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乐了下,乐完又咳嗽两声,食指勾勾他的尾指,问:“什么味儿?香的还是臭的?”
他的指尖有点凉,宋暮云不由得皱眉,用另一只手贴贴他的脑门儿,“刚才量的多少度?怎么还在往上升?”
“39.2。”徐行清清嗓子,“没事儿,打了针很快就降下来了。”
宋暮云没戴口罩,他往后退了退,“戴口罩戴口罩!马上就考试了,被传染了够你烦的。”
“那么容易被传染早传染了,”宋暮云不以为意,“这学期你有看到过我哪儿不舒服么?”
“别嘚瑟啊,我高中同桌每回我感冒的时候就在旁边说自己也想生病怎么自己身体这么好,然后下一周就轮到他了。”徐行另一只手在兜里掏了掏,把口罩递给他,“不戴口罩就离我远点儿。”
宋暮云看了看他,把另一只手也往被子里一塞,“我手没空。”
徐行本来就脑子快被烧得不清醒了,没明白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忍不住乐,“到底谁的手没空啊!我这还打着针呢!你怎么还欺负一个病人啊宋医生!”
宋暮云也笑了笑,随后挪了挪凳子,靠过来把脑袋抵他肩窝里。徐行顿了下,赶紧用牙齿撕开包装,单手很费劲地把口罩给他戴上。
“富贵上身了你这是。”
他手在宋暮云耳后弄了弄松紧带,弄好后正要撤开,被宋暮云抓着手按了回去,让他的那条胳膊环住自己的脖子。
徐行烧得再糊涂也察觉到他不对劲,手上去抓抓他的后脑勺,“怎么了?”
“别把我帽子扯下来。”宋暮云闷着声音说。
徐行笑了,手放在他背上,搂紧了点,叹口气,“就一个感冒,真没事儿,我感觉我已经在退烧了,不信你摸摸,我手都是热的。”
“那是我给你捂热了。”宋暮云在被子里捏了捏他的手指,脑袋在他肩上动了动,热气隔着口罩喷在他耳朵上,“我就是想你了,想抱一下你,不行么?”
药刚拿出来不久,徐行体温又高,流进血管里冰得那条胳膊都发痒,这会儿那股凉又痒的感觉好像爬上了背,蔓延到了全身,他心尖都有点酸痒得发胀。
徐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刚要说“我也想你”,宋暮云就拿开了放在他腰上的手,直起身给他放好枕头,“行了,你睡会儿吧,都三十九度了怎么还能跟没事儿人一样。”
徐行啧一声,脱掉外套滑进被子里,“还没发现么?我钢铁之身。”
“啊。”宋暮云应一声,伸手盖在他眼睛上,“预备——睡。”
徐行在他手心里眨了眨眼睛,乐着说:“这是把我当成宋柚了。”
“你管呢。”宋暮云没动。
烧得挺厉害的,没多几分钟徐行就睡过去了,睡得也挺沉,护士来换了两回药他都没醒。
倒是中途被咳醒了几回,宋暮云听那动静感觉都快把肺管给咳裂了,想把他嘴上的口罩拿下来,让他喝几口水顺顺。结果这人特别执着,在睡梦里都不忘了咳嗽的时候捂住嘴,把口罩扣得紧紧的,咳完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晾得过凉的水宋暮云就只能自己喝了,喝完再给他换上热的。
后面徐行开始降温,出汗,宋暮云还是轻手轻脚地拿走了他的口罩,然后去外面超市买了块毛巾,打湿后给他擦汗。
徐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皱得死紧,抓住他的手不放。一会儿把额头抵他手背上呢喃,宋暮云凑近了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会儿又把脸贴他手心里,还是嘟嘟囔囔的,听不清。宋暮云趴在他脸前,拇指揉揉他的眉心,刮刮他的脸颊。
挺想用手机录下来的,毕竟第一次见徐行这样,但最后他也没动。
发烧呢,做梦呢,意识不清醒,录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往后看着录像回忆么。
又睡了会儿,第三瓶药快完了,徐行的烧终于退下来,脸色看起来也正常了许多,不红也不煞白,就嘴唇有点干,都起皮了。
宋暮云靠在椅子上盯着他看,看他皱眉,看他抽鼻子,看他好像又小了一圈儿后棱角更加分明下颌骨,然后冷不丁地对上徐行突然睁开的眼睛。
“你怎么……”还在啊。
徐行反应比他快,结果一开口喉咙涩得跟生锈了一样,咽了咽唾沫苦得他皱眉,“靠,这药真够苦的。”
“醒了?”宋暮云扶了他一把,把水递给他,“正好,外卖也快到了。”
徐行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都中午了?”
“啊,快一点了。”宋暮云说,“我以为你得一觉睡到挂完针。”
睡到这会儿够让人震惊了,听到还有一瓶药,徐行都有点无奈,“啊”一声,“我现在不是香的也不是臭的,已经被药腌入味儿了,是一股健康的味道。”
说完他感觉有哪儿不对劲,摸了摸脸发现自己的口罩没了,赶快拿出个新的戴上。
后又察觉到脸上、脖子上、手心里、甚至身上都没有发完汗后的粘腻,徐行有点懵地看着宋暮云,心里有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滋味儿。
“怎么了?”宋暮云看着他,牵牵嘴角,“我知道我挺帅的,但你也不用这么看,待会儿都吃不下饭了。”
“不会,我现在饿得肋骨间都没缝儿了,能吃两份。”徐行探身勾过他的脖子隔着口罩用力亲了他一口。
宋暮云愣了下,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干什么。”
“谢谢。”徐行眼睛有点红,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声音很轻。
宋暮云眼神暗了暗,没说话,只点点头。
吃饭途中换了第四瓶药,止咳的阿奇霉素,量最多,还得慢慢输,不然血管疼。
清醒的时候输液时间就过得特别慢,徐行说两句话就得看一眼输液瓶,每次看都觉得液体面还在原来的位置。
他受不了了,默不作声地把速度调大。
下一秒就被宋暮云调了回去,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你下午是还有什么事儿么?”
“没,这学期的工就打到这儿了。”徐行说,“我就是有点儿坐不住。”
说完又问他,“你呢?下午没事儿么?”
宋暮云摇摇头,“今天就陪你。”
徐行顿了下,笑了,“行吧,那我得好好享受。”
享受了不到十分钟,他又看了看宋暮云屁股下面的椅子,问:“屁股疼么?还得半个多小时估计。”
宋暮云看他一眼,“疼,你要给揉揉么。”
这话像是在调情,但宋暮云的表情和语气都挺陌生的,反倒在徐行听来有点带刺。
他愣了愣,看宋暮云并没有表现出来不爽,只好笑了笑,没再说话。
宋暮云也没出声,他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右手抵着额头看了徐行一会儿,然后问他:“徐行,我坐这儿很让你为难么?”
徐行有点懵,但反应挺快的,啧一声,“没这意思。我就想着你这不是来了好几个小时了么,一直坐在这儿,久坐对身体不好啊,血液不畅容易静脉栓塞。”
以为说完这话宋暮云会来一句“一会儿咒我被传染一会儿咒我静脉栓塞,你到底什么居心”,结果宋暮云居然很平和地嗯了一声,说了句“也对”后起身走到窗边站着。
宋暮云把脑袋靠徐行肩窝里时徐行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哪儿不对劲。
除了刚来那会儿表现出来一点紧张,还靠他肩上撒了个小娇,其余时间宋暮云给徐行的感觉就一个字:沉。
都几个小时了徐行也没见他表现出来什么明显的情绪,给人一种他在状况外的感觉,又让人觉得他好像心里有事儿,在憋着情绪。
平时多张扬一个人,结果现在看着他的侧脸徐行居然觉得他整个人都闷闷的。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一股强烈的不安升了上来,徐行莫名心里发慌,都有股把针拔了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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