐在了床边,牵着林郗淮的手:“吃药了?”
林郗淮“嗯”了一声:“半颗。”
还是不太稳定,单凭自己自然的进入睡眠还是有些难。
秦洲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的指尖上落下一个吻:“睡吧。”
林郗淮闭上眼睛,微躬着身子,将脑袋枕在他的腿边。
窗户不隔音,外面的雨声也就格外的明显。
那击打声有些刺耳,林郗淮开口道:“秦洲晏,你说说话吧。”
秦洲晏另一只空余的手很轻的拨弄着他的头发,低低的声音在狭小屋子里温和的响起: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外面已经完全天色大亮,然后你会在我的早安吻下醒来。”
林郗淮笑了:“等等,你说的这是什么?”
“我们在都市里定居后的未来生活。”
林郗淮再次闭上了眼睛,笑道:“那你继续。”
似乎恋人之间都喜欢这样的行为,对未来进行无限的畅想。
这不仅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期冀,更是一种把对方放在自己未来规划里的安全感。
或许其他人这么说会像是在画饼,可秦洲晏说了,林郗淮就知道他是在计划和准备。
“然后我们就一起起床,今天你想吃番茄浓汤面,我去做早餐,而这个时候你会去喂Tenth.”
“Tenth是谁?”
“我们一起养的一只猫,当然,品种还没定,看你。”
林郗淮没睁眼,只是握紧他的手:“品种还没定,名字都想好了?”
不用多问,他也知道为什么叫Tenth.
二月十号,今年的春节。
这人在除夕刚过零点到来之际,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春节快乐”。
“我要叫他的中文名,十号。”
林郗淮的声音已经又低又含糊,像是困意涌来,只凭本能在回应。
于是秦洲晏的声音也放得更轻了些:“那到时候我们可以比比,它对哪个名字的反应更大。”
林郗淮弯起唇角,没有反驳。
外面的雨声似乎就渐渐地变得遥远起来,林郗淮听到他温柔的声音:
“等你喂完猫,会去院子里晒晒太阳然后给花浇水,直到我来叫你吃早餐。”
秦洲晏感觉到人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稳下来,他伸手很轻的碰了碰他温热的脸颊。
他倚在床头没有动,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满室安静下来。
外面的雨似乎也小了些。
秦洲晏看着他的睡容,想到了昨天剖白心意的时候,林郗淮提到了覃卓承这人。
他其实很少对人产生激烈的情绪,能让他感到厌恶的还真的少有。
或许是伏霄之前说过,他过往和对方见过面,今天他还真的想起了一些事。
不过不是学生时代,那时的秦洲晏太傲了,对无关人员真的半点想不起来。
又或者是懒得想。
估摸是一年前。
他性子已经收敛很多,变得看似更加温和的时候。
当时两家医院有合作,国内派人过来进行了交流学习,其中就有覃卓承。
之所以没有什么印象了,是因为那时的秦洲晏太忙了,他每天的手术都很多。
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在观摩学习他的操作。
他本人却没有参与进这次的交流,只知道有这么回事,简单的打过一次招呼。
唯一交谈过的人,还是覃卓承的老师。
至于覃卓承……秦洲晏记得那是一天午后休息的时间。
秦洲晏要去找楼下其他科室的友人,电梯太慢,他干脆就直接从楼梯下去。
然后就听到楼道里有人在用中文说话:“卓承,你说咱们这次交流什么时候结束啊?”
另一道微冷调的声音响起:“不知道。”
“这么忙,我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女朋友都和我闹了,完全不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男人沉默了会儿,声音似乎温和了些,又带点可惜:“他不和我闹。”嗓音轻得融进空气中,风一吹仿佛就散了,“明明四个月没见了。”
旁边的友人有些没听清,问道:“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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