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是十一月,他却穿着黑色背心,脖颈处有不少汗液渗出。厚厚的外套被他系在腰间,容柯瞥了一眼后背上的文字,原来是送水工。
先前进入这栋写字楼时,容柯就发现这栋楼里有各式各样的公司,××早教、××贸易、××电商、××律师事务所,如果这些公司都要叫水的话,那等于送水工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他们的办公室,观察他们的工作状态。
……还挺不错。
某个念头在容柯的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他往男人身边靠了靠,语气亲切地问道:“送水很辛苦吧?”
男人显然没想到容柯会向他搭话,愣了愣,说:“还好,不累。”
“我看你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容柯说,“你一天能送多少桶?”
“要看情况,有的时候叫水的人多,一天都闲不下来。”
“这楼里的公司都是你们在送吗?”容柯又问。
“也不是,有的公司人家自己有净饮机,直接接水喝的。”
容柯点了点头,MQ就是这样。
他暗暗下了决心,待会儿去送水站看看,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闫致正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以闫致对容柯的了解,他不是个会随意搭讪的人。
再看那年轻的送水小伙,皮肤黝黑、肌肉鼓鼓,额头上的汗珠似乎又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味。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聊天,闫致不由陷入了沉思,怎么分个手口味变化这么大?
第11章 想出名吗
年底的杂志社无比繁忙,但在圣诞节这周,闫致还是抽空回了趟巴黎,去参加闫菲和Bruce的婚礼。
两人的婚礼极其低调,没有对外公布,邀请的宾客都是亲人和密友。
原本“传奇超模结束单身”、“时尚集团大亨迎娶女神”都是爆炸性新闻,但在婚礼这天,外界一片风平浪静,可见两人对保密工作有多重视。
——毕竟不重视的话,可能会影响Bruce的公司股价。
“在那边还习惯吧?”婚礼后的party,闫菲和Bruce的女儿去跳舞了,Bruce则是和闫致聊了起来,“听说你从小在中国长大。”
“是。”闫致小时候是被外婆带大的,一直到十岁才来到闫菲身边,之后还时常回中国度假,所以在那边生活没有任何不习惯。
“这些年中国人的购买力越来越强,但我们的市场规模却在不断萎缩。”Bruce感慨地说,“请一些明星做代言也没什么用。”
他口中的明星就是指蒋司这类。
包括CVV在内的众多奢侈品品牌都是时尚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为了扩大中国市场,集团曾请过不少明星做代言,但收效甚微。
加上中国本土品牌的崛起,一众奢牌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那是因为你们的设计越来越丑,别人不买单也很正常。”闫致说。
Bruce语塞了一瞬。
“不过还是要改变人们对时尚的态度。”闫致又说,“这方面我在努力。”
“是,我相信你,你想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Bruce拍了拍闫致的肩,“集团的资源都任由你调动,放手去做吧。”
MQ这边积压着不少工作,过完圣诞,闫致便又回到了中国。
时差还未倒过来,本想休息半天,但今早有一场比较重要的选品会,闫致还是顶着缺觉的烦躁来到了大厦上班。
电梯从地下停车场缓缓向上,惯例在一楼停下,只是和往日会涌入许多上班族不同,今天挤进电梯的全是身材魁梧的男人,外加一个身穿蓝色外套的人。
这些男人都戴着耳机,神情严肃,如果闫致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便衣警察。
至于穿蓝色外套的人,那人站在门边,背对着角落里的闫致,无论闫致怎么看,那人的身型都无比眼熟,但——
涌泉送水站?
闫致不禁怀疑了一瞬,是不是自己回了趟欧洲连中文都不认识了,但他反复看了看,那人的确是容柯,并穿着送水站的衣服。
电梯在十楼停下,容柯和便衣都出了电梯,接着在开阔的电梯间里说着什么。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闫致实在觉得奇怪,暂且放下选品会的事,在最后一刻按下了开门键。
此时所有便衣都拐进了走廊中,唯有容柯留在拐角处,探了半个脑袋出去看着便衣的行动。
闫致也不知容柯为何要躲在墙后,总之也放轻了手脚,悄声无息地走到容柯身旁,接着学他的模样探了半个脑袋出去,问:“这是在干什么?”
容柯本就神经紧张,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闫致,松了一口气:“你不上班吗?”
这段时间容柯在大厦里送水,来来去去见了不少公司职员,就是还没有碰到过MQ的人。
没想到第一回碰上,就是碰上闫致。
“我上不上班不重要。”闫致说,“重点是你在做什么?”
这会儿容柯也没工夫跟闫致解释,继续探头看走廊的情况:“待会儿再说。”
这一层楼有许多家小公司,少数便衣守在这些公司门口,防止群众出来看热闹,而大部分便衣都聚集在了一扇门前,接下来便是下指令、破门、抓人,走廊顿时变得嘈杂无比,充斥着便衣的呵斥和群众的惊呼。
有人挥舞着小刀突破重围朝电梯间跑了过来,其实楼下也有警察布控,这人跑不到哪儿去,但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容柯还是把闫致按到身后,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伸了只脚出去。
那人被容柯绊倒,飞出去好几米远,立马被追上来的便衣给按住了。
吵闹逐渐归于平静,楼里的围观群众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警察已经把十来个犯罪分子压上了警车。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和容柯握了握手:“这半个月辛苦你了。”
容柯说:“应该的。”
那人又说:“你可以考虑下来考我们的辅警。”
容柯笑了笑:“再说吧。”
等警车远去后,容柯掏出烟盒拿了根烟出来,只是还未等他抬起手,闫致便把那根烟接了过去,一边用牙齿咬住,一边问:“你们这是在拍电影?”
容柯压根没有给烟的意思,但见闫致已经做好准备,他便还是掏出火机给他点上,接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根,说:“你哪只眼睛看到导演了?”
闫致的奇怪就未减轻过,他指了指容柯身上的衣服,问:“所以你这是在做什么?”
容柯也没想要隐瞒,吐出一口烟雾说:“送水。”
回想到之前在电梯上见过的一幕,闫致深深地拧起了眉头:“你为了追人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容柯:“?”
“所以你追到了吗?”闫致又问。
“谁?”
“那个送水工。”
“……”
容柯简直想把闫致的脑袋敲开,看看是怎么个脑回路。
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我是在打工,没有追人。”
闫致显然没有被说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打工?”
“体验生活。”容柯说。
闫致安静了下来,抽着烟打量着容柯的表情,似是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
片刻后,他应是想明白了一些事,问:“你没戏拍的时候都在体验生活?”
“嗯。”容柯说,“大半年都在。”
闫致点了点头,瞥了眼警车离去的方向,又问:“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这楼上有个制毒窝点。”容柯说,“我去送了两次水就发现了。”
这回答完全超乎闫致的意料,他还以为顶多是造假或者传销之类的,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
“所以刚才拿刀冲过来的人是毒贩?”他问道。
“是,你没发现来的警察特别多吗?”容柯说,“其实我前阵子就举报了,但一直等到掌握了确切的证据警察才来抓人。”
上一篇:被前男友的死对头宠上天
下一篇:傅总又被小替身拿捏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