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你没照顾他,”方衍说,“你小时候养兔子的时候也这么说过,后来才发现你压根没养过它,一直是你妈在喂饭清理大便。”
“这次不一样!”郑熙自证清白,“我给它倒粮铲屎,它却只把我当奴才,都不正眼看我!”
“噢,”方衍搂着陈皮又躺下了,“那大概是因为它不喜欢你的长相吧。”
小猫咪是没有错的,错的一定是人类。
说话间陈斯愚拎着湿漉漉的雨伞走进来,看见郑熙时挑了挑眉,问:“怎么过来了?”
“他来找你借外套,”方衍的嗓音从窗边飘过来,“你有吗?”
“有,我上去给你拿。”
陈斯愚将手里拎的塑料袋放下就上楼去了,郑熙好奇地拨开看了眼,是还冒着飕飕白汽的凉粉,新鲜得让他都有些口渴。
“别动,那是我的。”
方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郑熙吓了一跳,往旁边让开,心里却不住地疑惑。
——这两人已经好到能冒雨出去帮对方买凉粉的地步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陈斯愚就拿着外套重新回来,自然而然地道:“噢,对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郑叔正在朝这边过来,不会是来监你的工吧?”
那点还没摸到的头绪瞬间像泡泡一下啪地被扎破,郑熙神色紧张地接过外套,匆匆忙忙朝外头走去。
“什么?那我得赶紧回去,免得他说我偷懒。”
门飞快地打开又关上,带起一股惬意的凉风,陈斯愚看向方衍,笑着道:“来吃吧,但是得当心陈皮的爪子。”
窸窸窣窣拨弄塑料袋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方衍眼疾手快地抓住胖狸花,弯腰往地上一放,点了点它的鼻子。
“不能吃,”他正经地说,“这个对小猫咪来说有剧毒,吃一口就会死。”
陈皮撇了撇胡须,嫌弃地走开了,陈斯愚拉着他坐下,妥帖地将玻璃瓶们放到了一边。
“我刚刚看见许娉婷穿着婚纱在街口那边躲雨,”他说,“他们的婚期提前了?”
方衍不甚关心地舀了勺冰粉塞进嘴里,冰冰凉凉的甜蜜味道在舌尖慢慢沁开。
“估计是在拍婚纱照,”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含糊,“她前两天给我发消息,说是想在我店里也拍一点,我答应了,估计等雨小一点后他们就会过来了。”
接着又看向店外的雨幕,略显讽刺地笑了声。
“听过一句话吗?”他问陈斯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挺应景的,”陈斯愚深以为然地点头,“但这话可不能在外头说。”
方衍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我只跟你这么说。”
陈斯愚就笑,问:“付酽呢?”
“……”
“刨根问底不是好习惯,”方衍说,“吃你的东西吧。”
陈斯愚却不依不饶,凑到他身边故意用黯然的语气道:“方衍,你骗人怎么还不骗到底?都不让我多高兴几秒。”
“不,”方衍语气冷淡,“我只是把付酽给忘了,他前两天搬去新区上班,好几天没发消息给我了,知道的就说互联网这行不好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骗进了传销组织。”
陈斯愚哑然了瞬,而后失笑。
方衍哄起人来还真是要命。
“完了,”他严肃地说,“我更喜欢你了。”
方衍没抬头,耳尖却微微发红。
“知道了,”他语气却很冷淡,“陈皮还在,别教坏它。”
……
许娉婷小心翼翼地拎着婚纱裙摆推开门,王云洲跟在她身后,怀里抱着大捧的雪白裙摆和一束假的捧花。
“方老板,”许娉婷笑得温柔而腼腆,“我们过来了。”
方衍放下吃到一半的凉粉站起身,微笑着道:“裙子很衬你。”
“裙摆像一朵盛放的山茶,”许娉婷笑眯眯地说,“我当时一眼就看中了。”
王云洲没说话,神情却隐隐有些不耐烦,方衍的视线在他脸上一扫而过,而后朝门口走去。
“我去给你们开门。”
陈斯愚顺手帮他盖上凉粉的盖子,礼貌地对两人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许娉婷小心翼翼地转身,姿势拘谨而狼狈。
“别把裙子弄脏了,”王云洲在一旁说,“会多收钱。”
“我有钱,”许娉婷没忍住,“反正也就几百块。”
“这不就是浪费?”
王云洲的语气并不是很好,许娉婷抿着唇没有接话,默默地往前走。
她突然就有些烦,但又不想把今天这个日子给毁了。
微凉的风忽地从远处飘来,许娉婷不大不小的惊呼声混杂在其间,令方衍下意识地转过身,洁白的头纱在阴沉的天穹下飘飘扬扬,一缕灿烂的阳光恰好落下,打在了他清隽俊逸的面容上。
头顶微微一重,方衍的视线突然就朦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摸,拈住了洁白头纱的一角,指腹下的蕾丝勾出盛放的山茶花,陈斯愚伸出手,笑着帮他脱离了这温柔的束缚。
“看来今天有两位新娘,”他调侃道,“要不我们也顺带拍一张?”
方衍没理他的浑话,将头纱递还给许娉婷,漂亮姑娘腼腆地道了声谢,和摄影师一起乖乖地站在他身后等着开门。
微不可查的声音这才悄悄传进陈斯愚耳里:
“那你刚才是在帮我掀盖头吗?”
陈斯愚呼吸一滞,没忍住用力牵了牵他的手,方衍却面不改色地推开店门,转头对身后人道:“好了,进来吧,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就可以了。”
许娉婷又道了声谢,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方衍原本想围观一下,却被陈斯愚扯到了屏风后。
“干什么?”
他将嗓音压得很低,眼睛清亮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陈斯愚的喉结微微一动,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说,掀完盖头是要做什么?”
话里的某些暧昧意思实在太明显,方衍脸上一热,轻声叱责:
“别闹,外面有人。”
只是话里听不出什么拒绝的意思,陈斯愚微微俯身,贴在他耳边低低道:“那我们小声点。”
接着又自问自答:“我没记错的话,是得喝合卺酒。”
方衍虚虚地握着他的手腕,也低声道:“我这儿可没酒给你喝,别耍酒疯。”
虽是这么说着,他却没有推开陈斯愚,很轻的笑声钻进耳廓里,方衍只觉得陈斯愚倏然贴近,紧接着吻就落了下来,并不急切,反而有种温情脉脉的感觉,扣在腰上的手却有些用力,紧得根本无法被忽视。
所有的动静都在耳边被无限放大,方衍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陈斯愚的交缠在一起,屏风后是摄影师让许娉婷抬眼微笑的声音,风铃叮铃一声响,是有人打开了门。
重新恢复光明时方衍没忍住眨了眨眼,湿润的触感停留在眼角,被陈斯愚很轻柔地抹去,低低的调笑声在耳边响起:
“你该不会要骂我不知分寸吧?”
方衍才懒得理他,舔了舔发麻的湿润嘴唇,还没来得及从陈斯愚的怀里挣脱出来,就又被吻住了,这一次直到头昏脑涨了才被重新放开,陈斯愚的呼吸同样有些凌乱,没什么悔改之心地道了声歉。
“一下子没克制住,抱歉。”
方衍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了他一瞬,转身进了自己的休息室,隔了好一会后出来时嘴唇依然微微肿着,但好歹不像是做了坏事的样子了。
“我出去看看他们,”他冷着嗓音说,“你就待在这吧。”
陈斯愚耸耸肩,倒也乖乖听话了。
有时候还是不能做得太过分。
只是方衍还没在外头看多久,许娉婷放在他工作台上的手机猝然响起,铃声刺耳而聒噪,方衍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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