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让江初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了。
度锦襜牵着江初出门去公园散步,让他放松心情。
公园里有不少勤于锻炼的老人,还有带着孩子来玩浅沙的家长,身边来来往往穿过不少孩子,童真的笑声贯彻整个公园,让这里充满生机快乐。
度锦襜护着江初慢慢走过假山和石桥,来到塑胶跑道上漫步。
夕阳沉浮于湖面之上,碧波的湖水泛起涟漪,荡碎一面浮光,晚风微微吹拂,也吹散了些烦闷的心事。
两个人在人群中显得不起眼,可交互握着的手却像是无言的宽慰,度锦襜没有出声安慰,可温暖的掌心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江初心中的郁结暂时被这美好的景色疏解几分,抬眸眺望远方的佛塔,眸子倒影着水天一色,柔软的发丝被调皮的风吹乱,度锦襜抬手将其整理至耳后,橘棕色头发在指尖缠绕,度锦襜轻声道:“起风了。”
“嗯,”江初转眸望向度锦襜,低声道,“那回去吧。”
度锦襜点了点头,问道:“陪我去超市买东西?”
这几天江初都没怎么吃好,度锦襜全都看在心里,他想做些菜给江初补补。
江初抿唇点了点头:“好。”
去了超市,度锦襜和江初拿了个推筐,在蔬菜区买了些菜,又买了一些鲍鱼和花螺,江初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推着筐,把度锦襜拿来的东西都放进筐里。
买好了食物,度锦襜去自助结账机结账,江初却不在身边。结好帐,度锦襜提着袋子和小票朝外走,才在门口看到江初的身影。
清隽高挑的身形站在那处十分养眼,江初微微垂眸,单手插兜,兜里鼓囊囊的,安静地等待着度锦襜。
看到度锦襜提着东西走出来,江初才回过神,迎上来想要帮他提。
“不用。”度锦襜抬手拦下,握住江初的手,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回家后,度锦襜走进厨房,把手提袋里的食物取出清洗,江初也跟进厨房,被度锦襜止住:“厨房烟大,你去客厅等着就行。”
江初没有固执,凑近度锦襜的脸颊吻了一下,便出去了。
度锦襜被这一下弄得心情愉悦,唇角都不自主上扬了几分弧度,抬眸望着江初走去客厅,才回眸继续处理水池里的鲍鱼,又从冰箱里拿出冷冻的鸡肉,做鲍鱼炖鸡,花螺清洗干净后放入蒸锅,清蒸花螺。
等度锦襜忙完手里的事情,再次望向客厅,却没有看到江初的身影。
度锦襜眉头轻蹙,擦干净手从厨房走出来,去了卧室,喊了声:“小初?”
卧室门半掩着,却没有灯光泄出来,房间空无一人。
度锦襜立马转身朝书房走去,握着门把手一下推开门,书房也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个阳台灯,他看到江初倚靠着阳台栅栏,手臂搭在栏杆上,修长的双腿半伸半曲,垂眸注视着手里的东西。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初动了一下,扭头看向度锦襜,却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度锦襜看到江初后,缓缓松一口气,缓步走来:“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等会儿就开饭了……”
度锦襜说话声音蓦然一顿,鼻尖一动,搜寻空气中那股莫名呛鼻的味道,那股烟味从阳台处飘来……
好像是……尼古丁的味道。
度锦襜眉眼一动,眸光落在江初藏在身后的手上,他走上前,那股烟味更加浓厚,萦绕在鼻尖,刺鼻且呛人,道:“你在抽烟?”
既然被度锦襜拆穿,江初便也不再掩藏,露出指尖之间点点火光,他靠着阳台,脸上神情落寞,将烟送到嘴边,又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漂亮精致的脸颊被隐于烟后,也掩藏了那些破碎感情,像是借助尼古丁麻痹情绪。
江初低声道:“想抽,就抽了。”
这是度锦襜第一次看到江初抽烟,也是第一次知道江初会抽烟。
但却不让他讨厌,江初抽烟的样子让他感到新奇,像是又窥到江初不一样的一面。
烟盒和打火机还放在阳台上,看样子是新拆封的。
大概是他在自助机付款的时候,江初去人工柜台买的。
颓废且丧的omega散发着另一种气质,像是迷途的羔羊,凝练着破碎的情感,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愈加削瘦,一吹就倒,洁白的衣服被风吹鼓,摇曳不成形状,指尖的烟火像是把他拽入凡间,承受着人间七情六欲的焚烧。
度锦襜走到江初身边,并没有出声制止江初抽烟的行为,而是从江初指尖取走烟,香烟仍在燃烧,却转到度锦襜的手里,江初抬眸望他:“你会抽吗?”
“不会,”度锦襜低声道,“但想试试。”
度锦襜咬着江初含过的滤嘴吸一口,烟味顺着滤嘴过渡到口中,烟味顺着口腔延展至喉管,却因为第一次的生涩,度锦襜被这口烟狠狠地呛了一下,他拿开烟蒂,趴在栏杆上,捂着嘴咳了几下。
江初心疼道:“你不会抽别抽了。”
度锦襜眨了眨眼,逼退眼角咳出来的湿意,才站起身,将潮湿的滤嘴又递到江初的唇边,让他吸了一口,“我想跟你感同身受。”
江初一愣,眼框红了半分,他知道度锦襜一直在照顾他的情绪,可明知自己不会抽烟,还要陪他一块抽。
这个傻Alpha。
江初将烟蒂拨到一边,在阳台花盆里按灭,在眼泪落下的前一秒,扑进度锦襜的怀抱,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再次爆发,在爱人面前,他无需隐藏自己的难过。
江初早已把钟瑾当做自己的家人,钟瑾于他,像是知己,像是挚友,更是至亲,如今钟瑾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的世界,这让江初短时间不敢接受,也不愿接受。
江初缩在度锦襜怀里,泪水打湿了那温暖宽广的肩头,也洇湿了度锦襜的心头,他听见江初啜泣道:“现在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度锦襜喉头发紧,心尖泛堵,他扣着江初的后脑勺,紧紧地回抱他,在耳边轻声且坚定道:“不是的,你不是一个人。”
“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晚风凉寂,吹拂着Alpha和omega的脸庞,吹走了脆弱,吹来了坚韧。
从此他们相依为命,相知相守。
等到江初心情终于平定下来,才想起来和度锦襜解释抽烟的事情,他在度锦襜怀里闷闷道:“我没有烟瘾,平时都不抽烟,所以你不要嫌弃我,我到老了牙不会黄的。”
度锦襜好笑地拍了拍江初的背,缓声道:“没事,牙黄了我也爱你。”
“不行,”江初从怀里仰起头,“以后我一定少抽烟,不,保证不抽烟了。”
*
这一天,与赵声新约定跳伞的日子到了,度锦襜早早就起床准备早餐,江初也从房间里出来,趁着度锦襜在厨房忙碌的攻夫,给阳台上的花草浇了些水。
江初从花盆里捡出那根烟头,丢入垃圾桶,轻声道:“不好意思,下次再不会用烟头烫你们了。”
浇完水,江初折返回客厅,度锦襜端端着一盘煎蛋走出来,对他说:“先来吃饭。”
江初洗了个手,在度锦襜对面坐下,度锦襜将沾了酱的面包递给他,江初咬了一口,咽下面包后,才道:“今天是不是该去福利院了?”
度锦襜摇了摇头,道:“今天不去,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江初的眸子里闪过困惑,问道:“哪里?”
“去跳伞,”度锦襜牵着江初的手,沉声道:“你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我想让你放松下来,你想去吗?”
江初像是没想到度锦襜会带他去跳伞,这也是他第一次尝试跳伞这类极限运动,光是听名字,就能让他心头一跳,随后翻涌而来的是极度兴奋和激动:“真……真去跳伞?”
“嗯,只要你想去,”度锦襜坚定地看着江初,“我已经联系好了。”
江初拿着面包的手都有些颤抖,好不容易将面包再次送入口中,却怎么都咽不下那口面包,他的心思全都放在跳伞上了:“要跳多高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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